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上元燈節(2)
前言一句:有些事看的太透反而就沒意思了。有時候能被人這麼騙騙也挺好的。
有些話聽起來簡單,可是細細一品味,反而就覺得很有些高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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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已經放起了七彩的煙火,煙花在升上天空的一剎那,在夜空中綻放出耀眼的顏色,也照亮了人們歡笑的面龐。雪鳶微笑着望着旁邊被煙花閃亮的霍大人平靜的面龐,不由得晃了一回神。
過了一段時間后,河岸邊突然更加喧鬧起來了,還有一陣陣的敲鑼聲,原來是雜耍藝人們已經擺好了陣勢,一個個要亮出自己的絕活。
雪鳶拽着成玉就要往人群那邊跑,一邊還招呼着她師兄和霍大人一起去湊熱鬧。
其中有一個藝人表演的是吞劍,幾尺長的劍,他竟能毫不費力的一點點的吞入口中,惹得圍觀者叫好聲連連。雪鳶也跟着驚奇的大呼小叫。她扭過頭去對霍大人說:“霍大人,你看,真了不起。”
霍焰的反應只是平靜的乾笑下。
雪鳶納罕的說道:“怎麼了,霍大人?你不喜歡看雜耍?你不覺得這個表演吞劍的藝人很了不起么?”
霍焰呼了口氣,回道:“不過是騙人的伎倆,那把劍定然是特製的,沒什麼稀罕。也就是騙騙小孩子罷了。”
被他這麼一說,雪鳶頓感不是滋味,再去看那雜耍表演,也不像先前那番有興緻了
少頃,她笑了笑,對霍大人說:“有些事看的太透反而就沒意思了。有時候能被人這麼騙騙也挺好的。”
霍焰聽到這番話,心裏不由得為之一震。這句話聽起來簡單,可是細細一品味,反而覺得很有些高深的意味。
霍焰扭頭望着眼前這位面帶爛漫歡笑的少女,煙火的一明一暗晃着她那張略顯稚氣的面龐,不由自主間,他的唇邊浮現了一絲笑意。
於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懷着一顆歡快的心,欣賞着京城裏動人的節日場景。
看完雜耍,這一行四人在河邊漫步,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河岸上一支支小船被燈籠裝點的甚是好看,在這暮色的籠罩下,別有一番風情。
這時候,迎面走過來兩位提着花燈的女子,其中一位是戲班的梅三姐。雪鳶笑嘻嘻的與梅三姐打了招呼。
另一位身着粉紅色裙裝,披着雪狸絨毛披風的女子卻是一上來就先和霍大人寒暄上了。
那女子雖然姿容平平,神情卻嫵媚的很,一雙醉人桃花眼將霍大人是瞄了又瞄,臨走還送了盞花燈給他。
待那女子與梅三姐走遠了,雪鳶一把拿過霍大人手裏的花燈,去瞧那上面寫的字,邊瞧邊念了出來:“相思相見知何曰?此時此夜難為情。”
念完了,她還甚是酸溜溜的說道:“呦,還是句情詩,還挺有意境的么?這人是誰啊?”
霍大人聽她這麼一說,明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他乾咳了兩聲,說道:“她是這附近徐記醬油鋪的老闆娘。大家都叫她徐夫人。”
雪鳶繼續追問道:“霍大人和這位徐夫人很熟么?”
霍焰深吸一口氣,回道:“算不上熟。只不過那個徐記鋪子是家父生前買下的,先前是交託給這位徐夫人的父親打點。她父親因為膝下無子,就招了她的遠方表兄做上門女婿。現在她父親年事已高,這鋪子就交給這小夫妻二人打點了。他們偶爾會約我過去報賬。不過,我很少過去。”
聽完這話,趙挽成先開口說道:“霍兄,你隱藏的好深啊。想不到你竟然還是一個醬油鋪子的背後大東家。”
霍焰面露尷尬之色,回道:“只是小作坊式的生意,每月賺不了多少銀子。是家父生前為了補貼家用才盤下來的。”
趙挽成繼續說道:“雖然是小作坊,好歹也能有個持續的盈利,再加上大人您每月的俸祿,應該也有不少了。這麼說來,大人您平日裏的生活當真是太過節儉了。好歹也該買個丫頭回去給您燒火做飯收拾屋子啊。哎,我就認識個人是做這門生意的好手,回頭我見了那人好好跟他嘮嘮,定讓他給您尋一位年輕貌美,精明能幹,溫柔可人的小丫頭。”
雪鳶聽到這,已是白了她師兄一眼。
霍大人輕描淡寫的回了句:“不用了,我一個人習慣了。”然後就再無話了。
這趙挽成還想說些什麼,被雪鳶打斷道:“師兄,回去的路上我還想經過那條繁華的市集,看看有什麼稀罕物件。”
趙挽成哈哈笑着說道:“你到了這京城之後,是看什麼都稀罕,恨不能把整個市集的東西都搬到玉娘茶樓去。”
雪鳶嬌嗔的回道:“我哪有啊?師兄,你看你,竟瞎說。”
她因知道霍大人是個勤儉之人,自己被師兄這麼一說,很擔心霍大人會嫌棄自己的大手大腳,因此她心裏很不樂意。
不過擔心歸擔心,市集該逛還得逛。
雪鳶在這條繁華的街道上左瞧瞧右瞧瞧,恍惚間視線被什麼東西吸引了去,身體也就不由自主的跟着晃悠了過去。
是小木人!是那個在她第一天來到京城的集市上就把她全部的目光吸引了去的小木人。
她打心底開心的叫着:“呀,還是那個小木人。”那副歡愉的樣子,活脫脫還像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子。
其他人被她這歡愉的聲音也帶着走到了這貨攤前。,只見這一個個小木人無不惟妙惟肖,男女老少,俱有神態,彩畫如生,而且身上的服飾各異,有市井婦人,有貴族小姐,有戲劇的武生拿着刀槍棍棒,還有身着朝廷官服的大員......
