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七十一章被拿捏住的把柄】
賞春宴隔天,這天一早,榮箏奉端惠郡主的命令回了豫王府一趟,她徑直去了靜宜居見了嚴太妃。
嚴太妃見她來了,倒一臉笑咪咪的,十分慈愛。
「你們姑嫂倆住在那麽大的山莊也是悶,身邊除了丫鬟們沒什麽說話的人,還是該時常來這邊走動親近,才是一家子。」
榮箏笑着稱是,這個看上去有些嚴厲又尊貴的祖母,讓榮箏始終覺得無法像齊老夫人那樣親近。從她嫁到沐家來後,因為沐瑄和家裏人的關係十分疏遠,體會不到家人之間該有的溫馨,所以她也找不到方式和這些人相處。
寒暄了一番,世子妃帶着仁哥兒來了,一見到榮箏就道:「大嫂來了,你好些天沒有來這邊串門子了。」
榮箏笑說:「是該來走動走動。」她招手叫仁哥兒,仁哥兒卻緊緊的拉着世子妃的衣角,張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榮箏看,並不上前。
嚴太妃見重孫這樣,寵溺的笑道:「仁哥兒倒像個女孩子,扭捏得很。讓你母親再給你多添幾個弟弟妹妹也熱鬧一些。」
沐璟現在不僅有嫡長子,庶子庶女也各有一個,都是房裏人養的,身分哪裏比得上仁哥兒,仁哥兒註定是未來王府的繼承人。
世子妃聽見嚴太妃這樣說,只是一笑置之。沐璟縱情於聲色犬馬,這兩年來越發嫌棄她這個嫡配妻子,又認為「家花不如野花香」,時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想管也管不了,好在她一舉得男,將來沐璟靠不住的話,至少還有兒子可以依傍。
世子妃見端惠郡主沒有一道回王府,連忙問:「郡主呢,怎麽沒和大嫂一起?」
榮箏趕緊說:「郡主說早起頭暈,不大願意出門,讓我進來替她給太妃請個安。」
嚴太妃蹙眉道:「我知道她是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不願意我給她說親,想方設法的躲着我。都已經嫁過一次,也二十幾歲了,脾氣倒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不管做什麽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罷了,她是堂堂的郡主,太后又那麽看重她,我還能說什麽。」
嚴太妃這番話榮箏只有靜靜聽着的分,什麽也不敢說。
世子妃倒是笑道:「太妃您一把年紀了,好好保重是正經。兒孫自有兒孫福,郡主那裏完全得靠緣分,也強求不來。」
嚴太妃撇了撇嘴說:「是我這個老太婆不安靜、愛管閑事,到頭來不落句好,還招人討厭。」
這句話嗆得世子妃和榮箏都不敢開口。
在靜宜居坐了一會兒,世子妃拉着榮箏說要去銀華院給豫王妃請安,比起跟嚴太妃,榮箏與豫王妃更是疏遠,也知道豫王妃討厭她,所以能躲的時候就盡量躲着,不去跟前讓人生厭。
妯娌倆一路說笑着往銀華院而去。
碰巧三清洞的一個道姑來了,正和豫王妃說話,丫鬟來通傳的時候,豫王妃道:「就說我這會兒忙,沒空見她們。」
丫鬟只好又去傳話。
世子妃聽說後倒也沒什麽,榮箏尷尬的坐了一會兒,起身道:「要不我還是回山莊去。」
世子妃連忙道:「大嫂難得回來一次,怎麽說走就走?再怎麽樣也得給王妃請個安,要不,你先到我那裏坐坐?」
對於世子妃的盛情相邀,榮箏不好拒絕,跟着她去了桐花館,下人們見世子妃回來了,紛紛垂首而立,恭敬的立在那裏。
世子妃讓奶娘把仁哥兒領了下去,她請榮箏去宴息室喝茶。
但因為分了家,加上榮箏不常來這邊,豫王妃又不喜她,世子妃和榮箏來往也不多,只隨意寒暄了一番就沒了話題,屋裏靜悄悄的,顯得有些尷尬。
榮箏打算起身告辭,「我回去了,王妃要是問起世子妃替我問聲好。我知道她不想見到我,就不在她老人家跟前惹人心煩了。」
世子妃還欲挽留,「大嫂來都來了,還是見一見王妃再回去吧。回頭她問起,我還不知道怎麽回答呢。」
榮箏很有自知之明,也不願意再給豫王妃添堵,堅持要走,世子妃無法,見留不住,只好起身相送,才走出屋子,剛到檐下,就見沐璟搖頭晃腦的走了來。
