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沐璟這個人安的到底是什麽心,為什麽就篤定自己一定會按照他所說的做?她仔細的回想一遍,確實沒什麽東西落在他的手上,那他為何會那麽說?

第二天下午,王府里來了個婆子,給榮箏捎來了一封信。

榮箏看了一眼桑皮紙做的信封,信封上什麽字也沒有寫,而捎信的婆子不管問她什麽,她都是搖頭不知。

榮箏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信拆開了——

我手上有你手絹一方,如約當面奉還。若不守約,這帕子我就寫信寄到西北去!

帕子?!什麽時候的事?榮箏一頭霧水,只好叫來紫蘇一問,「我丟過手帕嗎?」

紫蘇仔細回想了半天才記起,說:「大少奶奶確實丟過一方,您忘記了嗎?」

「是什麽時候的事?」榮箏不大記得了。

紫蘇笑說:「正月里在宮中,大少奶奶不是丟過一方手帕嗎?奴婢回頭去尋真沒找着。大少奶奶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自然就給忘了。」

榮箏這才如夢初醒,暗道,原來是被他給撿去了。她略想了想,隨即命紫蘇點了一支蠟來,將那張薄薄的信紙給燒了。

那不過是塊普通的絹帕,上面有她親手繡的花朵而已,她倒不怕沐璟真把帕子送到沐瑄那裏去,畢竟帕子上並沒有留下關於她身分的特徵,沐璟不過是嚇唬她而已,認為握住了她的把柄,讓她主動跳進他挖的坑中。

紫蘇看着榮箏異樣的舉止,關切道:「大少奶奶,有什麽事嗎?」

榮箏搖了搖頭,笑靨如花地道:「沒事。」她已經拿定了主意,不管沐璟怎樣引誘,她都不會上鉤,所以她絕對不會去赴那個危險的約會!

到了約定的日子,榮箏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整日待在山莊裏,哪裏也沒有去。不是陪在端惠郡主跟前,與她說幾句話,要不就在清音館悶坐,或是去棠梨齋寫字看書。

還不到午時,榮箏將肖祿叫了進來,悄悄吩咐他,「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肖祿慎重地道:「不知大少奶奶有什麽吩咐?」

「你現在去梁門外曹家巷幫我打探一下。」榮箏轉念一想,曹家巷那邊宅子多,沉吟了一下又說:「你暗中打聽一下世子在那邊有什麽宅子,替我留意一下情況。」

肖祿口中應着是,心中卻暗自納罕,大少奶奶打聽世子的事做什麽?看來這件差事有些棘手。

榮箏又提醒道:「機警一點,那邊宅子裏的人不認識你,可別暴露身分了。若是有人盤問你的話,你要想好說詞。」

肖祿連忙說:「小的知道了。」

肖祿走後,榮箏一直很忐忑,儘管她已拿定主意不去跳那個坑,但她不知道沐璟後面還有什麽招在等着她,怕就怕沐璟會拿他的身分和沐瑄來恐嚇她。

榮箏忐忑不安的過了一下午,直到黃昏時,肖祿才進來回她的話。

「大少奶奶,小的打聽到世子在梁門外曹家巷確實有一處宅子。小的假扮成貨郎,還進那宅子去看過,據說世子上午就過去了,小的走的時候還沒出來呢。那處宅子從外面看起來和一般人家沒什麽兩樣,裏面卻別有洞天,古木參天、雕樑畫棟的,很是氣派,這樣的宅子只怕要花一筆鉅資才能買下來。」

榮箏心道,沐璟堂堂藩王世子,難道還差這兩個錢?她問道:「沒人發現你吧?」

肖祿信誓旦旦地道:「絕對沒有。小的還是挺機靈的,大少奶奶放心。再說小的也沒跟隨大少奶奶進王府過,他們自是不認得小的。」

榮箏點頭道:「那就好。」她沉着的端起茶,讓肖祿下去了。

平靜的過了兩日,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直到某天端惠郡主讓榮箏抽空回一趟王府替她請安,榮箏卻推說身子不適,並沒有去。

端惠郡主現在是不好去王府,請安的事只能拜託榮箏。但榮箏心想,推託一次還行,推託多了就成不了藉口,畢竟沐璟的事她無法向端惠郡主啟齒。

思及此,她打算先躲一陣子,確定沐璟再也無法要脅她時才去王府。只榮家那邊她也暫時不能回去,馬氏在家養病,據說鬧得家裏烏煙瘴氣的,卉秋名義上掌着家,可正經太太回來了,不管做什麽事都有些放不開,何況馬氏的用意十分明顯,自然處處尋不是,她可不想回去替卉秋添堵。

榮箏正發愁的時候,恰巧孟嬤嬤來山莊,給榮箏帶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齊老夫人病了!

