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36.第 36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滿50%的才會顯示,48小時候后替換“陳安心,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少在別人面前用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能力!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記不住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孤兒院某個緊閉的房間裏,被稱作陳阿姨的女人滿臉猙獰地指責着面前低着頭的黑髮小男孩。男孩身邊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地上是一灘乾涸的血跡。兩名穿着護工制服的人敲門走進以後,女人嘴裏的責罵驟然停止。

她狠狠瞪了男孩一眼:“先回房間。”

說完推開男孩同進來的兩名護工一起給地上的男人實施急救,簡單處理完以後轉身發現男孩還站在那裏,女人聲音控制不住地又再次變得尖利:“我讓你滾回房間去!你沒聽見嗎!從現在起白天你都別出來了!”

小男孩被吼得臉上血色盡褪,囁喏着,最後還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停在地下室入口,身後傳來天真爛漫的聲音:“陳阿姨,你看這是我新做的賀卡。”

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剛才還滿面怒容的女人在出了房間以後,臉上早已換上溫和的笑容。她蹲下身接過賀卡:“是嗎,阿姨看看。”

一直到女人牽着小孩走進拐角以後,小男孩才收回目光。他伸出手,握住地下室入口那個比他手腕還要粗的把手,往上一掀。幾十斤重的鐵皮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露出下面通往地下室的台階。

周圍沒有一盞燈,小男孩順着樓梯往下。埼玉看着他吃力地伸腳試探下面的台階,腦子裏甚至還沒思考下一步要做什麼,人就已經跟着走了過去。

前路黑暗得看不見盡頭。

好幾次小男孩腳下踏空差點摔倒時他都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但手一碰到對方的身體,他的手就像遊魂一樣整個穿了過去。他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一個什麼地方,只能隱約能意識到大概是某個幻境,而且很可能跟陳安心有關。

所以能不能從幻境出去,完全取決於陳安心本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被拉進來,但他如果想出去,要麼現在破開幻境強制抽離然後讓陳安心因為識海混亂變成白痴,要麼就安安靜靜地待着,等陳安心自己從幻境裏掙脫出來。

埼玉理所當然地選擇後者。

地下室陰暗潮濕,堆滿雜物的房間放着一張破舊的木床,整個房間用兩塊木板一隔就隔出了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冰箱上的老舊電視閃着雪花,成了整片空間裏唯一的光亮。

小男孩坐到床上,抱着他那隻玩具熊。

忽然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哭了一會哭累了,就乾脆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等下一個鐘聲敲響以後再從床上爬起來,短手短腳地爬到灶台上熟練地煮了一碗面,吃完以後坐回床上開始發獃。每天等待着最後一個鐘聲敲響,然後在凌晨外面一片漆黑的時候跑出地下室,一個人霸佔了孤兒院的所有娛樂設施,滑滑梯的時候眼睛笑得亮晶晶的,玩完積木以後也會好好地收拾完放回原地。

女人讓他白天不要出去,他就真的沒在白天出去過。

非常聽話。

埼玉認識陳安心的時間不長,勉強來說也只是“認識”,對他的印象表面地停留在長得好看,為人冷淡,話不多,做飯好吃但從來沒有他的份,甚至可能因為不良的第一印象到現在為止對他都有那麼點小討厭的程度上。總之他很難理所當然地把面前的小男孩跟陳安心聯繫起來。

但他又確實叫陳安心沒錯。

幻境裏時間流逝的概念非常模糊,等埼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男孩已經一個月沒跟外界有過接觸了。

變故發生在孤兒院組織春遊的那一天。

熟悉的異種從海底登陸,整個城市進入戒嚴和疏散的警備狀態,陽光孤兒院所在的城市更是因為靠海被完全封鎖起來。彼時孤兒院裏所有人還在鄰市旅遊,只有陳安心一個人待在地下室里,看着雪花閃爍的電視,第一時間連新聞都接收不到。

地下室一個月沒響過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她聽起來十分焦急。

“安心,你待在地下室,老老實實待着,不要出來,千萬不要出來,等安全了以後媽媽馬上回去接你,好嗎?”

四歲的陳安心眼睛亮了亮,他乖乖地點頭,應了一聲:“好的。”頓了頓,小聲補充了一句,“媽媽。”

那天以後,他在地下室等了十年。

在幻境裏十年只是一眨眼,但對他本人來說,這十年他第一次因為肚子餓出了孤兒院,第一次看到那些猙獰可怕的異種,第一次一邊滿臉恐懼一邊伸手把怪物拍成碎片,第一次拖着異種的殘肢吃了人生中最難吃的一碗肉。

第三十六次拒絕救援隊的救援,只為了等那個說一定會回來接他的母親。

死心眼到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終於在第三十七次聯邦法務局救援小隊抵達城市的時候,陳安心接受了他們的所謂救助。不是因為他等了十年心灰意冷,而是因為隨行的孤兒院院長帶來了孤兒院所有遇害人員的骨灰,而其中也包括他的母親,陳女士。

