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我無法計算這個吻持續了多久,最後分開時,我看到景翊眼裏,小小的我
我重重吸了一下鼻子,她一隻手捧着我的臉,看着我忽然笑了。
“怎麼哭了。”她小聲問。
被這麼一問,我更委屈了,摟着她的脖子,埋進了她的肩膀里。
“開心啊。”我努力忍住淚水,盡量讓聲音聽起來不像哽咽一些:“不行嗎?”
景翊笑了笑:“可以。”
我們就這樣抱着,她不說話,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我的後腦勺,我閉着眼睛卯足了勁安慰自己,並罵自己蠢,有什麼好哭的。
效果卓見,才過了幾分鐘,我的狀態便恢復了過來。
我舔舔唇,離開她的懷抱,對她笑了笑說,重新坐了下去,抱起地上的結他,說:“我唱完吧。”我把結他放在腿上,小聲補了一句:“學了很久呢。”
唱歌的過程,我終於領會到這首歌為什麼甜了,光是她突然俯身下來親我的那瞬間,就能讓我回憶一輩子,更別說後來的這些那些。
這刻前發生的一切,像是把這首歌填滿,透過歌詞的間隙,透過每次換氣時的呼吸,一點一點流露出來。
這次,景翊聽完了我唱整首,而且還一點也不浪漫地糾正了我幾個彆扭的發音,讓我重複唱給她聽。
雖然我面上認真學了,但心裏腹誹,這種時間,不應該把我按在樓梯上親親親嗎!
“進步很大。”教完后,她一臉欣慰的樣子捏住我的下巴,眼角帶着笑,問我:“說吧,學了多久?”
我驕傲的樣子仰頭:“也就一兩天吧。”
她一臉不信,在我下巴處揉了幾下後放開我。
陳蘊的這個鋼琴教室一共兩層,第一層除了這個大廳,還有三個教室,我帶着好奇逛了一圈,接着和景翊去了樓上那層。
小時候的鋼琴課也是在這樣的教室里,那時的老師一點也不幽默風趣,不像現在的老師會想方設法逗你開心,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可能是我媽的鞭子吧。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邊哭邊彈琴的畫面,這個畫面走過我人生的心酸,走過我人生的尷尬,現在想來,非常好笑了。
二樓的教室小了一些,看起來是一對一教學,我走進一間窗戶對着街道的教室,推開窗,外頭的城市風聲驀地傳了進來。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轉頭看景翊,按了幾下琴鍵,問:“我畢業后要是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可以求求陳蘊姐姐,來這兒當個鋼琴老師。”
景翊聽后笑了笑,說:“求她做什麼,求我啊。”
我揚眉驚訝。
不過通過她平常的作為和電話,似乎可以猜到景翊是這兒的股東,那種掛一個名,什麼都不用做,吃工資吃分紅的股東。
於是藉著地利人和,我一屁股挪到了椅子邊上,接着抱住了她的大腿,抬頭看她:“景老師,您有興趣撿一隻又乖巧又聽話還會做家務的小女孩回家嗎?”說完我蹭了蹭她的大腿,接着立馬又補了一句:“我很好養的。”
景翊聽着笑了聲,低頭看着我的眼睛:“好說。”
突然傍上了大款,讓我又緊張又害羞又惶恐又興奮呢。
我在她大腿上又蹭了一會兒便離開,順道關上窗戶關上燈。
走廊沒有開燈,我們藉著外頭的光一前一後地走着,我看着她在我前頭,又看了眼她前後擺動的手,一個邁步過去牽住。
握住的時候,景翊停了下來,我偏頭對她傻笑,找了個話題:“呃,那個,你今天送回學校的那個女生是誰啊?”
景翊反握住我的手,我們開始下樓梯。
“朋友的表妹,順路。”他解釋。
我疑惑:“順路?”我轉頭看她:“你晚上來學校幹嘛?”
她牽着我的手拐了個彎,並回答我:“接你。”
我面色平靜地哦一聲。
一樓背景的燈還在一閃一閃,景翊牽着我的手又走到了草坪上,我三步並作兩步地踩在了剛剛的樓梯上,突然對周圍的一切好奇了起來。
第一階梯接近草坪,矮了些,為了氣勢足,我踩在了第二層階梯上,這樣剛好能低頭看她。
於是我雙手抱胸,仰頭用下巴看着她,問:“我現在是你女朋友了對不對?”
景翊聽后,只微微揚眉,大方承認:“是啊。”
我頭仰得更高了些,指着身邊的這些那些,問:“你說說,什麼時候計劃的這些!”
