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滿50%的才會顯示,48小時候后替換旁邊長風支隊的隊員滿臉焦急：“還沒有,顧問。”
謝小星滿臉懊惱，他昨天果然不該答應賀茂深時讓他一個人過去！背上劍匣，他並起雙指在額前一抹：“郝然,你那邊有什麼發現？”
徘徊在城市最邊緣的郝然聽到空氣中傳來謝小星的聲音，立刻道：“顧問，天馬山山頂傳來大範圍的能量波動,初估評級超過鬼級，需要立即向總部求援！”
郝然話音剛落，濃重的迷霧裏就傳來沉穩的男聲：“不必了。”
空氣里，謝小星的聲音頓了一下，接着驚喜道：“賀茂！”
“賀茂隊長！”
賀茂深時從濃重的迷霧裏走出來，將手裏的食夢貘往郝然懷裏一丟,語氣帶着疲憊：“回去吧。”說完又對着空氣道，“小星，停止隊伍集結,天馬山的後續清掃任務留給B級以上的英雄，C級的可以先送回中心市了,他們幫不上忙。”
謝小星應了一聲,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賀茂深時搓了搓臉：“回去再說。”
從小鎮邊緣回到中心酒店,三十幾個C級英雄正三三兩兩打包東西坐上巴士,看到賀茂深時,無不尊敬地向他打一聲招呼,賀茂深時也點頭示意。走進酒店，經過服務台時，賀茂深時腳步一頓。
埼玉站在服務台前，背對着他們跟前台說著什麼，前台聽了以後轉身去庫房裏拿了一個特大號奶瓶出來，埼玉滿意地接過，轉身時看到門口的長風支隊，老遠跟賀茂深時揮了揮手。
一副一直待在酒店就沒出去過的樣子。
“隊長，怎麼了？”
賀茂深時收回視線：“沒什麼，開會吧。”
天馬山到中心市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位置很擠，陳安心沒辦法一下抱兩個人，最後齊木楠雄只能敦敦實實地坐在埼玉的腿上。
然後撒氣似地抱着有他半個人那麼大的奶瓶噸噸噸噸。
下車以後換乘地鐵，朝陽廣場的大媽們依舊每天元氣滿滿地拿着綢扇跳着節奏一點也不整齊劃一的廣場舞，和平花園小區沐浴在寡淡的晨光里，陳安心站在房間門口，心底忽然騰升起一種奇妙的，類似於終於到家了的感情。
明明只是離開不到兩天而已。
“那個長鼻子的怪物變成了托爾大人的樣子，說遇到了危險。我想回來跟你說一聲，但是她說很着急，我就跟她過去了。”
餐桌上，康娜尾巴插着發電機，兩條小短腿在椅子上前後晃蕩。陳安心在灶台上給楠雄熱輔食，聽完以後問：“托爾大人？就是你之前說要找的那個人？”
康娜點了點頭：“嗯。”
陳安心手中攪拌的動作頓了頓：“那找到了以後呢？”
康娜歪頭想了一會，然後說：“找到了我就告訴她，我在安心家裏過得很好，讓她不要擔心。”
繫着小碎花圍裙的青年聞言，嘴角勾了勾，眉目變得柔和起來。
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綜藝節目忽然沙地一下，變成了新聞直播現場。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茅山市於昨晚出現大量變異蚊子，有消息稱，被襲擊的家畜都變成了乾屍。在此我們呼籲大家，遇到成群的蚊子時請立刻報警並儘快逃跑。”
“有關於近日出現的大量變異生物，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我們請到了這方面的專家，下面來聽聽專家怎麼說”
“簡單來說，生物變異主要原因還是歸咎於異種登陸。在這裏不得不先提到一點我們研究所的重要發現，就是來自於異種體內強大的變異分子，這種分子存在異種的血液當中，且具有極強的存活性與傳染性，一旦有群居生物受到感染，就容易產生大範圍生物變異——”
陳安心停下動作看向電視熒幕，上面正好放着一張被蚊子吸幹了血，渾身只剩皮和骨，連眼睛都萎縮下去只能看見黑色的兩個洞的奶牛的現場照片。
類似的報道每天都在發生，陳安心看了一會就收回目光。
