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中國（五十二）

臨走前一天，洋洋把我帶去了她家說吃頓便飯。這對我來說是晴天霹靂，我不知道洋洋為何這樣做，當然，我並不能妄下定論是見未來岳父岳母，萬一真的只是一頓“便飯”呢？不過，速度還是過快，讓我來不及調整心態。不過，跨進她家門的第一步后，我已經不如先前那麼焦躁不安，事已至此，怎麼還是要保持應有的風度。洋洋的父母是典型的上海人，一口上海普通話，對我很熱情，沒有給我帶來一絲的蔑視、不屑的感覺。難得這樣一個上海的家庭，不排外、不市儈、不媚俗，着實讓我感動。洋洋父母的飯菜我沒吃多少，可能由於上海的口味我的確吃不慣，記得上次來上海，每天除了肯德基就是麥當勞，一來便宜，二來味道跟四川的一樣。有次“斗膽”在街上吃了個盒飯，對於“大肉”這個上海人的發明實在不敢恭維。飯後拉拉家常是必不可少的。她的父母禮貌的問了我些瑣碎的問題，我一一作答，洋洋自始至終依偎在我身邊，時常幫我解圍：“爸爸，媽媽，不要跟審問犯人一樣好不啦，人家是客人。”我逐漸意識到這頓飯是“鴻門宴”——洋洋的目的性太強。就這樣，我在上飛機之前才離開她家。洋洋堅持要送我去機場，我說不必了，太遠，她一個回來我不放心。她說不認識你的時候我還不是天天一個人回來，沒關係的，機場我比家還熟，“對了，那是你的主場”我說。出租車上，洋洋第一次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我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十分溫暖。出租車司機從反光鏡不止一次的偷看我身邊的這位漂亮的女孩兒，我心情非但不壞，反而覺得相當洋氣。過安檢之前，她拉着我的手，對我說：“爸爸媽媽對你的印象挺好的，走之前他們對我說希望你常來，你能常來嗎？”眼神中充滿祈求。“我一定常來，為了你，以後我就把上海當我家了。”我笑着對她說。“可不許反悔，拉鉤。”我不好意思的東張西望，“好，拉吧。”她把我的小指頭強行跟他拉了一勾。“好咯，拉個勾了，反悔是小狗。”“反悔是小狗。”我把她深情擁入懷中。飛機飛上萬米高空，腦海中一直縈繞着洋洋的依依不捨的眼神，孤立無助的身影。她能忍受沒有我的寂寞嗎？她能在無人抱擁的夜晚安然入睡嗎？我無法確定，但，讓我更加無法確定的是，我下次來是何年何月？我能承受這長期的兩地奔波嗎？我真的愛洋洋嗎？想到這裏，我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