她聽后低聲一笑,雙手插進口袋,微微偏頭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着我,調侃的語氣道:“你這個表情不對,沒氣勢。”她伸手指我的臉:“別忍着笑。”
我抿着嘴,這麼被她一說,只覺得顴骨好酸。
堅持了三秒,終於敗下陣來,我大腿一邁,站在她面前,摟住她的腰,緊緊抱着她。
不行……
我真的。
好像。
有點太開心了啊。
“哎呀。”我離開她一點,低頭看着她襯衫的第二個扣子,並摸了幾下:“你就告訴我吧。”我抬頭看了她一眼,接着立馬把頭低下,繼續繞着那個扣子轉圈圈:“我昨天那樣,說了那些話,回去之後特別惶恐。”
我每靠近她一步,好不容易快要接近了,她卻毫不留情地伸手把我推開。
“我以為我沒希望了。”我說完笑了聲。
話音落,她伸手一勾,把我的下巴勾了起來。
“說這些話你也能臉紅。”她語氣無奈,並伸手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壓。
我能想像,被她壓過的那塊肌膚會忽然變白,接着再慢慢恢復成周邊的顏色。
我哼了聲:“幹嘛!”
她笑了笑:“昨天回去后,我看了那部電影。”
我咦了聲,問:“是不是很感人,有沒有觀后感?”
她搖頭:“後來太困了,沒看完,睡著了。”
我:……
“至於這些。”她隨意地在空中畫了個圈:“下午想的。”她微微嘆氣,捏住我的下巴:“我沒想這麼快。”
我聽后疑惑,沒等她說完便問:“為什麼?想試探我?考驗我?”
她搖頭,戳我的腦袋:“明天早上我要出差,學校的假已經請好了,半個多月後才回來。”她伸手弄我的劉海:“我本來想回來再告訴你,誰知道你。”
“哎呀。”我的頭髮被她一扯。
她得逞地笑:“翹我的課。”
說完低頭看我:“挺能耐啊。”
我嘿嘿一笑。
她繼續說:“剛在一起就分隔兩地這種事,聽起來挺不負責的,不過某人。”
某人正盯着她看。
她微微揚眉,又戳了一下我的臉:“我怕再等半個月,你又要多想了。”
我:哈哈哈哈。
幹嘛!愛情總叫人胡思亂想,不行啊!
不過景翊的考慮是對的,我突然有種她非常了解我的錯覺,要是沒有今晚發生的一切,她明天就離開,那麼我可能就會把她離開這件事,當做是她因為我的表白,我的翹課而離去。
人在自以為是的世界裏時,總難以自拔,彷彿身邊的一切因果關係,全都是因為自己,簡直主人公,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臉。
回想起來,景翊其實這幾個月對於我的靠近已經不排斥了,甚至偶爾還會牽挂我。
為了不自作多情,不陷入太深,我經常忽略她對我做的一切,比如她我每次真假不舒服時她的關心,她每次從某地回來時,總能給我帶的小禮物,還有她偶爾言語上,超出師生超出友情的調侃。
哎呀,我還是記得很清的嘛。
只是我不想多次提醒,不給自己一個她也喜歡我的錯覺而已。
但這些實際存在的東西,老讓我循環在,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的漩渦里,這種左右都是,左右都不是的想法,讓人痛苦得很。
她不喜歡我,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喜歡我,她,是不是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了這番解釋后,我十分不要臉地看着她說:“那你可以,早一點告訴我啊。”
明明好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了。
她笑了笑,偏頭微微仰頭看我,十分溫柔地說:“想讓你多了解我。”
我頓,接着笑了開來。
於是這麼一遭,我問:“景翊,你看上我什麼?”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景翊已經牽着我的手走到了一旁,在鋼琴邊上落腳,她繞過長椅坐下,並示意我坐在她身邊。
接着她開口道:“不知道。”
我癟嘴,哼了聲:“就不能誇誇我?”
她笑了笑:“那我想想。”
說完她拿起一旁的話筒,固定在了鋼琴上,正對着她。接着她對着話筒拍了兩下,我抬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的音響設備,隨之發出了pongpong的聲音。
哇,這麼大陣仗的誇獎啊,真是讓人害羞呢。
“程可可。”她對着話筒喊我的名字。
氣氛突然溫柔了起來。
其實氣氛一直很溫柔的,只要我不纏着她,只要我不說話太快。
“你給我唱了首歌。”她按了幾下琴鍵上的re鍵,接着帶着笑看我一眼:“我還你一首。”
說完她把手放琴鍵上,緩緩地彈了起來。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鋼琴上,一段優美的前奏,她抓着一個落下的音符,對着話筒說:“《你在終點等我》。”
她說完輕聲笑,鼻腔里不經意噴出的微小氣息,從音響里傳了出來。
第一次聽她唱歌,惹得我都有些緊張了起來,隨着伴奏,她抬頭靠近話筒,緩緩唱了出來。
“是你給了我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