趙挽成說道:“這應該是用來表演傀儡戲的小木偶。”
雪鳶驚奇道:“傀儡戲是什麼?”
趙挽成回道:“傀儡戲是戲劇表演中的一種特別類型,多由藝人操縱木偶伴隨奏樂聲進行表演。聽說當今的皇帝最喜歡的就是這傀儡戲。”
雪鳶嘻嘻笑着,拿起一個身着宮裙的女子木偶,仔細端詳了一回,說道:“沒錯,就是這麼小木人,我第一次來這條集市上就是被它吸引了,因此才會和師兄走散了。它,它看起來很像我。”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也去仔細端詳那小木人精緻的面龐。
趙挽成說道:“嗨,還別說,真有幾分像。看來你和這木人有緣。”
大家聽他這麼說著,也就哈哈一笑。
雪鳶這時又發現一個身着錦衣衛官服的小木人,她拿在手裏瞧了又瞧,愛不釋手。她瞧瞧左手那個像自己的宮人木偶,又瞧瞧右手那個錦衣衛的木人,腦子裏不由得浮想聯翩了一陣。
趙挽成看她這副歡喜的模樣,料定她是不肯再放手,於是問貨攤老闆道:“老闆,多少銀子?”
老闆懶洋洋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趙挽成掏了銀袋說道:“一兩?”
老闆輕蔑的望了他一眼,道:“什麼一兩,是十兩一個。”
趙挽成驚訝的說道:“十兩?你不如去搶啊?我一個月的俸祿還不到十兩呢。”
老闆老謀深算的笑笑說道:“嗨,官爺,您是有所不知了,我這攤子上的傀儡是宮裏面傳出來的玩意,與別處的都不同。這都是宮裏的公公們拿出來,託付在我這攤上賣的。您要想要便宜的,您往前走走,一準也能遇到,可是那做工么,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趙挽成對他這“宮裏”一說原本並不信任,但是眼見這貨攤老闆的神態泰然自若,心想也保不齊他真跟宮裏人有些來往,否則一般人見了他們錦衣衛也不會是這番“隨便”的形容。
雖然十兩銀子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天價”,但是他不想讓雪鳶失望,因此還是掏出所有的銀子,掂了掂,也就九兩。
趙挽成將銀子擺在老闆面前道:“老闆,通融通融,九兩可好?”
老闆搖了搖頭,回道:“哎呦,官爺,恕在下不能給您便宜,要知道這賺了的利潤多數都是分給宮人的。”
趙挽成很是無奈的扁了扁嘴。
雪鳶見是這番情境,也是很無奈的欲要放下手中兩個傀儡人。
就在這時候,霍焰慷慨解囊,直接掏了二十兩放到這貨攤上。
趙挽成很是尷尬的說道:“霍兄,你看這,實在是不好意思,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霍焰望了一眼雪鳶,又望着趙挽成,笑着與他道:“沒什麼,先前你師妹想出了那個賽馬的主意,咱們才能大勝神機營,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她的。難得今日有這樣的機會嘛。”
這下輪到雪鳶不好意思了,她羞赧的低下了頭,還是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瞧着霍大人臉上溫柔的顏色。
那天晚上,雪鳶躺在床上,聽着窗外煙花爆竹的聲音,手裏握着這兩個小木人,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在夢裏,她又回到那條繁華的街道上,手裏握着這兩個小木人,於夜幕的霧靄中在向前追尋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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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4の記述——“こぼれた滴は心に沁みゆく。行き渡る波は弱く交えます。とどけしゆりかご眠りをさそう。夢になつかし面影をさがす......”
“零落的淚滴,沁入我心。滲透一切的波浪,輕輕相交。溫暖的搖籃,催人入睡。在夢中追尋着,那懷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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