在那天跟他掛完電話以後,接送孤兒院的那輛巴士半路遇襲,車上三十九名乘客無人生還。

孤兒院院長在救援隊的幫助下臨時立的一塊寫了三十九個名字的墓碑,陳安心盯着墓碑看了很久。

然後毫不留戀地跟着救援隊離開了這座城市。

車隊駛向聯邦中心城市,埼玉盤腿坐在車頂上,看着旁邊那輛車上司機穿着的青色制服。

總覺得,這套制服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在哪裏見過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聯邦法務局局長是個年過六十,十分和藹的小老頭,對陳安心非常關照。陳安心一人獨自在沿海城市生活十年並且消滅無數異種的事迹早已被他們察覺,不然也不會不惜代價前去救援近四十次。所以才把人接回來,局長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收作義子,塞進軍籍。

法務局局長是個很負責任的人,同時也是一位優秀的師長,陳安心在他的教導下一點點熟悉着各種戰鬥技巧和軍事理論,一直到十八歲那年。

參加了平生第一場戰役。

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卻也換來了守城怪物被盡數殲滅,那場仗大勝,打退異種三十里,陳安心這個名字也從此在聯邦聲名大噪,街頭巷尾無人不知。之後更是屢戰屢勝,鮮有敵手,殺伐果決的戰鬥風格更是徹底遏制了異種勢力擴張的野心和實力,強大的異能在戰鬥中更是成長到獨自一人面對異種大軍也絲毫不落下風的程度。

軍功累計一次比一次龐大,軍銜提升一次比一次更高,一直到最後封無可封。

僅花了六年的時間,官銜就徹底壓過法務局局長,從一個普通士兵晉陞成為全聯邦最年輕的元帥。

漸漸跟埼玉記憶中的陳安心重合在了一起。

穿着軍裝的青年身姿挺拔,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走到哪裏都會變成焦點,卻又讓人不敢逼視。

戰爭打響的第七年,異種被徹底趕回深海,整個聯邦普天同慶。看着他在戰鬥中找到摯交好友,跟法務局局長相處親如父子,凱旋而歸后成為全聯邦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故事往往會停在最美好的時候,埼玉以為到這裏差不多就是幻境的尾聲了。

然後事情就在他的預想中,急轉直下。

戰爭結束,聯邦恢復和平,許多地下勢力重新蠢蠢欲動起來,首當其衝就是聯邦中心城的異能研究院。

陳安心是全聯邦第一個沒有通過人工渠道,生下來就擁有強大超能力的變種人,從他出現在眾人視線起,就註定會掀起一場異能研究的狂熱。

研究院的人輾轉找到了法務局局長,找到了陳安心的副手,他們無一例外,都憤然拒絕了研究院的提議,他們不可能背叛陳安心。

當初說的時候是那麼義正言辭,但是。

法務局局長老了。

他沒有在陳安心官銜超過自己的時候心生不滿,沒有在人人都說他不如義子的時候心生妒忌,甚至以此為傲。但在他老了,得了重病的時候。

他不想死。

陳安心體內的再生因子能延緩衰老,甚至讓壞死細胞獲得新生,適用於年邁的法務局局長,同樣適用於參加了多長戰役體內留下無數暗疾的副手。

於是,在副手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副手的妻子聯合法務局局長,利用了陳安心唯二的信任,把從異種女王體內提取出的能量轟炸因子注射進了陳安心的血管。

陳安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送進了研究院,而研究院更是冠冕堂皇地對外宣稱聯邦元帥能量暴動,被政府無限期收押。

噩夢從這裏開始。

就算作為旁觀者,埼玉也絲毫不想再回憶他從這場幻境裏看到了什麼。

手術台上的青年從憤怒,掙扎,到絕望,聯邦從他身上提取出的好處讓越來越多吸血鬼蜂擁而至,直至他再次看見變回了年輕時候樣子的法務局局長,對方一臉大義凌然地告訴他,為了聯邦的利益,他不能帶他離開的時候,青年眼底的神采徹底變得麻木。

埼玉就站在旁邊,看着青年身體一點點乾癟下去,求生的慾望日漸稀薄,最後徹底失去呼吸。

養生倉被合上,黑亮的倉體倒映出埼玉的臉。

面無表情。

他很難形容現在心裏的情緒叫什麼。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過像現在這樣,濃烈的屬於正常人類的情緒了。歸咎於同情也好,歸咎於憤怒也罷。

眼前景物隨着青年緩緩合上的雙眼而陷入黑暗,但潛意識裏,他覺得幻境沒有消失。

沒有消失,不應該消失,不應該在這裏終止。

那麼,應該怎麼樣?

世間罪惡,源源不斷,這一點即使在他當上英雄以後也沒有任何改變,換言之,他沒有給社會帶來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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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我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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