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凰惑乖巧的跟隨在蒼鳳瞳身後,兩人藉著月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了皇宮樓宇的屋檐上,雖然蒼鳳瞳對這裏並不熟悉,但是凰惑對於這裏的地形確實了了如指掌,畢竟他曾經在這裏刺殺過太多的人了。葉楓晶讓他萬事都聽從蒼鳳瞳的,但是事實上卻恰巧相反,更多的時候反到是凰惑在指引着蒼鳳瞳。兩人最終在一座樓宇上停了下來,觀察着蒼鳳瞳的行動,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好奇,想要知道,這個被金萱所言為親切關係的人倒地是什麼樣子,自已也想要讓金萱對自己感覺到親切,很好奇自己與眼前這個男子的差距在什麼地方。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吧。”蒼鳳瞳並沒有轉向他,而是警惕的看着周圍。

“你喜歡金萱嗎?”

“……”蒼鳳瞳愣了愣:“你所指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金萱告訴過我,喜歡就是感覺在一起很舒適,想要將這份感覺延續下去,輕鬆自在。”

“那我並不喜歡金萱。”蒼鳳瞳說道。

“那麼你對金萱是什麼感覺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我只答應過,回答你一個問題。”

蒼鳳瞳言止,而凰惑也沒有多言,兩人似乎都不是喜歡多說的人而且也沒有了話題,靜靜的蹲在樓宇屋頂。

無論是遠處那連城一片的火花,還是城門傳來的喧鬧,伴隨着風傳到這裏,都顯得格外的寧靜。蒼鳳瞳的目光中尋覓着他的獵物。寬厚的身形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趙嵩急躁的帶領着衛隊向景仁宮走去,大量的御林軍已經派去支援宮門的守備了,又突然收到的魏仲的求援。焦頭爛額,分身乏術。但是趙嵩還是明白孰重孰輕,深知自己今天所有的恩賜,所有的權貴,都來自與這位無用的皇帝,只要能將皇帝扶在自己的手中,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從頭重新積累。

“你總算來了!”魏仲退後了幾步,眼前又一個小太監,被皇后調來的守衛擊倒。皇后眉間一跳,方才雖然自己能夠憑藉事先安排好的守衛,攔住了魏仲,但是她沒想到趙嵩的支援這麼快,自己能夠調配的守衛已經是全部了,但是定然是不足以與趙嵩又帶來的人抗衡的。

趙嵩魏仲相互一陣交流之後,大概已經明了的情況,兩人都眉頭緊鎖,又商議了一陣,最後趙嵩看向皇后道:“皇后,你非要我們將你殺了,才肯讓行嗎?”

皇后掃視周圍,自己的宮殿已經被趙嵩的人包圍了,自己準備的護衛自然是寡不敵眾。咬了咬牙,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一旦答應了葉楓晶的計劃,這一刻註定是要來領的,對着自己的守衛下令道:“住手吧!我帶你們去見陛下。”

如此大的動靜炎帝早已經被驚醒,茫然的看着自己最為信奈的兩人:“趙嵩,魏仲你們這是幹什麼?”

趙嵩與魏仲跪拜在炎帝面前:“陛下!是太子,太子殿下反了!”

“反了?什麼反了?”

“太子殿下他謀反了!”

“皇上!莫要在聽信他們的讒言了!”突然皇后跪拜在炎帝面前:“這二人佔着陛下的寵幸為非作歹,陛下!是余兒孝順,看不慣這二人每日蠱惑陛下,才只能召集塞外將領,提大玄剷除這兩個逆賊。”

“到底怎麼回事?”炎帝怒喝道。

“陛下息怒。”魏仲跪在地上說道:“太子他借麗姬之名,點燃狼煙,引千萬諸侯入京,如今城門已然要被攻破!”

“什麼?”

“陛下!”皇后哭腔到:“太子已然是太子,他現在謀反,所圖為何?他是您的親兒子啊!他的心性,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炎帝眉頭緊鎖:“皇后,你與我說說,倒地是怎麼回事!”

“陛下,不覺得丞相,還有家哥死的很奇怪嗎?”說著手指向趙嵩與魏仲:“都是他們,都是被他們害死的!!”

炎帝眯着眼,沉默不語,看向了魏仲:“此言當真?”

“陛下……老奴侍奉陛下多年……”

“我問你是真還是假的?”

