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面前的仙子輕笑,身子卻跟蛇一樣纏上了他,越纏越緊,緊得他快不能呼吸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徐燕歸喃喃道:「死在你手下,也是不枉人間走一遭。」

「那你還是早點下黃泉去吧!」

沈在野的聲音伴隨着一盆冷水,鋪天蓋地地朝他淋了下來。

仙子消失了,徐燕歸猛地睜眼,卻發現身上的束縛感仍在。低頭一看,自己竟然被綁在了椅子上。大拇指粗的繩子,繞了得有幾十圈!

誰這麼狠吶?

皺眉抬頭,對面坐着的就是沈在野,他懷裏還窩着個小東西,正抱着水盆,滿是戒備地看着他。

屋子裏就他們三個人。

「清醒了嗎?」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沈在野一手摟着桃花,一手擱在扶手上撐着下巴,睨着他道:「先前我是不是就警告過你,你怎麼不聽呢?」

眨眨眼,徐燕歸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桃花抱着水盆不太友好地看着他:「你半夜闖我房間,裝成相爺的聲音欲行不軌,所以我把你綁起來了。」

「你怎麼做到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徐燕歸不敢置信:「我半點都沒察覺。」

「那是因為你蠢。」沒好氣地嗆他一聲,沈在野道:「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不然這事情傳出去,丟的是你燕歸門的人。竟然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綁起來了。」

桃花不滿地鼓嘴:「爺,妾身還是有抓雞的力氣的!」

「你閉嘴。」拎她起來,丟去床上蓋好被子,沈在野道:「我與他是舊識,今晚他只是開個玩笑,你也不必往心裏去。剩下的就交給我處置了。」

「好。」捏着被子邊兒,桃花乖乖地點頭:「既然是爺的熟人,那妾身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爺處置好了也早些休息。」

「嗯。」沈在野頷首,看着她閉上眼,才轉身捏了匕首,將徐燕歸身上的繩子割了,拎出爭春。

「這實在不能怪我。」被拖着走,徐燕歸直嘆氣:「我怎麼知道她這麼厲害,會攝魂。」

「所以我先前說了,她不是你能對付的,你沒當回事,那就活該摔跟頭。」一把將人扔進臨武院,沈在野手一轉,匕首直壓他喉頭,微笑着問:「剛才都做了什麼?」

咽了口唾沫,徐燕歸真誠地道:「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成你看見的樣子了。」

「沒碰着她?」

「……沒。」

匕首鋒進一寸,疼得徐燕歸立馬舉起雙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冒犯姜氏了!今日吃個虧,以後長記性了!」

「你知道,在我這兒光說是沒用的。」沈在野皮笑肉不笑:「留下身體的一部分吧。」

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徐燕歸瞪他:「你認真的?」

「自然,我動手和你自己動手,二選一。」

「……」徐燕歸的內心是崩潰的,心裏也知道這位是個說一不二的主,為了減輕痛苦,那還是自己接過匕首,擱一小刀手臂,把血擠給他:「這也算身體的一部分吧?」

嫌棄地甩了甩手,沈在野退後兩步道:「姜氏擅媚術,你以後見着她記得多點戒心便不會有事……不過最好還是別見了,她很記仇,你湊去她面前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知道了。」倒吸着涼氣把自個兒的傷包紮好,徐燕歸腦子裏閃過姜氏那張臉,忍不住嘀咕:「還真是越好看的女人越危險。」

輕哼了一聲,沈在野把他丟去了臨武院的側堂,自己也便回去休息了。

桃花也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起來,剛去凌寒院請安,就見沈在野正向眾人引見一個人。

「這位是新來相府的門客,善武,姓徐。」沈在野看着梅照雪道:「打個照面,以後也免得衝撞了。」

梅照雪笑着點頭,抬眼就看見門口的姜桃花,於是道:「姜娘子,快進來。」

好奇地走進去,桃花還是先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轉頭一看。

這就是新來的門客?!

看着那熟悉的鳳眼長眉,桃花嘴角微抽,怔愣了一會兒才頷首:「先生有禮。」

徐燕歸神色複雜地看着她:「姜娘子有禮。」

旁邊坐着的人瞬間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柳香君心直口快地問了一句:「兩位認識?」

「不認識。」徐燕歸和桃花異口同聲地答,然後一個繼續站着,一個去找位子坐好。

沈在野揉了揉眉心,道:「打過照面就行了,徐先生平時不會在府里,在的時候會幫着護院巡查四處,見着不必驚慌。」

「是。」眾人都應下,沈在野便帶着徐燕歸出門了。

秦解語看了桃花好幾眼,輕笑道:「昨兒爭春是怎麼了?聽聞爺半夜還過去了一趟。」

「沒什麼,妾身做噩夢了而已。」桃花頷首:「爺來過一趟就回去了。」

一聽這話,屋子裏坐着的人臉上都不太好看。柳香君皺眉道:「一個噩夢就將爺叫過去,是不是有些不識趣了?雖然咱們爺寵着娘子,可娘子也不能這樣折騰啊。」

「是我做得不對。」桃花乖乖認慫:「以後不會這般任性了。」

梅照雪輕聲道:「只希望別有人跟着學才好。爺的休息還是很重要的,畢竟每日都在忙,你們也該多心疼爺些。」

「妾身明白。」一眾鶯鶯燕燕紛紛點頭。

經過一陣白眼的洗禮,桃花帶着青苔就回爭春了,路上顧氏與她同行一段,忍不住問:「您當真不認識那徐先生嗎?」

「我們看起來像認識?」桃花挑眉。

「興許是妾身多想了吧。」顧懷柔抿唇:「您與那先生見着的時候,看起來有些驚訝。」

完了,怪她沒個心理準備,掩飾得不是很好。連顧氏都察覺出來了,那其他主子定然也有懷疑。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那人是門客,要在外堂住的,只要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遇見了。

想到這裏,桃花笑了笑,安撫了顧氏一陣,就自己回去了。

結果晚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瞪眼看着窗口外頭這人,姜桃花深吸一口氣,咬牙問:「你又來幹什麼?」

徐燕歸輕笑:「比起娘子,在下才應該緊張呢,一不小心就要被捆起來。」

「知道你還來?」桃花瞪眼:「我與你無冤無仇,做什麼要這樣害我?」

「的確是無冤無仇,可是在下對娘子卻有恩。」徐燕歸抱着胳膊小聲道:「娘子恩將仇報,恐怕不太好吧?」

有恩?桃花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我們以前見過嗎?」

「見過。」徐燕歸伸手就將自己的半邊臉遮起來,只留一雙眼睛:「上次在靜夜堂,您忘記給您打水的俠客了?」

微微一愣,桃花恍然大悟:「你竟然是那個嫦娥?!」

「……是俠客。」

不管是什麼吧,桃花上下掃了他幾眼,很是不能理解:「你不是要去刺殺沈在野嗎?怎麼又變成他的門客了?」

「這個說來話長。」徐燕歸神情複雜地道:「不過娘子要相信,在下並非壞人。」

一聽這話,桃花就呵呵笑了兩聲,退後一步看着她。

「哎,娘子別這樣,在下這次來。就是來解除誤會的。」看着她這反應,徐燕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樑:「上次只是跟娘子開個玩笑,還希望娘子多記點在下的好,忘記在下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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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桃花壓相爺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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