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救人
剛才秦勛不是說秦健有正事在乾元殿面聖嗎,怎麼一轉眼在這裏泡妹子了。
黃衣女子杏眼圓瞪,秀眉蹙起,滿臉都是不悅之色對着秦健:“殿下將我騙來這裏,非是君子所為!”
“孤說故人相邀,難道在這個宮裏面,霍大小姐還有別的故人嗎?”秦健慢斯條理地說著。
“我與王爺並未見過幾次面,哪裏稱得上是故人。”
“你我是夫妻,豈能以凡俗禮法論之。”
黃衣女孩低下頭,“王爺慎言,臣女並未出閣。”說完,勉強躬身行禮道:“出來已久,太後娘娘也許要找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聽見太后兩個字,秦健眉宇間閃過一絲陰冷,他沖前一步,一把抓住黃衣女孩手臂,“你站住!”
怎麼辦,這要管還是不管?
假山後面的秦諾已經明白眼前黃衣女孩的身份了,穎國公霍家的嫡幼女霍幼絹,霍皇后,如今是霍太后了,最寵愛的小侄女,也是秦健的未婚妻。
聽說霍太后原本想讓她嫁給太子秦聰為太子妃的,奈何景耀帝搶先下手,將她指婚給了秦健,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景耀帝對這個三兒子的萬般寵愛。郭家與霍家不合,秦健更是對霍太後母子成見極深,但秦聰的太子之位無可撼動。為了將來自己百年之後,秦健身家性命不受動搖,乾脆讓他當霍家的小女婿算了。
更別說霍幼絹在京城豪門中出名的才貌雙全,配給秦健絕對綽綽有餘。
只是看眼前場景,這對未婚夫妻之間關係似乎不是那麼融洽呢。
秦健動作粗魯,霍小姐被摔在假山上後背一陣刺痛,險些痛呼出聲,緊接着對面的人撲了上來,將她按在假山上。
霍幼絹滿臉驚懼,卻礙於臉面,不敢高聲驚呼,只用力掙扎,她那點兒力氣如何比得上秦健,秦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直接撕開霍小姐的衣領,低頭胡亂啃咬起來。霍幼絹頓時毛骨悚然,這個禽獸!如今還在孝期,竟然在宮中行此非禮之舉。
想要撕破臉皮大聲呼救,秦健卻早有預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同時手順着伸進了她衣服領中,用力揉捏起來。他力道極重,剎那間霍幼絹痛得淚珠盈盈,
兩人掙扎劇烈,弄得假山都要晃動起來,霍小姐死命踢打,卻絲毫無法撼動對面的暴徒,正絕望之際,突然耳邊響起骨碌聲,眼角的餘光瞥見幾個黑黝黝的物體從頭頂上滾落下來。
秦健正全神貫注在女子身上呈凶,冷不防頭上一疼,頓時頭上劇痛,眼花繚亂。霍小姐趁機掙脫了他的束縛,一手攏着衣襟,一手提着裙裾,連滾帶爬地跑了。
秦健摸了額頭一把,一抹血痕看得他觸目驚心。低頭看去,幾個花盆兇器已經在腳邊粉身碎骨了。
抬頭望去,假山頂上還有十幾個花盆擺在邊緣上呢,都是這個時節開得好的白菊□□等花卉。
是兩人動作太大,將這些裝點的花卉給弄掉了下來。
秦健滿肚子邪火沒出發泄,惡狠狠踢飛了腳邊一個碎花盆,低聲咒罵道:“這個賤婢,將來再好好收拾你。”
待秦健走遠,確定不會回頭。秦諾才小心翼翼從假山後面走出來。
遠離了事發現場,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其實假山晃動的沒有那麼厲害,是他用樹枝戳了戳幾個搖搖欲墜的花盆,打斷了這場鴛鴦戲。
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霍小姐身份尊貴,若是拚死叫嚷,引來宮人,一旦發現他在假山後面,勢必同時得罪兩邊的人。所以乾脆動了點兒小手腳,將人弄走。
只是秦健怎麼會如此失態,先別說如今是在國喪期間,霍小姐身份尊貴,將來是他的正妃,何必如此急躁。他早在深宮中就聽說過,自家這位三哥生活奢侈,內寵侍妾極多,絕對不會缺女人的。
這個疑惑在他見到好妹子秦芷之後,得到了答案。
距離開宴的時辰還早,諸位公主郡主都在西偏殿等候開宴,秦諾來找,秦芷興沖沖跟着哥哥去了花園。
兄妹兩個十幾天沒見,都有一肚子話要說,眼瞅着妹子比上次最後一面氣色好了不少,秦諾放下心來,景耀帝葬禮一通流程十幾天下來,諸位皇子公主都瘦了一圈,這幾天鬆快下來,秦芷巴掌大的小臉兒總算多了些血色。
“日子跟以前沒什麼兩樣。每天跟着幾個姐姐去慈寧宮拜見太後娘娘,然後后花園裏逛兩圈,自家姐妹說說話,寫寫字,做做綉品,一天就過去了。”秦芷口齒伶俐地說著這些天的生活,“有時候太后心情不好,我們只在殿外請個安就讓退下了。”
太后心情不好?秦諾敏銳地抓住關鍵點,兒子已經繼承皇位,除了上次空忙碌一場,沒有除掉裴大將軍以外,太后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別說是為了景耀帝啊。
“好像是因為霍家的事情,哥哥你還不知道吧,聽說霍家那位小姐,不想嫁給三哥呢。”
秦諾瞬間恍然大悟,難怪剛才看秦健如此失態,完全不是對正室貴女該有的態度。
又想到,之前秦健恣意妄為,在葬禮上好幾次落霍太后的面子,雖說都是些無關大雅的小事。但霍太后從來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對這個庶子也是滿肚子窩火吧。更別說雙方早有芥蒂。以秦健的性子,要他在景耀帝死後就收斂脾氣,夾起尾巴做人,是不可能的。
可憐景耀帝為了化解雙方的仇怨,才專門安排了這樁親事,如今看來,只怕結親不成反而要結仇了。
當初定親的時候霍幼絹年齡小,所以秦健才拖到今年成親,若沒有景耀帝這一病,其實這個月秦健正好成親的。
只是這門婚事,是景耀帝下了旨意的,能這麼容易解除?