“假的!”

“你二者都是我最信任之人,理應相互支持!夠了,今天朕不想在論此事,也莫要用什麼太子召兵來忽悠朕,朕倦了,你們下去吧。”

然而趙嵩與魏仲卻一動不動。

炎帝皺起眉頭:“怎麼?還要朕請你們下去?來人!”一聲令下!然而半天卻沒有動靜。”

“陛下!老奴一輩子為陛下做牛做馬,想不到陛下盡對老臣如此不信任。”魏仲說著手一抬。一群手持劍刃的小太監走了進來,用劍尖指着炎帝。魏仲說道:“此事已經容不得陛下在考慮了,勞煩陛下,受一下委屈!”

趙嵩與魏仲兩人走出了景仁宮,相互看看:“我們這麼做,算是不打自招了吧?”

“那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拖不得啊!”魏仲說道。

趙嵩長嘆:“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到底是誰慫恿太子做出這等事情?”魏仲憤怒的說著。

“我方才已經探查清楚了。是葉楓晶!”

“他!?他一個市井平民手中沒有半分權利,怎麼能有這樣的能耐!?”

“雖然如此,但是他卻有着名望!”趙嵩嘆息道。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本以為無比堅實的城門,誰能想到常年的風吹雨打下竟是這樣的脆弱,皇宮的大門搖搖欲墜,好似象徵著這大玄的命脈也將走向終末,一聲巨響,接着一陣轟鳴,最後一道門欄斷裂,宮廷的大門敞開,外來的軍隊如同洪水一般湧入了皇宮中。葉楓晶高舉着劍刃:“把這些宦官無論長幼全部給我殺盡!!一個不留!”

這些原本在這宮殿中狐假虎威的太監們四散而逃,慌不擇路,有的不慎跌落池中,有的撞在石柱上。這些軍士們對宦官真是恨之入骨,一開始但凡見到沒有鬍子的就大肆殺害,之後只要是男子,都慘死於軍士的刀刃之下,嚇得宮中的奴僕甚至官員只能解下自己的褲子,來保護自己的性命。一陣接一陣的慘叫聲響徹天際,屠殺一直持續到天明,卻都沒有結束,皇宮的池塘被鮮血染紅,原本繁華一夜間支離破碎,才發現繁華外皮下包裹的,早已經糜爛不堪。

葉楓晶騎着馬,帶領着部隊,來到景仁宮。將景仁宮圖圖圍住,一人來到了陣前:“趙嵩,魏仲!還不束手伏誅!!”

“想不到我們千防萬防,扳倒了丞相,搞到陳儒,最後竟然低估了一個市井平民。”

“趙嵩,你擾我朝綱,亂我大玄,殺害忠良。我勸你還是為自己積些陰德吧!”

“葉楓晶!”趙嵩挺着胸脯大聲呵斥道:“你莫要張狂!我們只是在為陛下排憂解難罷了!你等才是亂成賊子!這碩大的皇宮,一夜之間盡被你們糟蹋長了這幅模樣。若真是如你們說的那般為國為名,正義凜然,又何必藏着掖着?乘陛下還在睡夢之中就踏碎宮廷的大門!?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嗎?”

“詭辯!”

“葉公子,老奴問你一個問題。”

“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老奴的頭顱與陛下的相比,誰的更重要?”

“自然是陛下的!”

“那老奴想與你做筆交易!用陛下的頭顱來還老奴的。”

“你想要做什麼?”

“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

“痴心妄想!”

“那麼老奴即便是死,也會拉上陛下一起的!!”

魏仲也走出了宮門,只不過走出宮門的不僅僅是他,挾持着炎帝,手握着匕首就架在炎帝的喉嚨上。:“你們倒是殺了我,來拯救你們的陛下呀!”魏仲怒喝道。他的身後還有跟着幾個小太監,紛紛挾持着以皇後為首的皇子們。他的聲音尖銳,就如一個女人一般,但是卻呵斥着在場的將士們不敢動彈。

“葉公子,我給你寫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備好黃金,馬匹。”

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刀刃穿過了皇后的胸膛,一聲嬌鳴,倒在了血泊之中,魏仲眯着眼:“我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

宮門再度關上。軍士們駐足而望,沒人願意上前。丁常來到葉楓晶身旁:“公子,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深呼了一口氣:“放火!把他們逼出來!”