隔壁房間的門在這時被推開，洗漱完畢后依舊穿着那身黃色緊身衣和白披風的埼玉從裏面走出來，穿鞋的時候順口說了一句：“我出去了。”
陳安心偏頭看了一眼：“去買東西嗎？”
埼玉愣了一下，要放在之前那種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方式，別說這種客套的問話了，在衛生間門口碰到時陳安心都不見得能對他點點頭。詫異了半秒，埼玉：“沒有，要去工作。”
說完看向陳安心：“你不出門嗎？我記得你是八點半上班吧，要遲到了。”
陳安心動作徹底停住了。
在這一刻，什麼家的感情，溫情的聊天，午後沸騰冒泡的輔食都統統被剔除出了腦子，他猛然反應過來。
對哦，說起工作。
“我失業了。”
“安心啊，咖啡廳關門的事我聽說了，你先不要着急。”出門的路上偶遇房東太太，太太臉上的表情比陳安心這個無業游民還要擔憂，“我一會去朝陽廣場給你問問，再讓她們留意一下哪裏有普通人的招工信息，有了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啊。”
說完轉身，溜着那隻已經褪去了黃毛，渾身雪白的大白鴨子往朝陽廣場走。
中心市對於普通人的人才需求依舊是供不應求，每天大量湧入的普通人口造成了中心市巨大的就業壓力，專門供給普通人工作的中山街被封鎖以後更是造成大批普通民眾失業。為了保證那些失業的普通人的生活來源，超管局每個月都有按人頭數下發一定額度的補貼，放在普通的三口之家夠用，但對於陳安心來說，一個人的補貼養活三個人實在有點捉襟見肘。
明天，必須去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這麼想着，提着菜剛從超市回來的陳安心，就看到了靠在他家門口，人高馬大嘴上還叼了根沒點的煙的賀茂深時。
賀茂深時也看到了陳安心，他站直身體，手中的打火機轉了轉，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天馬山的獎金髮下來了，你現在有空嗎，跟我去局裏一趟？”
陳安心眉頭一皺。
像是明白他在疑惑什麼，賀茂深時低頭點煙，聲音低沉：“你們在天馬山的時候，我也在場。”
陳安心站在原地，沉默着，表情不變。賀茂深時很難從他的臉上找到什麼能推測出對方心理活動的情緒，只能補充了一句：“數額比較大，所以程序比較複雜，不能直接打在卡上，必須本人到場領取才行。”
就此，陳安心面臨了史上最艱難的選擇。
是當一個低調的普通人重要。
還是錢重要。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個認知讓陳安心感覺無比挫敗，又無計可施。就在他決定上報給超管局解決的時候，盜墓小鬼終於從百里之外氣喘吁吁地帶回了消息。
“找到了，老大，找到康娜小姐在哪裏了！”
陳安心已經記不得上次產生類似焦急的情緒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在聽到盜墓小鬼的消息后，他心裏猛地一松：“她在哪？”
盜墓小鬼於是說：“老大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祝由科道士家的那幅古畫嗎？我當時就覺得那幅畫裏蘊含的能量很蹊蹺，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過去平安京覆滅以前的超級大妖怪！那個道士死了以後她定居在了天馬山山腳，看意思似乎想找機會替道士報仇——”
陳安心：“說重點！”
盜墓小鬼：“總之我剛剛找到她的時候她跟我說她晚上看到了一頭妖怪帶着一個小女孩進了天馬山，就形容來說應該是康娜小姐沒錯！”
說完以後，周圍安靜了片刻。盜墓小鬼看了陳安心一眼，就看到他家老大抬起頭，整張臉浸在夜色里，只有眼睛是亮的，像利刃一樣。
“天馬山？”
明明是平靜的語氣，盜墓小鬼卻聽得渾身汗毛都要炸開。
