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上元燈節（1）
前言：這人群中的“八卦”是個頂有意思的事情，每一句都透着人們的街頭智慧，當真了得。“八卦”的精髓就在於和事實沾點邊，但是又不能完全按照事實去演繹，否則就失了稀罕，失了樂趣，失了吸引力。是以，但凡“八卦”，關鍵就在於靠點譜但又不能太靠譜，在“靠”與“不靠”之間考驗的是“八卦者”的功力和“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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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就要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燈節了。上元節是春節后的第一個大節日，自古至今都是十分重要的節日，這一天，人們吃湯圓，放花燈，猜燈謎，到處都是非常熱鬧祥和的氣氛。
臨近節日前的幾天，雪鳶就已經抑制不住心裏的小興奮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問成玉京城的上元燈節是怎樣的場景。
成玉也耐心的向她描述道：“在京城，元宵之前的幾天，東安門外北大街的燈市上，就匯聚了各地的客商和能工巧匠，觀賞者也是絡繹不絕。短短的數天時間，做花燈生意的客商，不僅要拼製作工藝，也要比拼經商的實力。因為燈市附近的商鋪和住房，每臨近開市，租價就會連翻數倍，一般的小生意人輕易不敢問津。”
雪鳶激動的說道：“那咱們現在就去北大街的燈市上去瞧瞧吧？”
之後二人就腳步輕快的來到了北大街。只見燈市上，各種各樣工藝新穎的花燈，無所不有，有鑲嵌珠寶珍玩的花燈，也有從海外販運回來的洋燈，其中的價昂者，一盞就要賣上千兩銀子。雪鳶不由得唏噓了一回。
盼望着，盼望着，上元燈節終於到來了。這一天雪鳶和成玉早早吃了晚飯，就相約去了街市上。
京城素來有嚴格的宵禁制度，只有上元燈節這天是個例外。元宵節的晚上，各種花燈點綴市井街道，男女老少、主人奴僕紛紛走出家門觀賞花燈，觀看錶演，極盡熱鬧喜慶。
對於雪鳶來說，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和霍大人還有師兄一起賞花燈，看煙花。因為他二人在錦衣衛當差，越是到了節日，街面上的事就越忙。不過趙挽成與雪鳶約定了時間，等當晚的晚些時候，他們一起去城東的河邊看煙火。
不過她這個人一向擅長自己找樂子，而且好歹還有成玉陪着，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在夜幕星空的朦朧和燈光映襯下，二人來到一條甚是繁華的街道。雪鳶記得這條街道，它曾無數次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就是在這條街道上，她第一次遇到了霍大人。
雪鳶和成玉二人歡歡喜喜的欣賞着各式的花燈。這些花燈高懸街頭五彩繽紛。勝芳花燈多以亭台禽魚蟲花卉的題材製做。以染色紙綴以各色華麗細條製成，鮮艷奪目。京城的花燈製作極為精巧，製作材料和程序也是紛繁複雜，有用竹木、綾絹、明球、玉佩、絲穗、羽毛、貝殼等材料，經彩扎、裱糊、編結、刺繡、雕刻，再配以剪紙、書畫、詩詞等裝飾製作而成。雪鳶看的是眼花繚亂，喜不自禁。
雪鳶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個花燈攤子，有好多人圍着，就問成玉那是在幹什麼。
成玉回道：“應該是猜燈謎的。”
雪鳶一聽這話不由分說的拽了成玉的袖子就往那奔，彷彿唯恐走的慢了，好看的花燈就被別人搶走了。其實那些個燈謎還是有些難度的，哪裏那麼容易就讓你猜到了呢。
雪鳶看上一個明球經彩扎，裱糊，又配以剪紙詩詞裝飾而成的燈籠，只見那燈籠上寫着“畫時圓，寫時方，有它暖，沒它涼。（打一字）”
雪鳶拉了成玉的衣袖說道：“快呀，快呀，成玉快幫我想想，我可喜歡這個燈籠了。”
她說完這話，突然間心裏就有了主意，於是開口喊道：“是日。”
誰知道說來也巧了，在她聲音落下之前，有個青年男子的聲音比她先發出了，謎底同樣是答的“日”。
她回頭去巧這男子，只見這人身材欣長，一攏綢緞青衣，玄紋雲袖，腰間垂着一塊碧綠龍紋寶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風韻。一看就是個世家公子。且身邊還有兩個帶刀的僕役跟着。
店家將雪鳶瞧上的那個明球燈籠摘下來給了這個世家公子，對着雪鳶說了句：“可惜了，姑娘，要不你再瞧瞧別的。”
雪鳶撅了小嘴，明顯有些失望，拉着成玉就要走。
這世家公子微笑的叫住了她：“哎，姑娘請留步。”
雪鳶好奇的停住腳步，回過頭去，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問道：“說我么？”
這公子點點頭，笑着將燈籠遞給她道：“既然姑娘喜歡，就拿去吧，君子不奪人所愛嘛。我只是閑來無事來街上逛逛，剛才順口說出了謎底，沒成想就奪了姑娘的所愛。”
雪鳶看着這個遞過來的燈籠，為這個失而復得的寶貝而心花怒放。她緩緩的接過燈籠，仔細瞧了瞧，又微笑着問道：“真的給我了嘛？”
這公子點了點頭。
雪鳶向他道了謝，就歡歡喜喜着拿着燈籠，扭頭拉了成玉一起繼續欣賞着街道各處的美景。
過了一段時間后，他們估摸着放煙花的時間快到了，就一同向河邊慢慢走去。
雪鳶看到河岸邊正巧站着霍大人和她二師兄，離着那二人還有十幾步遠的距離，她就想開口去喊。正在這時，旁邊駛過一輛甚是華美的馬車。