“可……可是陛下還在裏面!”

“放心,趙嵩和魏仲他們都是聰明人,他們知道,只要陛下還在他們手裏,我們就不敢對他們輕舉妄動!所以他們也不會貿然的傷害陛下!而火勢一定能擾亂他們,我們再乘亂衝進去,營救陛下!”葉楓晶這樣說著,但是心中卻知道現在這些大軍不過是作勢罷了,真正能依靠的並不是他們。

火勢逐漸被景仁宮裏的人察覺。

“趙嵩!他們竟然放火!”魏仲叫罵到。

趙嵩坐在一旁眉頭緊鎖。他可沒有想到葉楓晶竟然這麼不顧及炎帝的安危。走向炎帝:“陛下,老奴服侍了你一輩子。看來今天我們這主僕的情分是到此為止了。不過臨終前能有陛下陪伴,也不枉老奴為陛下端茶倒水,做牛做馬了一輩子啊!”

“趙公公!”突然一旁的一個宮女見到趙嵩似乎已經決意在這裏挾眾人葬生火海,不願與他們陪葬,說道:“我知道宮裏有條密道,可以通往皇宮外。”

趙嵩與魏仲眼睛一亮,也不管為什麼景仁宮中會有密道,立刻下令宮女打開了密道:“陛下看來老奴還要再委屈陛下一整子了。”說著便要挾着炎帝進入了密道。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刀光閃過有一個小太監應聲倒下。不知何時凰惑與蒼鳳瞳出現在了景仁宮中。

“放開陛下!我留你一具全屍。”

“是你!”趙嵩眯起眼:“魏仲,你帶着陛下先走!”

“那你怎麼辦?”

“我們今天,即便是逃出了皇宮,只怕也是在劫難逃,我想與故人敘敘舊。”

魏仲沒有再多說什麼挾着陛下進入了密道。蒼鳳瞳正要追上去,卻被趙嵩攔了下來:“你是鳳瞳吧!?”

行動之前,雖然蒼鳳瞳的官職不過是小小林尉,在京城中也沒有幾人知曉,而凰惑本就是在暗中存在的刀刃,但是行動前蒼鳳瞳與凰惑還是用黑布蒙住了自己面孔,沒想到盡還是被趙嵩認了出來。所幸卸去了自己臉上的黑布。

“果然是你。想不到已經長這麼大了,你小的時候,我可還抱過你呢!”

“趙公公,你應該不會想着,這能讓我動搖,放你一條生路吧?”

“你祖父死後,你們蒼家與我們宦官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後來直到你與葉楓晶為伍,拜了丞相為師,也算是徹底同我們撇開了干係。”趙嵩坐在了床榻上,就如一個慈祥的老人一樣說道:“其實我為你感到高興啊!”

“……”

“你們等這一天等了許久吧?”

“什麼?”

“等着剿滅我們這些霍亂朝政宦官閹黨!”趙嵩嘆息道:“其實我們何嘗不是在等着這一天了!”

“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禍害忠良擾亂朝政了!?難道有誰逼你們嗎?”

“當然!”趙嵩說道:“我已經命不久矣,既然如此,就勞煩你聽我說幾句肺腑之言吧。”

“你在為魏仲爭取時間?”

“笑話,他的死活與我何干,即便他真的逃走了,他的餘生又能如何!?”

蒼鳳瞳想了想:“你要說什麼?”

“我侍奉炎帝六十餘年,和炎帝一起長大的,看着他娶妻生子,繼承王位,看着他風光一世,他什麼樣子我都見過,你知道嗎,這個天底下擁有最大權力的人,最害怕什麼嗎?”

“不知道。”

“他怕死!”趙嵩一邊說著一邊脫去了自己的鞋子,活動着自己那早已經站得發酸的腳丫:“所以但凡小打小碰,都要傳最好的御醫為他診治。”

“這個世界上誰不怕死!”

“我不怕!”趙嵩說道:“只有人,才會怕死,但是我侍奉了陛下六十餘年,他從沒有把我當做過人!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一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罷了!你們也沒有把我當成過人,在你們眼中,我們閹人也只是陛下的狗而已!”

