校園民謠
那天那個狗屁酒吧里人聲鼎沸,我和老K拎着大琴箱子上台後先花了半個小時把兩個吉它音響弄出聲來,在台下哄聲四起的情況下我們又花了十五分鐘把結他校正音,終於開始唱時我倆已經緊張忙碌的渾身濕透幾乎虛脫。這時我一個悶屁放過,又想起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倆忘練和聲了,一個禮拜都忘得死死的。
“去它媽的,一起唱!一個調!”調音響調得兩眼發直的老K已經變得歇斯底里,忘記了話筒已在嘴邊,全場觀眾都聽見了他的罵聲“去它媽的,一起唱!一個調!”
那是首爛的不能再爛的校園民謠,練過琴的孩子幾乎都會彈,平日裏我倆也配合的非常流暢,可那天真的是倒了血霉,琴聲一起時,觀眾們可能是由於聽到罵聲,全場一片寂靜,感覺相當不錯,一下我就發現了我的琴音不準,可老K並未發覺,一個勁兒的示意讓我加“花兒”,我頂着頭皮走了一段,實在太難聽,便立馬改用根弦走貝司音。
第一段吭哧癟肚的堅持下來后,第二段一開頭就出了事兒:我們倆唱的歌詞總是不一樣!我倆又臨危變陣決定一人挺一段兒,就在一頓瞎彈濫唱快要把第一首歌對付到結束的時候,老K由於閉着眼睛過於抒情的搖頭擺腦,一下把身前的麥克風撞翻了,一陣刺穿耳膜的尖鳴後幾個艷舞女郎上台才把我們救下場,收拾好大琴箱子后酒吧老闆走過來一句話也不說的指了指我倆,又指了指門口。
我猜那應該是“滾蛋”的意思,於是便低頭羞愧的往外走,可老K依然豪情不減,勇敢地上前問了句“哎!那錢,還給嗎?”
回來路上我和老K又算了一下,投入的感情不算,光錢財就損失了二百餘元,到宿舍后我們又破罐子破摔地請舍友們出去喝了頓酒。
“哎呀!那傢伙!別提了!咱們第一首唱的是校園民謠吧?”老K看看我,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哎呀。第一首校園民謠剛唱到一半,就有幾個的觀眾被唱哭了。感人哪!後來為了照顧他們情緒,我倆都不敢唱慢歌了,一律改唱快歌,沒想到這反應更大,唱到最後,唱的那些觀眾都瘋了!瘋了!你懂嗎?”老K瞪起眼珠看大劇,張牙舞爪的比劃起來“就這樣!就這樣!根本就不讓謝幕!那觀眾……都哭啊!就差把我倆綁起來了,最後不得不加唱了五首,五首啊!”老K伸出五個手指,再次比劃“……才讓走!”
“是啊?真的假的?聽着怎麼這麼像米高。傑克遜的演唱會哪,下次什麼時候還去啊,帶我們見識見識。”大鋸說道。
“對!我還沒去過酒吧哪!”茹夢也說。
“行!下次去,一定帶你們!讓你們感受一下!”老K回答一頓胡吃海塞。
桌面狼籍,我醉醺醺的問老K:“痛快了?”
“痛快了!”老K也喝得眼神迷離。
那天夜裏我還是因興奮過度而死活睡不着,於是在床上點起蠟燭撅着屁股給楊紅寫了封信,彙報一下受害經過併發了些毒誓以後一定腳踏實地的好好做人。
寫完信時天已微亮,窗戶邊忽忽的傳來陣陣涼颼颼的秋風,順着看過去,窗戶的樹葉已經開始掉了不少了。
小紅這懶貓肯定還在熟睡,真不知道她那邊兒是不是也變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