她瞧見裏面一個天姿國色的美人與一個身着綾羅綢緞，頭戴高冠的中年男子肩並肩坐在一起。她一眼認出了那個美人，那人正是教坊司的鳳雨釵，霍大人的紅粉。只是奇怪的是，按說這情人見面應該是開心歡愉的氣氛才對，哪知道這兩個人一個白了一張臉，一個黑了一張臉。當真令人納罕。雪鳶想着：莫不是因為這個美人姐姐與別的男子一同乘馬車遊玩，霍大人吃醋了？
雪鳶向來是個好奇心重的，因看到了這讓她想不明白的一幕，於是就問向旁邊的成玉道：“成玉，你看那兩個人奇怪不奇怪。先前我二師兄說讓我扮成男子與他一同去教坊司的妓院見識見識，我就與他一道去了，我記得那天瞧見霍大人與那鳳雨釵姑娘蜜裏調油，不知道有多好。怎麼這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二人見面卻是這番冷淡的情境呢？”
成玉“哎”了一聲，與她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我也是從市井街面上聽來的傳聞，說是幾個月前這霍大人護送火藥不利，被下了詔獄。幸而命大，沒幾日就放了出來。按說這人剛剛死裏逃生了，理應是神清氣爽，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好好大吃大喝一通。可是你猜霍大人出獄后先幹嘛來着？”
雪鳶好奇的問道：“幹嘛了？”
成玉繼續挺上勁的說道：“霍大人是衣服也沒換，臉也沒洗，鬍子拉碴，破衣爛衫的就闖進了教坊司的妓院，去尋這鳳雨釵，據說當時還砸了東西，打了人。”
雪鳶聽到此言更加納罕，在她的印象中，霍大人一貫是個外表剛毅而內心溫柔的人。於是她趕忙繼續問道：“怎麼會這樣？”
成玉接著說道：“關於這個事，說什麼的都有，一說是霍大人在詔獄裏關了多日，忍不住了，一放出來，就直奔教坊司尋他的老情人鳳雨釵。哪知道銀子未曾帶夠，與教坊司的人發生口角，於是氣勢洶洶的砸了花瓶，與教坊司的一干打手較量的不可開交。”
雪鳶大致能明白成玉所說的隱晦的含義，於是紅着一張小臉，嘟囔道：“人們真會瞎編。”
成玉也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接著說道：“我也覺得挺沒譜。不過還有別的說法，說是這霍大人去了教坊司，恰遇他的老情人正在會別的情人，正瞧見那鳳雨釵與別的公子推杯遞盞，你儂我儂，於是這霍大人終究是醋性大發，看不下去了，以至於砸了東西，打了人。這個說法貌似還比較說得過去。”
雪鳶說道：“哪裏說得過去了？鳳姑娘的情人就是霍焰霍大人，霍大人都入了詔獄了，她怎麼還可能有心情再去會什麼別的情人呢？”
成玉想了想回道：“你這麼說倒是也不無道理。對了，我記得當時還有第三種說法，說是霍大人因經常光顧這教坊司，因此難免有些捉襟見肘，老鴇子夥同雨釵姑娘羞辱他幾句，把個霍大人給說的眼淚直流。他垂淚之後又覺得堂堂八尺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這幅模樣實在是丟人現眼，於是他氣不過，以至於砸了東西，打了人，越窗而逃。”
雪鳶覺得這番話更是侮辱了霍大人，氣的直跺腳，與成玉說道：“真是越說越沒譜了！成玉，我發現你最近學壞了，哼！”
成玉挺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這不就是聽了些街坊傳聞，說給你聽聽一樂么。這街頭八卦，大家都是聽了一樂的，哪裏會去想着什麼靠譜不靠譜的呢。”
唔，成語其人，對這街頭八卦看來是情有獨鍾啊。
這人群中的“八卦”是個頂有意思的事情，每一句都透着人們的街頭智慧，當真了得。“八卦”的精髓就在於和事實沾點邊，但是又不能完全按照事實去演繹，否則就失了稀罕，失了樂趣，失了吸引力。是以，但凡“八卦”，關鍵就在於靠點譜但又不能太靠譜，在“靠”與“不靠”之間考驗的是“八卦者”的功力和“道行”。
少頃，這成玉又正色道：“不過有一件事倒像是真的。據一個酒館的老闆說那一晚，霍大人出了教坊司就直奔了他的小酒館，借酒澆愁，一碗接一碗的喝，把這老闆喝的心裏直發毛，生怕他再喝出點事情出來。而且自此之後，霍大人一歩也沒有再邁進過教坊司，看來是要和以往的生活來個一刀兩斷。”
雪鳶聽到這，心裏才稍稍滿意了些。照成玉的說法，霍焰和這鳳雨釵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們不管以往是蜜裏調油也好，你儂我儂也罷，這都只能留在過去。而未來是有無限種可能的。想到這，雪鳶心裏不免就偷着樂。
河面上暮色正濃，她懷抱着美好的期盼，腳步輕快的走向了那個立在遠處河岸邊，曾經一次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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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escribechaper33withthelyric——“EventhoughtheworldIamin.Theperfectpitchthiswayappears.Thegreatestpressuresofmysindon-tdisappear.Althoughaliveandwithoutmuch.ThewishingwellIwishedforyou......”
“即使我所生活的世界。以怎樣完美的狀態呈現。那沉重的傷感始終揮之不去。或許我這一生擁有的不多。但我將一切美好的祝願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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