“……”

“你知道人與狗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不知道。”

“人可以獨立的活着,可是狗必須要依靠着人才能活着。”趙嵩惡狠狠的說道:“但是我這隻狗,不甘心只當一隻狗,我也想做人!!讓狗變成人,唯一的方法便是權利!我並不向你們一樣想要建功立業,想要名揚天下,想要娶妻生子闔家歡樂,我只想做一天的人,想做一輩子的人!我不會管什麼大玄命脈,不會管什麼忠良死活,我只要死死握着權利這就足夠了。所以誰要來與我奪權,我就會和他拚命!!你問我誰逼我,逼我的不正是那些看不慣我手握大權,要來和我爭權奪利,你們口中的忠良嗎!?”

“我大玄的命脈,盡然握在了你這種……狗的嘴裏!!”

“如今成王敗寇,狗終究還是狗。主人不要我了,踢一腳,就不要了。”抖了抖衣服靠在床上,目光移到蒼鳳瞳身後的凰惑身上:“這應該是二十六吧!想不到成了你的刀。你和我們一樣,我們是狗,你是刀。總之都不是人!”

凰惑上前一步:“我不需要向你一樣想這麼多,這需要完成任務就行了!”

“哈哈哈哈!”趙嵩大小了起來:“蒼賢侄,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動手了。”

“趙公公的教誨,我定終生銘記。”蒼鳳瞳說著,提着長劍走向了趙嵩。

密道之中一片漆黑,到處都充斥着一股腐敗的味道,讓人作嘔,不過此刻已經顧忌不上這些了,眾人點着火把向前邁步。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時候。終於看見了一絲光輝。一行人走出了密道。

魏仲看着周圍鬆了一口氣。這裏他倒是認識,再往前走幾步便來到嵩河了,嵩河雖然離京城不遠,但是總算是逃出了京城。此時已是正午,一行人折騰了一宿,又累又渴,忙於奔命他們可沒有帶什麼吃的。

一行人來到了嵩河邊,即便沒有食物,至少找些水源。魏仲彎下腰喝了口河水,宮中瓊漿玉露喝了個遍,恍然發現那些價值連城的佳釀竟沒有這城外的河水來的甘甜。

“陛下可別恨我!”魏仲說道:“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放陛下你一條生路。”

炎帝滿臉憔悴,他本就身體患病,這大半天的折騰已經沒有力氣搭理魏仲了。

“魏公公,這就是你的遺言嗎?”蒼鳳瞳與凰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追上了魏仲一行。

“到底還是追上來了嗎?”魏仲站起身。周圍的太監們也都紛紛拔出了兵器。

蒼鳳瞳不在多言,手握着長劍就沖了上去,一劍直刺向魏仲,魏仲突然身子一側,和其他宦官的反應截然不同,靈敏的躲開,順勢揮劍,反倒向蒼鳳瞳斬去。其速度之快,蒼鳳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凰惑一把匕首擲出,正對着魏仲,收劍回防,一聲清響,擋住了凰惑的襲擊,蒼鳳瞳抓住機會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雖然他們的指揮是由趙嵩負責,可是訓練他們的人,卻是我。”魏仲輕輕彈了彈劍刃:“鳳瞳,你資質不錯,我原本是想要你來接替我的位子,可你和葉家那小子越走越近。真是可惜。你就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放我一馬可好?”

“原來以前訓練那些殺手時,那個蒙面人是你!?”蒼鳳瞳咬了咬牙:“魏公公,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們做這種事,凡事都要小心。”

“善惡終有報,你即便再小心,總有一天也會露出馬腳。魏公公,救惡人一命。便會害死一個甚至更多的善良人。”

“善惡?”魏仲不屑一笑:“我還以為你爺爺在你死之前教導過你,善惡從來都是勝利者的借口!”

