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紀家出事
這一晚上,我同他說了許多許多的話,這五年以來的思念,這幾個月的憋屈。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一直是委屈的,我沒辦法一個人守着過去,我可以等他,卻沒辦法容忍他一直忘記我。
由於睡的太晚了,第二天,睡了個懶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是天光大亮,看時間,已經不知道是幾時了。
我依稀記得,好像是在他的懷裏睡着的?
肚子餓的咕咕響,床上已經沒了司少臻的蹤影,我起身下床,匆匆洗漱,廚房裏還放着吃的,大廳里沒有人,院子裏傳來人聲。
我捧着一杯咖啡倚在門口,司少臻跟平安在門口踢球,滿地沙子鬆軟,踢的並不順暢,但是兩個人卻樂此不疲,尤其平安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早。”
司少臻看見我,放下球走了過來,笑着打招呼。
我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回了聲:“早。”
只有我們知道,這聲平凡的招呼里,意味已經不同了。
“媽媽,已經不早了,我跟爸爸早飯都吃過了。”小傢伙嘟着嘴道。
我頓時大窘,彎下.身子摸摸他的腦袋打趣道:“誰讓你不叫媽媽?都怪你!”
司少臻在一旁輕笑出聲,平安又苦着臉委屈巴巴的道:“爸爸不讓…”
好吧,我就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我瞥向旁邊的男人,他促狹的看着我,我清咳兩聲站起身子,他已經牽着平安的手道:“走,我們去吃午飯。”
我一個趔趄,司少臻已經帶着平安走向餐廳了。
我忘了,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所以說我不止錯過了早飯,叫午飯也讓他們等了嗎?
我捂着臉小跑過去,心想:算了,他們兩個也不敢欺負我。
飯桌上換了位置,我和平安坐在司少臻的兩手邊,司少臻塗了塊麵包給我道:“公司那邊有消息傳過來,有個會議我必須出席,明天就該回去了。”
他徵求性的看着我,我看向平安,他倒是自在的跟盤子裏的麵包片抗爭。
“好啊,明早回去,正好送平安到學校。”我回道。
司少臻笑着,又給我倒了杯藍莓汁,道:“好。”
待了這幾天,不是不留戀的,只是司少臻的公司終歸要管,還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我總不能拉着他在這兒不走。
只有下次再來了。
第二天一早,司少臻的人就過來接我們,江遠站在船頭指揮着,保鏢一箱一箱東西往船上搬。
沒想到就這幾天,會有這麼多東西。
我回頭看了一眼緊鎖的房子。
還真的有點不舍呢。
“怎麼了?不捨得嗎?”司少臻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走過來,擁着我輕聲問道。
這會兒人多,我大窘的掙脫,但是動了兩下都無用,而那頭的保鏢一個個搬東西都看着前方,目不斜視,更像是…不敢看的樣子…
我微微扶額,也懶得顧及這些臉面,索性不掙扎了,無奈點頭:“是有點兒捨不得。”
“喜歡這兒?”司少臻輕聲問道,不待我回答,已經口勿上了我的額頭繼續道:“下次再過來。”
我開心的回望着他問道:“下次?什麼時候?”
我以為,以他的工作量,要很長時間內來不了這兒呢,但是聽他一說,又生了希望來。
司少臻沖我眨眨眼睛,道:“很快。”
一路回程很快,平安昨天玩的太累了還沒睡醒,在房間裏補覺,待會兒還有課,我有些憂心的讓人給他準備了提神的茶,然後去找司少臻。
可惜,人不在房間裏。
不過遊艇並不大,很快,我就在甲板上發現了他的蹤影。
“阿臻。”我皺着眉頭喊他一聲,走了過去。
是我的錯覺嗎?剛才他是在,憂愁?
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心裏焦急,腳下的步子就大了起來,三兩步走到他跟前,司少臻剛才聽見我的喊聲,早已經回頭給了我一個微笑。
我站在他跟前,仰頭問:“怎麼了?”
這時江遠走了過來,一副完全沒預料到我會在的樣子,掃了司少臻一眼又道:“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吧。”
我更加奇怪了,江遠似乎是有話要說。
我看了看離開的江遠,又看了看司少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司少臻的眉頭皺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我熟悉他的做法,於是先斬後奏道:“司少臻,不許說謊不許瞞着我不許跟我說沒事,我不傻,你知道,我不喜歡你瞞着我。”
他征愣了會兒,終於長長嘆了口氣,有些苦笑道:“知道瞞不過你。”
我笑笑,於是重複問:“怎麼了?”
他倚在欄杆上,一下把我扯過去擁在懷裏,半晌不說話。
他的氣息吐在我脖子上痒痒的,我不敢亂動,直覺他不對勁,問道:“司少臻?”
