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謝王妃。」雁兒起身,又期期艾艾地道:「奴婢、奴婢不便同王妃一塊兒去,請王婦子時到瑞草院,姊姊會在那裏、在王妃曾住過的寢房裏候着,還有……還有……」

神色有些忐忑。

雁兒咬了咬下唇「請王妃自個兒去就好,姊姊不想給人知道。」

秦肅兒安撫道:「我明白了,你回去轉告你姊姊,子時我一定到,也不會帶別人去,叫她放心。」

雁兒暗自鬆了一口氣,低眉垂目說道:「奴婢謝王妃,王妃心慈仁善,一定會有好報的!」

雁兒走後,潤青進來詢問,一個面生的小丫鬟獨自求到上房來,不免令人起疑。

秦肅兒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她家裏困難,想預支銀子,來求我,我答應她了。」

潤青蹙眉嘀咕,「這等小事怎麼也來求您?跟管事嬤嬤說便行了,真是不分輕重。」

「興許是年紀還小,不懂事吧。」秦肅兒笑了笑,繼續寫她的講義,想到明白蕭凌凌雪要回來了:不如把〈阿飛的小蝴蝶〉這首歌的歌詞寫來送給他,他可喜歡這首歌了。

夜深了,為了支開守夜的珊瑚,秦肅兒在躺椅上假裝專心的在讀醫書,她過了亥時還不睡,珊瑚果然頂不住頻頻打瞌睡,她便好心叫珊瑚去睡,說自己要看到半夜,累了自然會去睡,珊瑚不疑有他,便去外間睡下了。

確定珊瑚已呼呼大睡之後,秦肅兒提着葯,躡手躡腳地出了上房往瑞草院去。

王府的人都歇下了,四周只有風吹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她快步往瑞草院走去,因瑞草院位處偏,離上房極遠,她約莫走了兩刻才到。

她搬走之後,瑞草院就空置了,此裏屋裡的寢房隱約亮着微弱燭火,想來是雁兒的姊姊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想到等的人有多急切,秦肅兒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推門而入,雖然黑燈瞎火,畢竟住過,她逕自熟門熟路的尋到寢房去,小聲輕喚,「雁兒的姊姊……」

房裏的轉過身來,素肅兒一愣,「韓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韓青衣不解的看着她,「不是王妃叫下官過來的嗎?」

她莫名其妙。「我叫你過來的?」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所以時,外走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推門而人,兩人同時看向進來的人。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趙於嫿失聲道,身後的喜鵲還很配合的掉了手中燈,表示驚呆了。

看到來人是趙於嫿,秦肅兒頓覺不妙。「趙姑娘為何來此?」

喜鵲搶着說道:「我們姑娘路過此地,看見燈火,生了警覺,怕是有宵小闖入,特來察看,想不到——」

趙於嫿冷冷的接口,「想不到會撞見這等污穢不堪之事,堂堂親王妃在此幽會男子,真是下作!」

秦肅兒正要開口,處頭又有動靜了,她看着趙於嫿不怒反笑。「你還家排了什麼後手?」

莫非這時代也有類似徵信社的捉姦大隊?

趙於嫿得意的揚起唇角,極小聲的說道:「看了就知道,有你好受的。」

一抹高大的人影推門而入,秦肅兒看到面如寒霜的蕭凌雪,後頭跟着凌寶,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嚨口。

好個高竿的趙於嫿,竟安排了蕭凌雪來目睹她的姦情,這下她真是跳到哪裏都洗不清了。

「蕭大哥!」趙於嫿故作震驚萬分的捂着嘴。「你……你怎麼提前回來了?還、還來到這裏……」

蕭凌雪沒看她,墨墨的眼眸緊鎖着秦肅兒,微冷的聲音低低的問道:「怎麼回事?」

趙於嫿用手肘撞了撞喜鵲,喜鵲馬上搶着說道:「我們姑娘路過此地……」

蕭凌雪一記眼刀飛過去。「閉嘴!」

喜鵲立刻嚇得噤聲。

秦肅兒和他對上視線,他眼裏的怒意教她不知從何解釋。

他原先就介意韓青衣,此刻只怕是打翻了醋醰子,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說什麼也沒用,索性不說,免得越描越黑。

見她不開口,蕭凌雪把矛頭轉向韓青衣,雙眸微眯。「韓大人,你為何在此?」

韓青衣這時也有點明白是落了套了,他一拱手,臉色難看地道:「回王爺,有人到太醫院傳話,說翼親王妃有重要醫事要與下官商議,要下官速來翼王府的瑞草院會合,我到角門時,還有人給我開門,為我引路,這便是下官此時在此的原因。」

蕭凌雪沉聲問道:「那人是誰?」

韓青衣蹙眉。「下官不知那人是誰,不過肯定是府里的小廝。」

趙於嫿冷笑道,「什麼府里的小廝?怕是王妃身邊的奴婢吧!」

她揚首對蕭凌雪道:「蕭大哥,這個女人趁你去圍措之時,竟然大膽的在府里與其它男子密會,且是在寢房裏,瑞草院如此僻靜,若是我沒剛好撞見,他們肯定要做出苟且之事了!」

聽她說得言之鑿鑿,秦肅兒這時才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千古名言不是說假的。

知道趙於嫿是以什麼身分待在王府里之後,她一直可憐趙於嫿死了唯一兄長,沒有其它親人,縱然知道她愛慕蕭凌雪,仍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讓她繼續待着,想不到卻是給了趙於嫿機會來陷害她。

看着蕭凌雪山雨欲來的臉色,她怕他一怒之下會揮劍殺了韓青衣,無奈的開口道:「你冷靜聽我說:事情不是那樣……」

她要說自己為何會來此,驀然想到現在肯定是找不到那個叫雁兒的小丫鬟來為她作證了,雁兒肯定是趙於嫿的人,此時也必然早送出府去了,她的立中頓時劃過一抹不安。

這是一開始便算計好的,讓她支開了潤青,她和雁兒之間說的話,沒有第三人聽到,沒有人可以證明她來這裏是為了要給雁兒的姊姊看診,自然了,那個雁兒並沒有姊姊,甚至雁兒都可能是化名。

總之,她現在是百口莫辯,枉費她自認聰明,卻還沒習慣后宅心計,沒懷疑過一個小丫鬟背後有這麼大一個陰謀。

這時代,被捉到奸是要沉塘的吧?她真的要用這種方式再死一次嗎?

秦肅兒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要為自己解釋一下,「有個叫雁兒的丫鬟去找我——」

蕭凌雪眼裏寒光一閃而過,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不必說了。」

秦肅兒有些失望,他就不能無條件的相信她嗎?

相反的,聽到這四個字,趙於嫿面色一喜,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妻子偷人,何況是在自己府里,還證據確鑿,如此一來,秦肅兒非得被休了不可。

「你什麼都不必說。」蕭凌雪走近秦肅兒,朗聲說道:「我相信你」

秦肅兒一愣,「什麼?」她應該沒有聽錯吧,他說他相信她?

「你必定是遭人陷害了,你這個小傻瓜。」蕭凌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才不在京里四天,你就掉進設好的陷阱里,若我要去北方大營,到時怎麼放心得下你?」

「你說你相信我?」秦肅兒抬起眼眸,迷惑地看着他,「為何?你為何會相信我?」

「因為我知道你心裏只有我一個。」蕭凌雪的神情極為篤定,「再說,若你對韓大人有意,他向你表示心意時,你就會點頭了,何須等到今日大費周章地將他叫來府里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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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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