“凰惑,我們上!”蒼鳳瞳一聲令下,再度沖向了魏仲,魏仲不慌不慢,提劍反刺,就如同一開始便看透了蒼鳳瞳的路數一樣,每一招都刺向他的軟肋。“鳳瞳,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但是還是太年輕了!”說著魏仲一把擋開了蒼鳳瞳的劍,一手正面朝著蒼鳳瞳的胸口刺去,說時遲,那是快,凰惑已經衝到了魏仲的身後,手持匕首,擊向魏仲。魏仲就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拉住蒼鳳瞳的衣服,猛然用力一甩,將他砸向了凰惑,凰惑急忙收手,兩人摔翻在地。

而魏仲持劍跳起,便一劍向下猛劈,凰惑反應比蒼鳳瞳快一些,又是一把匕首飛出,打斷了魏仲的進攻,乘機站了起來,又拿出兩把匕首,與魏仲碰撞在一起。一聲清響,魏仲將凰惑彈開,飛起一腳踏在凰惑的胸口上,凰惑退後兩步,一旁的蒼鳳瞳又攻了上來,即便魏仲的經驗豐富,下手也狠毒,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而凰惑與蒼鳳瞳的配合也越發的嫻熟。漸漸的有些不敵二人,眼見局勢不妙,魏仲眉頭一皺,退到一旁,將劍刃架在了炎帝的喉嚨上:“你別過來!不然我可不保證炎帝的性命。”

蒼鳳瞳喘了口氣:“你敢嗎?”

魏仲挾持着炎帝向後退卻,退到了河邊,以退無可退:“你們非要趕盡殺絕嗎?如今我已經權勢盡失。就不能留我一條性命嗎?”

“在你們決意要殺害丞相的時候,可有想過留他一條性命?在你們迫害官僚的時候,又可有想過留他們一條性命!?”

“你!!”

“還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要徒加罪孽!?”蒼鳳瞳手持着長劍一步步走向魏仲:“聽聞魏公公和趙公公一樣,是從小就與陛下一同長大,難道這麼多年,你對陛下盡沒有半分恩情!?”

魏仲看着身前面色慘白的炎帝,不由的心中一顫,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發誓要侍奉他一輩子,曾幾何時,看待炎帝就如同看待自己的親生兄弟一般。曾幾何時……炎帝看待自己卻始終如同看待一隻寵物,無論再怎麼聽信自己的言語,始終都是他的恩賜,從來沒有尊重過自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人看待過!!眼皮一跳,一咬牙,順着炎帝的喉嚨一刀便要摸下,說時遲那時快,葉楓晶縱身跳起,一劍將魏仲手中的刀刃打落:“魏仲,束手就擒吧!”

魏仲看着周圍,太監們瑟瑟發抖,自己也疲憊不堪,恍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我等死了之後,這大玄,必亂!不過你記住,大玄的命脈可不是亡於我們我們!!而是你這無用的君王!!哈哈哈哈哈!”狂笑着,縱身跳下了嵩河。

景仁宮的濃煙尚未散去,皇宮的混亂尚未平息,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就像丞相被殺那天一般,大雨的聲音掩蓋了很多東西,宦官閹人的慘叫聲,士兵們刀劍相互交鋒的碰撞聲,房梁斷裂的聲音。

葉楓晶來到了皇宮外的林園,炎帝早已經不理國事,丞相下葬這樣的雜事,最終也是由他們這些學生來啊辦理的。

看着眼前的墓碑,葉楓晶跪拜下來,五體投地:“老師學生為你報仇了!!”將玉佩放在了墓碑下。看着墓碑上老師的名字,喃喃道:“老師你為炎帝安治天下,讓炎帝名聞四海,修高牆,建運河,只怕千世萬世,都會讚揚老師您的豐功偉績,為大玄奠定的不朽根基!”

“千萬世代?炎帝這一世都還沒有過完,宦官亂政,官員權貴分崩離析。根基不穩啊!”金萱站在葉楓晶身後說道。

葉楓晶沒有理會她:“即便如此,老師憑一己之力,一人之能,耗費一生之心血,完成了這豐功偉績,這應當是人所能造就的極致了吧!?”

“這些不朽偉業,耗盡了他一輩子。一輩子為這大玄的天下嘔心瀝血。而這些宦官閹人們,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便讓他的功績化作虛無。”

“老師這一輩子,鞠躬盡瘁,卻不得善終啊,一輩子,與皇后斗,與宦官斗,與天下斗,與這大玄的命脈斗,鬥了一輩子儘是這等的結局。”

“一開始他便看錯了眼!輔佐了一個無用的君王,無用的君王麾下,再怎樣睿智的丞相,不過也是無用的丞相而已。你常說炎帝的一身,毫無意義。即然如此,那麼為炎帝奉獻了一身的老師,又何談意義?”

葉楓晶站起身來,看着金萱:“所以真正殺死了老師的不是什麼趙嵩,魏仲,而是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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