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沒錯

“造孽呀，造孽呀。”

我媽看到我爸氣急敗壞的離開，不僅沒有一絲高興，反而捶足頓胸大哭起來。

“媽，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打你的。”

“不，你沒有錯，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他也沒有錯，我們誰都沒有錯。”

“他，你，她，你們都把我搞糊塗了，既然都沒錯了，一個好好的家庭怎麼會過成這樣。”

顧曉席一副不耐煩的口吻。

我媽聽完並未回應些什麼，目光渙散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嘆息聲這才正式開口“我們都沒錯，怪只怪你出生在一個守屍女的家庭。”

守屍女？這麼奇怪的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媽沒有給我開口接着道“守屍女需要年滿十六的少女，而且身子還必須乾淨，十六歲一過她就會被全村的人送到村子裏最古老的一處墓地，從此她就守着那塊墓地過一生，直到老死村子就會再次換女子前去，世世代代沒有一天可以中斷。”

“我就是下一代的守屍女！”我幾乎是很肯定的對我媽說出這句話，可我想不通，為什麼我的十六歲不是被送到墓地，而是送給一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死人。

“你是下一代守屍女不錯，可錯就錯在你長得和另一個守屍女太過相似，而那個守屍女並沒有恪守本分，不僅戀屍更弄丟了村子裏最古老的幾具屍體，導致了村子裏百年難得一遇的瘟疫，方圓百里都未能倖免，死於那場瘟疫的村民幾乎不計其數，村民實在忍無可忍就將那守屍女從墓地抓回來活活燒死，瘟疫也就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你的出生，你的這張臉再次引起了村民的恐慌。”

“我不過就是和她長得有些相似罷了。”頓時就感覺一肚子冤氣無處發泄，長什麼樣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錯不在你的臉，而是那守屍女臨死之前的一個賭咒，她說有朝一日她的這張臉再現於人世的時候就是村子毀滅的時候，守屍女的賭咒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也最現實的，所以村民就派畫匠將她的面容畫了下來，生生世世都保存了下來，即便過了幾百年，村子裏的面孔換了又換，他們也能一眼認出曾經給他們下賭咒的那張臉。”

“就是因為我這張臉，我爸爸和奶奶才會……”即便知道真相，我還是無法釋懷爸爸對我做的一切。

“所以孩子，不要怪他們，真的不要怪他們，怪就怪我們母女命不好。”

“你可知她們要守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一直守着他們。”

幾乎從不插言的林凜，突然插進來了這麼一句。

我媽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隨即又對我說，她剛剛和我說的這一切都是我爸每次把我推入火坑之後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向我媽懺悔的話語，其他的我爸一概瞞着我媽，我媽還說我爸爸其實也是愛我的，只是他不敢拿全村人的性命去賭，所以只能犧牲我用來保全整個村子。

保全村子就一定要把我嫁給一個死人嗎？與其那樣，我倒希望他直接打死我。

見我沉默不語，我媽抓我手的力度再次加深了些“小凡，真的不要怪你爸，他也捨不得的。”

不怪他，我如何做到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