沐璟原本一臉嚴肅,突然看見榮箏站在檐下和顧氏說話,他片刻的愣怔過後,隨即又大喜過望,步履輕快的走了過來,「今天吹的是什麽風,怎麽將大嫂吹來了。」
榮箏抬頭看見是沐璟,福了福身,恭敬道:「世子回來了。」
沐璟一臉殷勤,說:「大嫂來了,怎麽不進屋去?」
榮箏垂眉道:「我該告辭了。」又扭頭和世子妃說了句,再次對沐璟一福,與他們道別。
世子妃頗無奈的向榮箏點頭,榮箏就向院子走去。
沐璟心道他還沒和榮箏說上幾句話呢,這就走了?不免有些心痒痒的,隨便說道:「我去送送大嫂。」也不顧世子妃會怎麽想,說罷,大步向榮箏走去。
世子妃暗自納罕,沐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殷勤了。
沐璟沒幾步就追上了榮箏的腳步,笑道:「大嫂要回山莊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榮箏拒絕道:「怎敢勞煩世子,我還要去三妹妹那裏坐坐。」
「正好我也要去園子裏。」
沐璟的熱情讓榮箏有些無所適從,她加快步子,很快就走出栽滿梧桐樹的桐花館。
後面跟隨着與榮箏一道進王府來的僕婦和丫鬟,共有五、六人之多,不過她們都追不上榮箏的步子。
榮箏見沐璟始終跟在自己後面,想到人家是堂堂的世子,怎好走在他前面,因此停住了腳步,斂眉說:「請世子先行。」
沐璟看着榮箏如花似玉的臉龐,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一個念頭從腦海里閃過。他輕咳了兩聲,上前和榮箏低語,「大嫂,我有一句話要和你說,還請借一步說話。」
榮箏不知何故,只得跟着沐璟到牆邊。
剎那間,沐璟的目光變得大膽起來,雙眼直勾勾的往榮箏身上瞧,目光甚至就盯着榮箏鼓鼓的胸前,心中暗想,沒想到她年紀小,該發育的都發育了。嘖嘖,可惜有這層層包裹的衣裳,若能解開一看,裏面一定是具絕妙的軀體,不像顧氏那樣,養了孩子後整個人就像發泡的饅頭一樣,越發沒法看了。
榮箏察覺到沐璟異樣的舉止,心中嘀咕,這個死胖子到底要干麽?心中築起了防線,冷聲問道:「世子叫我來這邊,不知有何吩咐?」
連說話的聲音也這麽好聽,可惜了,才成親不久就獨守空房,想來她一定很寂寞吧,不僅心裏寂寞,身體肯定也很寂寞。想到這裏,沐璟臉上的笑容就帶上了幾分猥瑣,低聲問榮箏,「不知大嫂有沒有丟過什麽東西?」
榮箏有些困惑,她丟過什麽東西?沒啊。
沐璟見榮箏記不起來了,好心提醒她,「看來大嫂忘性大,或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我那裏可收着大嫂一件東西,我們約個日子,我再親手還給大嫂,怎樣?」
榮箏驚詫莫名,道:「我不記得自己丟過什麽東西,倘若世子真的撿到了,能否請世子現在就還給我?」
沐璟哪裏肯這樣就交出去,邪魅的笑道:「不巧沒帶在身上,今天我還有事要忙,不如約定三日後的申正,我在梁門外曹家巷的那處宅子等你。」
聽見這番語帶暗示的話,榮箏臉色煞白,她意識到這是沐璟挖的一個坑,緩緩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若不去呢?」
「不去?你一定會去的。這裏人多嘴雜的,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嫂,可別忘了喲。」說罷,沐璟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沐璟還想再說什麽,卻見沐瑢一頭走來,「二哥、大嫂,你們怎麽在這裏?」
抬頭見沐瑢過來,榮箏也想趁機離開這個鬼地方。
沐璟上去勾着弟弟的肩膀道:「我兩天沒看見你了,你究竟在忙些什麽?」
「沒啊。」
榮箏也顧不上和沐瑢招呼了,帶了隨行的丫鬟婆子就立馬回山莊去,沐寶紋那裏改天再找時機去拜訪。
沐璟見榮箏倉皇逃跑,心中浮現出無限的快感來。當榮箏從王府回到棲霞山莊後,她也沒心情去錦繡院,直接回了清音館說要歇歇,梳洗、更衣完畢後,她躺在床上,腦袋還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