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覽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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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一生最大的愛好是讀書。他的一生是革命戰鬥的一生,同時也是篤志好學、博覽群書的一生。他酷愛讀書,讀起書來,簡直入迷,把讀書學習視為生命。**常說:讀書治學沒有什麼捷徑和不費力的竅門,就是一要珍惜時間,二要勤奮刻苦。“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從少年起,就勤奮好學,酷愛讀書,有濃厚的讀書興趣,而且他的讀書**,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愈來愈強烈。在革命戰爭那些歲月里,**千方百計找書讀,尤其是想方設法收集馬列著作。恩格斯的《反杜林論》,列寧的《社會民主黨在民主革命中的兩個策略》和《**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等,就是在1932年4月紅軍打漳州時收集到的。他非常珍惜這些譯本,長征途中在患病的時候,還躺在擔架上讀。經過萬里長征,書雖然破舊了,但他仍愛不釋手,在延安還是經常反覆地讀。在**的存書中,有一本普列漢諾夫著的《論一元論歷史觀之發展》,他於1945年12月24日收到這本書後,第二天就讀了11頁,第三天讀到27頁;27日到29日,雖忙於為中央起草給東北局的指示,但仍讀了14頁……就這樣,一本300多頁的書,在不太長的時間內就讀完了。由此可見他的勤奮讀書的精神。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歲月,**身負黨和國家的重任,日理萬機,工作十分繁忙,但他仍利用飯前飯後、節假日、旅途中的間隙,甚至上廁所的片刻時間讀書。1958年3月,**在成都主持召開一個會議,在開會的20多天中,他為了不耽誤讀書,就在辦公室里吃飯。吃飯時,他把面前的文件、書刊往旁邊一撥,端起飯就吃。還沒有等咽下最後一口飯,他就又全神貫注地工作或學習起來。有一年夏天他在武漢,雖天氣炎熱,但他仍秉燈夜讀,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淌,工作人員拿來毛巾請他擦一擦,他風趣地說:“看來讀書學習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流下汗水,學到了知識!”**想方設法擠時間讀書,特別注意珍惜時間。早在延安時期,他就提倡:“要在工作、生產的百忙之中,以‘擠’的方法獲得學習的時間,以‘鑽’的方法求得對問題的深入了解。”他曾經對舊日的同窗朋友蕭三說:“大家總推忙得很,學習不可能。……我自己過去也總是這樣推諉,但近年把這種理論推倒了。忙,就要擠,比之木匠在木板上釘釘子,就可以擠進去的。”[7]**最不喜歡有些人在業餘時間裏把精力用在打麻將、打撲克、跳舞這些方面。他說:“我看不好。應當把工作以外的剩餘精力主要放在學習上,養成學習的習慣。”在業餘時間,**總是廢寢忘食地讀書。讀書忘記睡覺,讀書忘記吃飯,是常有的事。魯迅說:“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願擠,總是有的。”**就是這樣擠時間讀書學習的。**讀書十分注意持之以恆。還在湖南第一師範讀書期間,他作過一幅有關讀書的對聯:“貴有恆,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無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自己就“貴有恆”,一生從未間斷過讀書生活。他在晚年,身體衰老了,視力減退了,但讀書學習的精神絲毫未減,追求知識的**不見低落。在患白內障之後,他的視力極弱,只能用放大鏡一點點看書,或由工作人員讀給他聽。1975年,眼睛作手術后,視力有所恢復,他又開始了大量的讀書活動,有時竟然一天讀上十幾個小時,甚至躺在床上量血壓時,仍是手不釋卷,真是讀書成癖。**說過:人有了學問,好比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很多東西。沒有學問,好比在暗溝中走路,摸索不着,那會苦煞人的。所以,他在讀書學習上始終無止境地追求着,一步一步開拓自己的知識領域,他一生從末間斷讀書生活。**是一個活到老,學到老,生命不息,讀書學習不止的人。直到臨終前一天他仍然在關心國事,看文件、看書11次,共2小時50分鐘。他最後要看一本有關日本三木首相的書。據**身邊的工作人員周福明回憶:1976年9月8日,**已進入彌留之際,醫生不斷搶救,他反覆陷入昏迷狀態。即使如此,每當他清醒過來時,他還是要書看。他講要一本書,但他語言含糊、聲音微弱,連最能聽懂他的話的秘書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他着急了,示意給他拿過紙和筆來,在紙上寫了“三”字,然後又用手敲敲床,周福明猜是和“三木”有關,輕聲問:“主席,您是不是要看有關三木的書?”他默默地點點頭。三木就是三木武夫,當時日本自由民主黨總裁、內閣總理大臣。