咽了口唾沫，她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羊皮紙：“這是那個帶走康娜小姐的妖怪的畫像，那個大妖怪臨時畫給我的，天馬山形形色.色的山精鬼怪數量不少，就這個會方便很多。”
陳安心伸手接過，懷裏的齊木楠雄也雙手扒住陳安心的手腕探出頭來。羊皮紙被展開，露出裏面栩栩如生的妖怪畫像。
四隻帶了雲紋的腳，紫色的皮膚，長長的鼻子，脖子上還圍了一圈紅白相間的環繩。
盜墓小鬼在一旁說：“這是山妖手底下排行第一的手下，傳聞是已經消失許久的食夢貘一族，原本是吃掉人類噩夢給人留下美夢的和平生物，但這一隻不知道為什麼，聯合了山妖的其他手下製造過多起鬼級災害，是製造幻境的水平一流的sr級怪物，前幾天好像已經登上了超管局稽殺令的前一百了。”
手中羊皮紙啪一聲合上，陳安心皺着眉頭陷入沉思。
倒不是因為盜墓小鬼口中的怪物。
“如果我想現在趕去天馬山的話——”
他把羊皮紙塞進口袋，扭頭看向這條市郊馬路的盡頭。這裏已經靠近中心市最邊緣，所以能清晰地看見那層籠罩在中心市領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的，正反射着戍邊瞭望台明亮燈光的透明防護罩。
“我要怎麼出城？”
一個問題直接把在場的人都難住了。
超管局在一個月前就佈防了這層防護罩，並且直接下達了在沒有超管局批准情況下不允許出城的禁令。就算把有人失蹤的情況上報給超管局，超管局也絕對不會允許作為“普通人”的陳安心協同出城。
沉默半晌，他忽然道：“明天超管局的人是不是就要上天馬山了？”
“是誒。”盜墓小鬼一拍手，“老大你要不要去問問那些英雄有沒有其他出城的辦法？”
陳安心點了點頭，他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了，只是作為英雄的對象並不太好找，他認識的英雄不多，除了樓下的謝小星和賀茂深時，似乎只剩下了——
這麼想着，面前咚地一聲。
一個打扮怪異的禿頭從天而降，用頭朝下的姿勢剛好掉在陳安心腳邊，身體着地后發出了沉悶的聲響，然後躺在那，不動了。
陳安心看着那個熟悉的鏡面反光大光頭和他背上皺巴巴的披風。
想什麼來什麼，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想出城啊？”
客廳，已經換好了一身睡衣，就他的話來說是為了阻止一個年輕男子跳樓然後被年輕男子從二十層失手推下來的埼玉坐在沙發上，一邊頂着毫髮無傷的大光頭一邊撕開泡麵的包裝紙：“為什麼忽然想出城？”
陳安心含糊道：“有點事情。”
埼玉嘴裏叼着叉子，也沒多問：“其實辦法倒是有一個。”
陳安心立刻看向他：“什麼？”頓了頓，補充道，“不管什麼代價我都能接受。”
“沒那麼誇張。”埼玉看向陳安心，“聽說這次跟超管局出城的英雄能帶一名隨行家屬去沿途小鎮定居。”說著，低頭攪了攪眼前的泡麵，“這次我也在徵召範圍里，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心裏的石頭落地，陳安心呼出一口氣，對埼玉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
埼玉愣了一下。
“哦，沒事。”
超管局的天馬山集結車隊在第二天早上準時停在了中心市市郊的出口通道。這次集結總共整合了近三十個c級英雄，十個B級英雄和兩個A級英雄，超管局局長銀色獠牙坐鎮大後方，組成先行部隊，先隨行家屬的車隊一步離開了中心市。
隨行家屬只有十個不到，大部分是年輕女性，以及一個身材健壯的肌肉男和一個看起來才二十齣頭的文弱青年，所有人在乾淨敞亮的後車廂里坐成一個圈，其中也有三個抱着孩子，所以陳安心抱着小楠雄在人堆里倒也不算太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