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蔣少霆回到主卧。
安曉故意將之前沒有擦完的藥酒在他面前晃了晃:“剛剛小眠忽然闖進來,藥酒都沒擦完,我的腳好像更痛了,少霆,你幫我看看好么?”
蔣少霆眼神落向她白皙的腳踝:“我去拿個冰袋幫你敷一下。”
“不用了……”安曉搖頭,整個身體都往他身上靠,胸前的豐滿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磨蹭着,帶着若有若無的勾引意味:“你幫人家看看就沒事了啦~”
蔣少霆不動聲色往旁邊挪開一點,扶住她:“當年你為了救我腿上留下病根,這不是鬧着玩的,我去拿冰袋。”
安曉臉色陡然一僵,垂在一側的手猝然緊握。
幾秒后,又慢慢鬆開。
沒錯,就是她救了他。
現在這個男人也是她的,跟霍眠也沒有絲毫關係!
——
隔壁的呻吟終於停了。
霍眠也終於睡著了,只是睡得極其不安穩,一整夜不停地做噩夢。
一會夢到小時候遭遇校園霸凌,一會夢到那年車禍。
迷迷糊糊睜開眼,又恍惚看到窗戶的玻璃上趴着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充滿怨恨地盯着她。
細看之下,發現竟然有點像安曉……
她猛被驚醒,滿頭大汗地坐起來。
天已經亮了。
安曉怨念的眼神偏偏揮之不去。
霍眠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惡毒了?
下樓,她看到蔣少霆和安曉正在吃早餐。
今天張媽請了假,不來別墅。
桌上也只擺着兩個人的碗筷。
安曉聽到動靜抬起頭,笑眯眯地望着她:“咦,小眠你起來了?是不是我們把你吵醒了,抱歉啊,我和少霆要去上班……”
滿身疲累,霍眠也沒有精力去應付她。
她自顧自去了廚房煎了雞蛋餅端出來,無視面前的兩人,習慣性坐在靠窗一點的位置上。
正巧那裏只與蔣少霆隔了一個空位。
想到昨晚,男人眉眼浮現戾氣,在霍眠剛要落座的時候,一腳把她身後的椅子踹翻:“滾遠點坐!”
霍眠精神恍惚,根本來不及避開,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重心不穩,後腦也磕到椅腿。
她還來不及摸向後腦,腹部驟然竄起絞痛。
她躺在地上,身體蜷縮,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突然間腹部會這麼痛,甚至痛得毫無徵兆,她突然好擔心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呀!小眠你沒事吧?”
安曉訝然地啊了一聲,放下了餐具想來扶她。
此時,蔣少霆手機響了起來,安曉眸底飛快掠過一絲毒光,緊接着,她趁着蔣少霆不注意的時候,惡狠狠地碾上霍眠原本就受了傷的腳。
“啊……”
霍眠吃痛,虛浮地推開她:“你滾開!”
安曉則趁機往後仰。
蔣少霆剛聽到聲音,扭頭就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及時拉着安曉,安曉也正好跌入他懷裏。
“你怎麼樣?”他皺眉不悅。
“我、我還好。”安曉揪着手指,驚魂甫定般說:“小眠,我是真心想幫你,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用不着推我啊。”
“少在這裏假惺惺了……”
“夠了!”蔣少霆驀然出聲,橫了霍眠一眼,對安曉說:“她昨晚不是很橫么?不用管她!”
在他們一言一語的冷嘲熱諷中,霍眠咬着牙想站起來,可疼得她直渾身哆嗦,只能吃力地去掏出手機,誰知手機沒電關機了。
逼於無奈,她只能咬着唇望向蔣少霆,放低了聲音:“我肚子有點痛,你能不能送我去下醫院?”
“霍小姐,你的演技還真高超!”他連猶豫都不曾,譏諷道:“不過不好意思,我時間很寶貴,沒工夫陪你演戲!”
“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額頭豆粒大的汗珠,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蔣少霆也明顯看到了,更加鄙夷:“摔倒而已,能把你摔成這樣?”
“少霆,我們上班要遲到了。”安曉掩飾掉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故意說:“不過小眠一個人看着也挺可憐的,我們還是載她一程吧?”
“不覺得礙眼么?”
蔣少霆冷笑一聲,闊步往外走。
難以置信蔣少霆真的毫不在意她的死活,五臟六腑彷彿翻絞着。
她聽到自己無比沙啞的聲音:“蔣少霆,你別忘了我還是蔣太太,假如我真的出事……”
她只想讓他理智一點,卻沒想到讓蔣少霆吐出一句更殘忍的話:“你死了不是更好?既給安曉挪出蔣太太的位置,外人又不會說我拋棄前妻,最會說我的亡妻!”
嘩啦啦的。
霍眠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原本四分五裂的心臟破碎的更加殘缺,眼睜睜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不見,喉頭突然湧起一股腥甜。
她咬着牙,一點點把它咽回去……
一定是她造孽太深,活該被深愛的人厭惡至極、痛恨至極!哪怕只是他的隻言片語,都淬了毒帶了恨,穿心而過,痛徹肺腑!
眼前一黑,她驟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