他正在日本進行大選,此時病危的**仍關切地注視着日本局勢的變化。當秘書找來有關三木的書讀了幾分鐘,他又昏迷過去了。這是**讀的最後一本書。**讀書,長期以來養成了“不動筆不看書”的習慣,這是他從他的教師徐特立那裏學來的。從青年時代起,**在讀書時,就總是作出各種讀書標記,畫著△、?、○、—、?住ⅰ獺ⅰ酢、=、▲等等符號,很多地方圈旁有圈,杠外加杠。這些符號反映了他對某個觀點的欣賞、贊同、懷疑、反對、不解或深思。為了便於查找,他還在有些書的封面上用蒼勁的筆跡,寫下自己所需要的目錄。**還特別愛寫讀書批註。這些批註,少則一個字、兩個字,多則寫上幾百字甚至上千字。有的是讀書時心有所想,情有所感,言有所論,信手寫下的思想片斷,有的是聯繫實際,概括和總結出的中國革命鬥爭的經驗,具有很高的理論、學術價值。**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出版的《**哲學批註》一書,記載了他讀10本哲學書的批註;張貽玖的《**書房》和《**讀史》,詳細介紹了**讀馬列著作和讀史所作的批註情況。這些批註和符號,體現了**讀書的一個顯著特點——“不動筆墨不看書。”**常說,一個人的知識面要寬一些。他在1957年10月2日給秘書林克的信中說:“鑽到看書看報看刊物中去,廣收博覽,於你我都有益。”[8]**讀書的範圍十分廣泛,從社會科學到自然科學,從馬列主義著作到西方資產階級著作,從古代的到近代的,從中國的到外國的,包括哲學、經濟學、政治、軍事、文學、歷史、地理、自然科學、科學技術等方面的書籍,以及各種雜書。當然,**讀書也是有所側重的、有所偏愛的。他最重視、最喜歡閱讀的是馬列著作、哲學、中國歷史和中國古代文學。**為解決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實際問題而酷愛讀馬列著作。他讀馬列著作的特點是,有重點有目的地讀,認真反覆地讀,緊密結合中國實際地讀,堅持理論聯繫實際的原則。**多次指出,學習馬列主義一定要認真讀書,坐下來,鑽進去,不能像看小說那樣,一目十行,走馬觀花,而要一句句、一段段地認真思考,用心領會,三複四溫。幾十年間,**閱讀了大量的馬恩列著作,不僅有全集、選集、專題文集、單行本,而且有許多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哲學、軍事、文學、史學等專著。對《**宣言》一書,**第一次讀到它是1920年來北京的時候,以後他是經常閱讀,書中的許多精闢論斷,他幾乎全能背下來。1939年底,**在延安時,一位進馬列學院學習的同志說:“《**宣言》,我看了不下一百遍,遇到問題我就翻閱馬克思的《**宣言》,有時只閱讀一兩段,有時全篇都讀,每閱讀一次,我都有所啟發。我寫《新民主主義論》時,《**宣言》被翻閱過多次,讀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於應用,要應用就要經常讀、重點讀,讀些馬列主義經典著作,還可以從中了解馬克思主義發展過程,在各種理論觀點的爭論和批判中,加深對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的認識。”[9]對《資本論》一書,早在延安時他就用心讀過,**於1954年又一次閱讀了。當《資本論》於1956年再版,1968年分成7冊以大字本印出時,他先後都選讀了若干篇章。直到逝世前不久,他還一邊讀,一邊在書上做標記。在1958年的“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運動中,出現了一種否定商品生產的“左”的觀點。為了從理論上解決這個重大問題,說服持這種觀點的人,**下功夫多次讀了斯大林的《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作了批註,並在第一次鄭州會議上作了長篇講話。他的批註和講話,緊密結合中國當時的實際情況,在一定程度上澄清了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的一些混亂認識問題。1959年12月10日至1960年2月9日,**組織了一個讀書小組,先後在杭州、上海和廣州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在邊讀邊議中,他發表了一些重要意見,反映**本人和黨中央對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問題的艱苦探索。**為解決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中的問題而研究馬克思主義,他讀斯大林的《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和蘇聯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所以能夠成為一個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堅持不懈地學習馬克思主義,堅持理論聯繫實際的原則,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實踐結合起來,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他晚年雖犯了錯誤,但總的來說他仍不愧為我們全黨學習、運用和發展馬列主義理論的典範。