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見她還願意跟自己說話,蕭凌雪稍稍放下了心。「看完太孫出來找不到你,顧太醫說你隨韓青衣去了太醫院,我便去太醫院尋你,在御藥房的庫房前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隱身一旁,直到你出來,便一路跟着你。」

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曉得你有妻室的事了,你有話說嗎?不會跟那薛樺一樣,要我做你的小妾吧?」

「韓青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與你亂嚼舌根。」他疑視着她,老實說道:「我是有過妻室,但那是長輩的意思,我無法違抗,而她亦有和離之意,所以她求去時我便同意了,但這件事並無召告天下。」

秦肅兒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已經和離了?

她驀然想到自己的處境,看來這時代被迫在一起的夫妻很多啊,她也和離了,那麼他和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蕭凌雪以為她不說話是不信,有些心急地又道:「若是不信的話,我馬上帶你到我府里去看,你親眼確認。」

秦肅兒輕哼一聲,「我又沒說什麼。」

他好氣又好笑地捏了下她的俏鼻。「沒說什麼?氣得在宮裏胡亂走,還說沒什麼嗎?」

她想到自己從御藥房出來,一路上氣急敗壞的舉止全落在他的眼裏,不免有些羞窘。

「我都不知道你那樣喜歡我。」蕭凌雪低笑起來,眼中閃着促狹的光芒,他這是因禍得福,確認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秦肅兒看着他俊逸逼人、桀驁不馴的面孔,臉頰一紅,感覺到腰上倏地一緊,她已被他拉進懷裏,看到他的光漸深,她的心怦怦直跳。

蕭凌雪牢牢地將她鎖在自己的臂彎里,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着火般的雙唇吸吮着她的唇瓣,他的吻洶湧狂野。

秦肅兒心神蕩漾,雖然他吻的是她的唇,可她全身熾烈如火在燒。

他吻着她,含糊不清的說道,「從前是還沒遇見你,我的婚事可以任由安排,今後不會了,不會再有其它的女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今後只有你一個……」

說完,他又急切的吸吮着她的唇瓣,像是永遠也吻不夠似的,越是深吻,他想要的就越多,灼熱的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然而雪越下越太,夜幕也隆臨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他不得不暫停。

蕭凌雪拉着她起身,為她拍落帽上的落雪,一邊說道:「默林距離皇宮極遠,平時不會有人過來,若是繼續續下雪,咱們會被困在這裏。」

秦肅兒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此刻腦子裏還沒有真實感,顯得有些傻氣,下意識地問道:「那你認得路嗎?」

他好笑地回道:「我自幼在這裏長大,自然認得。」

從發現青霉素等物,到從韓青衣口中得知他有妻室,跟着他岀現說已和離,與她熱吻,這一連串的衝擊,讓她的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如今他說他是在宮裏長大的,她一時之間也無法多想,只直覺認為他的身分肯定比她之前以為的更為尊貴。

蕭凌雪牽着她的手往回走,沿路留下長串腳印,片刻又怕她跌倒,把她的手拉到臂彎里挽着,對她小心呵護之情溢於言表。

慢慢走了一會兒,冷風拂面,秦肅兒的腦子清楚了許多,原先那股子醑意又冒了出來,一時心頭滋味複雜地問道:「你的前妻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對於她而言,他前妻這號人物比他以什麼身分在宮裏長大重要多了,縱然他說是沒有感情的婚姻,可畢竟是與他生活過的女人,她不可能不在意……不,她根本很在意。

「你不必在意她。」蕭凌雪輕描淡寫地道:「我連她的樣貌都不清楚。」

她驚疑地道:「你是說,你未曾見過她?」

他點了點頭,「成親當日我並未與她洞房,一直宿在書齋里,由始至終都未曾碰面。」

秦肅兒思忖,原主的情況也是如此,難道夫妻成親后不曾相見,這種事在古代很尋常?

「素素……」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蕭凌雪出聲喚道,他不想要她又自個兒胡思亂想,有什麼事,他人就在這兒,可以當面問他,不要放在心裏,再讓彼此產生誤解。

「呃……我也有一件事要回你坦白。」該是吐實的時候了,名字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清了清喉嚨,說道:「我不叫秦素素,我叫秦肅兒,不是素白的素,是肅穆的肅,肅兒。」

他驀地一怔,停住腳步,愕然的看着她,「你說你叫秦肅兒?」

他的前王妃,芳州知府秦萬家的庶女,不就叫作秦肅兒嗎?

「嗯。」秦肅兒點了點頭,「一開始是因為我尚未和離,夫家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怕有麻煩,因此用了同音字。」

蕭凌雪的心不受拴制的亂跳,忽覺有些口乾舌燥,「何等有頭有臉的人家?」

他這時還存着一絲希望,她不是他娶的那個人。

見他神情有異,她不希望他有什麼誤會,便老實說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是翼親王府。」

他彷佛遭受五雷轟頂,全身血潮洶湧,耳邊清楚回蕩着她在雲峰山崖底說過的話——

我跟那渣男只是挂名夫妻,根本沒圓房……不,我們連見都沒見過,所以這啥鬼的守宮砂還在,也很正常。

蕭凌雪整個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般,一陣冷風驟然吹來,他心中一緊,生平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般不知所措。

怎麼會有這種事?她竟然是秦肅兒?

她還說、說他是渣男!

不錯,在她眼裏,他確實是渣男,成親后對她不不問,還把她從上房發落到瑞草院去,任由她自生自滅,不曾關懷,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你說,我這也算高門棄婦了吧?」秦肅兒笑着自嘲道。

蕭凌雪根本笑不出來,若她知道他就是那渣夫,她可能不會再見他了。

「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秦肅兒連忙解釋道:「你不要亂想,我和那傢伙清清白白的我們什麼事都沒有,若是不信,你去打聽打聽便知,王府里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口風嚴謹,肯定能問出來。」

他眉頭深鎖,悶聲道:「不必問了,我相信你。」

這件事,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連她一根手指都沒碰過。

「往後誰再嫁給那渣男,誰倒霉。」秦肅兒忽然痛快地說道。

蕭凌雪驚跳了一下,「你為何如此說?」

她冷冷地道:「他不待見我便罷,竟苛扣我月銀,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是殘羹剩餚、冷飯冷菜,三頓飯里往往有兩頓是餿的,連塊冰都不給我,我幾乎快熱出病來,不得已,我只好先賣了身邊僅有的首飾應急,再偷偷出府行醫,這才有了診金,能給自己和其它人買象樣的飯菜填飽肚子。」

他想到初識時,她打包了整桌席面,心裏頓時像油煎似的。

當時他還以為她是家中的庶女,沒得做主換廚子,萬萬沒想到意是他府里的廚房給了她冷飯餿菜。

該死的馮敬寬,他都做了什麼?!他不是交代過萬不可苛刻於她,他卻還是照他自己的意思做了,真真是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深吸了幾口氣,試着解釋,「這其中或許有所誤會。」他忍不住想為自己說話,他並非是她以為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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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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