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女朋友，還是養條狗？

找個女朋友，還是養條狗？（何勇《姑娘漂亮》中的一句歌詞）2001年春節大年初三那天，同時也是情人節。如此"套裝"，讓花商們很惱火。原本兩件高興的事兒現在被合二為一，可以賺兩次的錢，兀自變成一次，確實糟糕。往深了說，平淡無奇日子裏原本有兩個浪漫、放縱借口，可現在只剩下一個了……能不氣餒？2000年的情人節我是在一幢號稱北京最NB的寫字樓里度過的。那幢大廈位於京城之東，"燕莎"之南，樓後面不到10米處，即為北京建立最早、聲名遠在後起之秀"萊太花卉"之上的"北京花卉市場"。如此地理位置，致使就算最不喜歡花花草草的人，也難免漸生花心。情人節的中午和晚上--即午休與下班兩個時間段，我居然去了兩次花市。那年最火爆的花卉"題材"被命名為"藍色妖姬"。情人節當天單枝價格最高攀升至每枝300元，而晚上8點后，旋即降至100元……我對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向來自視甚高。可問題是，同是"藍色妖姬"，8個小時身價巨變，依舊讓人吃驚不止……那我算什麼呢？我是中午12點的"姬"，還是晚上8點的"姬"？無論如何，關於玫瑰，我有點說話資格。當年我向媳婦求婚時，曾自己種玫瑰送她。總結的時候，媳婦很寬大--媳婦說，在我送她的玫瑰中，她最喜歡的品種有二：一是"第一夫人"，一種是"國際先驅論壇報"……而那個名為"國際先驅論壇報"的玫瑰，即為藍色。從外形上看，"國際先驅論壇報"與所謂"藍色妖姬"確有幾分相似。它們都是花卉中較為少見的"藍色花卉"，可其實，二者有本質不同--與"國際先驅論壇報"相比，"藍色妖姬"做作、虛假、誇張、俗媚很多……因為事實上，"國際先驅論壇報"的藍色其實不是藍，而是那種深刻的紫，不像"藍色妖姬"，不僅顏色彷彿用藍墨水染成，而且，在花冠四周還塗有一毛錢一大包的那種金粉……妖倒是真妖，可已不像玫瑰。所以，我心中再次充滿那種酸葡萄心態--送這類假門三道的玫瑰，與其說是示愛，不如說是炫富。我情人節是不給媳婦送花的，因為我媳婦是我媳婦，誰跟誰啊。我種花。每年春天的清明前後，我會煮好一大鍋過期霉爛的蠶豆，然後一大把一大把把它們埋到院子裏每一朵玫瑰向南方向的根莖四周。如果一切正常，每天日照時間在七八個小時以上，玫瑰每月都會按時開放……這樣的頻率是單調的，但也是美好。以至於儘管現在我們一家已經搬出老宅，但它們依舊每月開放，各種顏色，在我的回憶和想像中。我對搖滾歌手何勇知之甚少，但我喜歡惟一聽過的他的那首《姑娘漂亮》。雖止一遍，可歌詞中那聲絕望的吶喊我過耳難忘："找個女朋友，還是養條狗？"媳婦叫我吃飯的時候總是不耐煩。可那不耐煩其實也是一種感情。早在市場經濟來臨前成家，真是我的幸運。何勇的那個嘶吼其實是在表達了新一代男生的萬千困惑？超市裏也有愛情出售，標價不一，歡迎砍價……做女生還算幸運--她們盡可以"傍個男朋友，同時養條狗"，而又有幾個男生買得起300或100元一枝的"藍色妖姬"？誰知他們的心裏有一枝"國際先驅論壇報"正在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