榮箏便急忙忙的去和端惠郡主通稟,「郡主,姥姥病了,我想回齊府伺候她一段時日。」

端惠郡主聽了,連忙問道:「老人家上了年紀,這幾天忽冷忽熱的,最是容易生病,要不要緊?」

榮箏說:「還不大清楚,但不管怎樣我都想回去陪她一段時間。」

端惠郡主頷首應允,她知道齊老夫人十分疼愛榮箏這個外孫女,她做大姑的斷沒有攔着的道理,更吩咐下人從庫里選一些滋補、名貴藥材讓榮箏一併帶上。

跟隨榮箏去齊府探病的陳氏隔日就回來了,她向端惠郡主彙報了情況,「老太太的病看上去沒什麽,吃着葯,只是精神略差一些,畢竟也那麽大的年紀了。」

「不是什麽重病就好,大少奶奶可曾說什麽時候回來?」

陳氏搖頭道:「大少奶奶倒沒有說,不過看樣子是要住一陣子。」

端惠郡主支頤道:「由着她去吧,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她一個年輕小媳婦,天天跟着我這個寡婦住在一處也怪寂寞的,齊家兄弟姊妹多,讓她歡歡喜喜的住一段時日也好。」

榮箏走後,棲霞山莊就更加冷清了,然而端惠郡主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冷清,每日不是制香,就是跟着花匠學習怎樣侍弄花草,深居簡出,日子過得很簡單。

轉眼半個來月過去了,依舊不見榮箏回來。

端惠郡主本以為榮箏只是去住個十來天,沒想到現在還不回來,不免和身邊人埋怨道:「是不是我們山莊太冷清了?」

丹橘笑道:「怎麽會呢,上上下下也有幾十口人了,哪裏冷清。」

端惠郡主嘆息了一聲,「可惜主子沒兩個,我還在想,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了她,總覺得她在躲避着什麽。」

丹橘連忙道:「郡主您多想了,大少奶奶不會的。」

端惠郡主一聽,只笑了笑,沒說什麽。

不久,紈素進來回稟,「郡主,雷嬤嬤來了,說要找大少奶奶商量事情,可是大少奶奶沒在家,您看……」

端惠郡主道:「請她來我這邊吧。」畢竟是弟弟的奶娘,端惠郡主對雷嬤嬤向來很敬重。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鬟領着雷嬤嬤,揭起帘子走了進來。

雷嬤嬤本來是找榮箏商議雷波和紫蘇的婚事的,偏生榮箏不在家,她獨自面對端惠郡主,不由得有些膽怯。進門的時候,兩眼也不敢亂看,見上首坐着個素服淡妝的貴婦,連忙斂眉行禮。

端惠郡主隨和的微笑道:「嬤嬤快別多禮,請起!」

雷嬤嬤連忙起身,垂首而立,心裏卻忐忑不安,有些害怕見到端惠郡主。

端惠郡主又指了下首的椅子,讓她坐下。

雷嬤嬤虛坐了,手腳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聽弟妹說,嬤嬤打算要在汴梁長住了?可真是件好事。」

雷嬤嬤心裏有些發虛的回答端惠郡主的話,「小兒很快就要成親了,小倆口沒個照應怎麽行?老奴還想以後替他們帶孩子。」

端惠郡主眉眼溫柔的笑道:「您老漸漸有年紀了,和兒子待在一處是天經地義的事。紫蘇這丫頭我瞧着很不錯,你們雷家有福。」

雷嬤嬤連忙道:「都是東家小姐……」情急之下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又急忙改口,「都是大少奶奶的恩德,我們家那臭小子才能得償所願。」

端惠郡主提的都是些尋常的家長里短,再加上個性隨和,從不端郡主的架子。一來二去的,雷嬤嬤才沒那麽緊張。

「大爺怎麽就去了軍營呢?他自小身子就弱,如今雖然強壯些了,但畢竟底子不好,如何能去軍營?」

端惠郡主含笑道:「這是君華自己的意思,他願意去就去吧,我當姊姊的自是全力支持他。」

雷嬤嬤雖曾經是沐瑄的奶娘,但她也沒有權力過問此事,不過發了兩句心中的感慨便把這事帶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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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福多多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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