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與藝術之間的“鋼絲”(2)
走穴把劉曉慶送上了**的快車。奇迹的發生是如此令人猝不及防,卻註定要影響她今後漫長的人生道路!改變劉曉慶生活狀態的是“走穴”。大約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中後期,有人開始有計劃地組織演藝界明星參加非官方組織和委派性質的各種演出活動,說穿了,就是組織名演員到各地表演掙錢。演員們自願參加,按勞取酬,名曰“走穴”:組織者牽線搭橋,從中謀取利益,叫做“穴頭”。當這種活動開始悄悄進行的時候,劉曉慶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此,穴頭第一次找到她,邀請她去河北邯鄲演出時,她想都沒想就生硬地拒絕了。因為太窮,怕外出沒有面子,劉曉慶早已習慣於回絕一切無關緊要的活動。儘管劉曉慶的態度很生硬,穴頭卻不以為意,耐心地告訴劉曉慶,他們請了當今中國所有的名演員參加這次演出,每場演出付給她50元的報酬。50元,恰好是劉曉慶當時一個月的工資。而且對方接着又告訴她,演出活動為期4天,要演25場。這就是說,劉曉慶4天就可以掙到25個月的工資!這是一個幾乎無法抗拒的誘惑!但是,已經開始心動的她突然又想到了沒有衣服,這實在是丟人現眼又不好說出口的一個理由;加上她當時正在主演《火燒圓明園》、《垂簾聽政》兩部片子,她在劇中是絕對的主角,很難脫身。因此,她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可是,穴頭不死心,第三天又來了。這一次他們直戳要害,明確表示可以付給劉曉慶每場150元的報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精明而又貧窮的劉曉慶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清高,她稍一遲疑便點頭答應了。劉曉慶從此搭上了**的快車,而且再也剎不住閘了。邯鄲之行對劉曉慶有着特別的意義,她由此知道名氣居然是一棵搖錢樹,需要的時候搖上一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大把的金錢。這些錢,對當時還在溫飽線上徘徊的她來說,其意義絕不僅僅是物質上的富足,更是一種精神上的巨大衝擊。正是通過不斷的走穴演出,使她知道金錢的積累原來是如此輕鬆愉悅的事情。生活好像忽然在她面前打開了一扇窗,窗外是一片奼紫嫣紅生機無限的春光。貧困窘迫的日子眨眼間離她遠去,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奢華生活一下子來到眼前。她很快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對今後的生活有了更大的渴望。中國人形容這種心態的古訓有很多:“人心不足蛇吞象”,“既得隴,復望蜀”,等等。人的**本來就是沒有止境的,這不是劉曉慶一個人的心理特徵,而是整個人類亘古不變的規律。雖未致富但已經脫貧的現狀直接導致了劉曉慶對金錢**的升級。那是一個大力宣傳“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年代,是一個“誰有錢誰光榮”的年代,對貧窮的厭憎和對富有的渴望成為當時社會的主流思想。“財不露白”成為惹人恥笑的農民心理,炫富擺闊變成萬人矚目的時尚典型。在歌廳里比賽焚燒人民幣,在飯店裏較着勁兒點菜要酒,每每成為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雖然新聞媒體持明顯呈批評的口吻,但折射出的那種社會心態卻充滿着物質的喧囂和心理的浮躁。劉曉慶長期壓抑在心底不得抒展的**一下子恣肆汪洋,迅速膨脹起來,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多數人內心深處恐怕都有過發財的夢想,也大都做過一旦發財就怎樣怎樣的黃梁美夢。對於格外看重親情、恪守孝道的劉曉慶來說,“達則兼濟家人”是她身處窘境時最大的渴望和夢想。因此,剛剛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劉曉慶首先想到的是,讓她的父母、家人同她一起分享這種優裕快樂的生活。而分享的最好方式,是擁有自己的房子,讓父母、親人都能生活在身邊。這個想法引發了她對房子的渴望。也許沒人相信,上個世紀70年代末就來到北京的劉曉慶長期居無定所,直到1992年才有了自己的“家”。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裏,劉曉慶一直過着到處“打游擊”的生活,拍戲的時候隨身帶着卧具,隨便找個地方就睡了。多少次,負責送劉曉慶“回家”的司機都要問她一句:去哪兒?是啊,去哪兒呢?於是把車停在路邊想,想想誰家今晚可以接待自己這個不速之客。常常是想到誰家就去誰家,人家不方便就轉頭再去找,再去碰釘子。這種境況確實很慘,但都是事實。擁有自己的住房,是那一時期劉曉慶最大的心愿。而加深劉曉慶對房子渴盼的,則是她對外婆和父母的牽挂。劉曉慶骨子裏是個傳統的人,她對父母、對家人,尤其是對外婆感情至深,這種愛甚至超過愛她自己。劉曉慶在公眾眼裏是大明星,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被人們伺候慣了的,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既嬌且驕,什麼事都不會做也不肯做,其實她回到家裏卻是個乖巧疼人的孝順女兒。冬天,她只要在父母身邊,每晚都要衝好熱水袋放在他們的被窩裏。遇上特別冷的天,她會用自己的體溫先把被窩焐熱,然後再請父母上床安睡。劉曉慶是外婆帶大的。外公出身豪門家庭,因抽鴉片抽光了家當,也抽空了身體,年紀輕輕就丟下妻兒撒手去了。外婆二十幾歲就守寡,一輩子都在帶孩子,帶大了兒女輩又帶孫兒女輩,在她帶大的孫兒孫女當中,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劉曉慶。劉曉慶發誓要報答外婆和父母的養育之恩,讓他們晚年過上舒心的日子。雖然以她當時的經濟狀況而論,她根本就買不起房子,但她為了早一天實現“兼濟家人”的夢想,還是向朋友借了100萬港幣,在蛇口買了一幢別墅,然後舉家從成都南遷,託付在深圳工作的妹夫照顧3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