**對魯迅的著作也很有興趣。1938年8月,中國第一次出版了20卷本的《魯迅全集》。**對這套書十分珍愛。他行軍、轉移到哪裏,就把它帶到哪裏。1949年出國訪問時,也隨身帶着幾本,一有空就讀。從1956年到195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陸續出版了新版的《魯迅全集》。**對這套新的全集也十分珍愛,把它放在床上,經常利用夜晚時間和其他零散時間閱讀。1961年,**在江西的一段時間,也把《魯迅全集》帶在身邊。他閱讀魯迅著作十分認真,對魯迅著作的思想性、戰鬥性、人民性了解得最深,他在自己的著作、講話、報告和一些書信中多次談到魯迅和魯迅的著作,並對魯迅在中國革命和文化發展中的地位作了很高的評價。**說自己的心同魯迅的心是連在一起的。1975年8月,他重病在身,還用顫抖的手在全集線裝本第5卷第5分冊的封面上寫下了“吃爛蘋果”幾個字,他要身邊的工作人員給他讀此分冊中的《關於翻譯(下)》一文,當讀到魯迅用“剜爛蘋果”的比喻,主張正確批評,反對“首飾要‘足赤’,人物要‘完人”時,**非常高興地連聲說:寫得好!寫得好!**還愛讀歷史書籍。他的歷史知識是很淵博的。特別是中國歷史,僅《資治通鑒》他就讀過17遍。4000萬字左右的《二十四史》,他曾從頭到尾讀過,其中有些部分不只讀過一遍,而且還作了許多圈點、勾畫和批註。他說,研究中國歷史,“必須扎紮實實地把《二十四史》學好”,“不僅《二十四史》,稗官野史也要讀”。**讀史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古為今用”。1956年,他在同音樂工作者的談話中指出:“向古人學習是為了現在的活人”,在“古為今用。”[10]他一貫提倡,研究歷史的目的,是批判地繼承和發展歷史的優秀遺產,為現實的鬥爭服務,而不是信而好古,迷信過去。無論在民主革命時期,還是在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都重視從歷史的經驗教訓中汲取有益的營養,引為借鑒。歷史學家周谷城曾欽佩地讚歎說:“**‘古為今用’是沒有人能企及的。”**還愛讀中國古典文學(包括詩詞、曲賦、小說等)和各類雜書。這也是他從幼年時代養成的習慣。《紅樓夢》、《水滸》、《西遊記》、《三國演義》等古典文學作品的各種版本,他差不多都讀過,有的還讀過多遍。**最推崇《紅樓夢》,他讀了多遍,從其中挖掘出有價值的內涵加以發揮利用。在詩詞方面,自《詩經》以下,中國歷代的詩詞、曲賦,他差不多都廣泛地閱讀過。其中,他比較喜歡的是《楚辭》、唐詩、宋詞和元曲,尤其是喜愛讀“三李”(唐朝李白、李賀、李商隱)的詩。**平時還廣泛涉獵歷代紀實性很強的歷史演義和筆記小說這類“雜書”,如《智囊》,《笑林廣記》等,他都讀過,《容齋隨筆》一書他還反覆多次讀過。**在閱讀大量古籍的過程中,批判地汲取和繼承了中國古代的優秀文化。對於中國古代文化,像他那樣有如此淵博的知識,在近現代革命家中是不多見的。**曾說:自然科學是人們爭取自由的一種武器。他讀過哥白尼、布魯諾、坂田昌一、李四光、竺可楨、楊振寧等科學家的重要著作和許多自然科學刊物。達爾文的《物種起源》、赫胥黎的《天演論》等名著,他反覆讀過多遍。在50年代後期,他還鑽研過農業、土壤、機械、物理、化學、水文、氣候等方面的書籍。1958年9月,張治中與**一起外出視察工作。有一天,在行進的列車上,**正在聚精會神地看一本冶金工業方面的書。張治中詫異地問,“你也要鑽研科技的書?”**說:“是呀,人的知識面要寬一些。”學英語,也是**讀書生活的一部分。為了能直接讀懂馬列的外文書籍,在延安時期,他就自學過英語。解放後有了較好的學習條件和環境,他學習英語的興趣更濃了。他學習英語不怕困難,每次外出總帶着字典學習英語政治書籍。無論在火車上、飛機上,他都堅持學習。有一次,**乘飛機到外地去,他在客艙中朗讀英語單詞,一個詞連續讀十幾遍。服務員見他這樣認真,便走到他身邊問道,“您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學習外國語言?”他回答說:“這是鬥爭需要啊!”**一生博覽群書,我們從他的存書和借書的情況,就可以窺見其一斑。他在中南海的個人藏書近10萬冊,主要的是這麼幾類:第一類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其中包括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全集與選集;第二類是闡釋馬克思主義原理的各種教科書和理論書籍;第三類是有關中國歷史的書;第四類是各種中國古書,從《永樂大典》、《四庫全書》(均是一部分)這樣的類書、叢書到各代筆記體小說、隨筆,從詩詞、文論到市井笑話集;第五類是中國近現代的一些名著,如《魯迅全集》、《革命軍》等;第六類是工具書。此外,還有一些譯成中文的世界名著。但仍不能滿足他的讀書需要,全國解放后,他還經常到北京圖書館、北師大圖書館、首都圖書館等處借書,用以學習和研究。據不完全統計,進城以後至1966年9月,他先後從北京圖書館等單位借用各種圖書達2000餘種,5000餘冊。在他的遺物中,至今還完好地保存着**在北京圖書館的借書證。可見,**讀書數量之多,範圍之廣,是很驚人的,可與其相比的大學問家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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