過了會兒,他在我耳邊嘆了口氣,抓着我的手緊了緊,聲音緊張道:“念念,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嗯?”我看向他。
“紀家的公司倒閉了,一家都進去了。”司少臻不安的道。
我驀地睜大眼睛,道:“紀家,紀言?”
“沒錯,就是紀言。”司少臻淡淡道。
我有些暈眩,司少臻及時扶住了我,腦袋運作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的內心驚疑不定,指着他道:“是你…?”
司少臻的臉上寫着不安,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慢慢道:“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們,這次的漏洞本來就是,他家惹出來的,紀家涉嫌詐騙,紀言也參與其中。”
“詐騙!怎麼會…?”我驚呼出聲。
印象中那個清潤的,總是緩緩的胸有成竹的,會在紀念生面前溫柔,會抬頭花失聯看天空的少年,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他跟詐騙兩個字聯繫到一起。
“紀家在幫蘇茉做事,紀言也參與了。”司少臻淡淡道。
我驚訝的不能說話,久久才緩過勁來道:“你…你是說…紀家跟你…跟蘇茉有關係?”
司少臻點點頭。
怎麼會…
我來不及去反應,只有滿滿的驚訝。
我隱隱約約察覺到紀言並不是如我想的那麼適合做朋友,但是也從來沒覺得他會做出這種事。
畢竟他在我們幾個裏一直是公認的潔身自好,三好青年。
卻沒想到。
“那你呢?你做了什麼?”我望着司少臻問道。
既然紀家進去了,司少臻在背後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果然,他淡淡道:“我舉報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消停一陣子,紀言的事就冒出來了,果然,安寧是要付出代價的。
司少臻還在望着我,關心備至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既然紀家出事了,那一定是這兩天…
他把我帶到小島上就是為了支開我去對付紀言!?
我緊握着拳頭望着他,緩緩問:“你…你是故意帶我來這裏的?”
司少臻沉默,半晌才點頭。
我跌坐在地上。
“念念!”司少臻一喊,許多保鏢都走了過來,圍着我生怕我出什麼閃失一般。
我擺擺手道:“我沒事。”
能有什麼事呢,人生最大的衝擊多着呢。
“我想靜靜,你們誰也別來打擾我。”我扶着欄杆起身,也沒看司少臻一眼。
其實我是有些氣的,氣他又不告訴我秘密行動,現在弄成這種局面。
他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我,就想把我蒙在鼓裏,所以一開始帶我來這座海島,並不是單純的想帶我來休假。
他是有目的的。
一想到他的動機不單純,我的心口就難受着,但是一想到那個單純天真的少女,我覺得我又沒資格難受了。
紀念生對我那麼好,結果我要這樣背後插.她一刀,無論紀言對也好,錯也好,我都不該這樣悶聲出刀子,儘管這刀子是司少臻出的,可是他跟我是一體的。
想到這些,我對司少臻的一點兒怨念也沒了,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面對紀念生。
還有,她知道是司少臻做的這些嗎?知道我在海島上嗎?知道這一切嗎?
我隱隱有些頭疼,兀自按着額頭。
實在是這件事來的有些突然。
看來還是得去問問司少臻。
房間裏,司少臻在對着牆發獃,不知道想些什麼,嚴重出神,身邊一個保護的人都沒有。
這個樣子,別人要害他簡直輕而易舉。
我輕嘆一聲,悶聲不響的往裏走,司少臻突然回頭,我忙道:“是我。”
“我是來問你點事情的。”我看着司少臻靜靜道。
他的眼睛突然大放異彩,站起身來,隨即又淡定下來,問:“你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全告訴你。”
我坐下來,心平氣和之後,問道:“紀念生知不知道這些事?”
司少臻搖頭:“不知道,她一直以為是紀言言而無信拋棄她。”
“言而無信?怎麼回事?”我睜大了眼睛問道。
這就是聽故事不要聽一半的教訓。
“他跟別人訂了婚。”司少臻淡淡的一句話,掀起千層浪。
我急忙抓着他的領口道:“怎麼回事?”
司少臻倒了一杯茶遞給我,才喃喃道:“他家裏早就給他找了未婚妻,他一直不願意,不過這次,為了趕紀念生走。你知道的,紀言只會拖累她,不如自己先放手。”
我心裏一驚,之前對紀言的不滿,此刻有些緩解。
他也是個不錯的人。
最後關頭那麼做,起碼斷了紀念生的念頭。
只是可憐了小丫頭,現在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呢。
我遺憾的嘆了口氣,見司少臻正在打量我,脫口而出便道:“你以後不能這樣,無論到什麼境地,你都不用自以為的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