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秦諾很快將注意力迴轉到秦芷的話題上。
新皇秦聰後宮有一位昭媛有了身孕,早在太子府侍妾的時候就有了,如今已經六七個月。
“太醫院眾口一詞,都說是男胎之象呢。”秦芷說著八卦。
聽到這件事,秦諾第一時間考慮的不是庶長子會引發什麼用的宮廷波折,而是,kao,爺又得大出血了!敬賀皇帝長子出生,這禮數決不能輕了,幸好是庶出,若是皇后所生,少不得還要向皇後娘家送一份禮。
“聽說皇後娘娘也有了身孕。”秦芷緊接着下一句話讓秦諾無語了。
呃,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只是皇后胎象不穩,據說是因為父皇葬儀的時候,操勞過度。”
秦諾這才想起,景耀帝葬儀上,皇後作為兒媳,哭喪半途幾次暈過去,想必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才大意了吧。
秦聰當太子的時候,只有一個側妃生過一個兒子,可惜未滿周歲就夭折了,之後一直膝下空虛。如今剛當了皇帝就接二連三傳來喜訊,年輕的皇帝後繼有人,想必前朝也會更加安心。只是自己的錢包就不□□心了,可得趕緊籌謀自己的發財大計了。
“哥哥,你在宮外應該比我消息更靈通才對啊。怎麼連這些大事都不知道。”說了半天,秦芷嘆了一口氣,不過自家哥哥向來呆笨,雖然這些日子大有好轉,但魯直的性子只怕沒法改了。
哈,秦諾乾笑一聲,他穿越之前就是個死宅,如今穿越之後,繼續發揮宅之本色,除了秦勛邀請之外,幾乎都沒出過門。這幾天光窩在家裏算賬了,不過自己也確實應該多打聽一些消息了。
兩人又談了片刻,秦諾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什麼?哥哥,這是你從宮外買來的胭脂嗎?”秦芷好奇地接過這個玲瓏精緻的小錦盒。
“宮外的胭脂哪裏比得上宮內的。”秦諾搖頭道。剎那間心神一顫,突然升起了一個小念頭,胭脂,也許自己能在這上面下功夫?
秦芷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摞白花花的紙張,五兩、十兩、二十兩各有一紮。
這是兩千兩銀子,都被秦諾換成了小額的銀票,方便花銷。
“哥哥。”秦芷眼眶有點兒發紅,“你在宮外人情來往多,耗費大,哪能再為我破費,我在宮裏還吃好喝,還用得着銀子嗎?”
“你現在身份不同了,如今新皇的後宮,未必有父皇在的時候那麼細緻的照應你們。偶爾有想吃什麼,想要玩什麼,我在宮外一時照應不到,你別虧待了自己。”
“我宮外有俸祿有田莊,哪裏差這點兒銀子。你先收着,如果還缺什麼,派人去宮外跟我說。秦諾叮囑道。
秦芷用力點點頭,將錦盒收進了懷中。
眼看着開宴的時間快到了,才分別開來。
今次見面,秦諾心情舒緩了不少,秦芷在宮裏的日子還算不錯,讓他放下心來。但眾位兄弟們似乎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
返回宗室雲集的大殿裏,發現不僅秦健黑沉着臉,連同秦勛幾個都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了?”秦諾湊到秦勛旁邊,低聲問道。
秦勛壓低了聲音:“剛才內宮傳來的消息,說北朔那邊二十萬大軍壓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