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提示……清薇微微一頓,把本來要把趙瑾之的手指推出去的舌頭一轉,繞着手指舔了一圈,她嘗到了一點微微的腥甜,應該是自己太用力,所以將他的手指咬破了。
於是清薇便用舌頭去舔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一遍又一遍。
趙瑾之在竭力忍耐,他知道清薇肯定不會太舒服,所以也不敢動,只能先將她安撫好,哪知自己正忍耐着,清薇卻不肯安分,這舔舐的動作蘊含的暗示意味實在是太強烈,他只覺得頭皮發麻,俯身狠狠吻住清薇,不再忍耐了。
芙蓉帳暖,春宵苦短,清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反正再醒過來,天光已然大亮。
說到這裏,還有個烏龍,因為帳幔都放下來了,所以清薇睜眼的時候,光線十分昏暗,她還以為時候尚早,加上因為身體不適,就又躺了片刻,想到還要問安敬茶,這才強撐着坐起來,哪知等她挑開帳幔一看,外面是一片明亮的光線,很顯然跟「早」這個字絕對扯不上關係!
清薇先是一陣心慌,但旋即意識到,事已至此,就算再着急也無用,只好轉過身,狠狠的擰了趙瑾之一把,用這種方式把人叫醒。
趙瑾之前晚沒有睡,雖然因為身體好,所以看着還是很有精神,但成親也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如今總算得償所願,自然一夜好眠,這會兒正在作着美夢,忽地被清薇叫醒,見夢中的佳人出現在眼前,便把人往懷裏一攬,打算繼續睡。
趙瑾之的力氣很大,清薇被他一按,直接動彈不得,好在他迷濛中還有意識,知道不能弄疼清薇,只是要掙扎開也不可能。
於是清薇又擰了他一把。
這下趙瑾之倒是醒了,只是也不睜眼,身體懶洋洋的舒展着,臉埋在清薇頸子裏蹭了蹭,「娘子,再歇會兒。」
聲音和語調也都是懶洋洋的,說不出的饜足,聽得清薇牙癢。
「再歇就趕不上敬茶了。」她磨了磨牙,最終還是放緩了聲音道:「長輩們等着呢。」
禮不可廢,就算趙家人再寬容,新媳婦進門的第一天總要把規矩做足了,這樣才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趙瑾之輕笑了一聲,「娘子可是糊塗了?咱們現下又不住在趙府。」
清薇微微一怔,陡然回過神來,是了,他們是住在冠軍侯府,趙家的長輩們都不在。
皇帝這麽安排,多少有點分家的意思,其實本不該如此,但趙瑾之父母都不在了,祖父那邊又還有二叔一家照顧,倒是誰也說不出什麽來。如此,雖然仍是要敬重趙府那邊的長輩,但也就不用那麽顧慮了。
至少兩人起得晚這件事,不會有人說什麽。
清薇鬆了一口氣,但還是道:「即便如此,今日也該過去請安敬茶。」卻並不是那麽急着起來了。
畢竟搬出來住,又和在趙家不同。
若是清薇入住趙府,管家的是趙二夫人,自然得早早過去問安敬茶,等趙二夫人安排和交代諸多事宜,家裏的各項事情都是什麽章程,在哪裏吃飯、分例如何算、府里撥了多少人給她、她自己帶來的人又如何安置,這些都需要商量之後再定。
但現在她當家做主,自然要先把自己家裏的事理清楚了,再過去給長輩們請安,加上兩邊又有一段路程,就是稍微遲一些,但只要還在上午,就挑不出錯來。
察覺她安分下來了,趙瑾之便把人又往懷裏揉了揉,貼着她脖子上細嫩皮膚的唇不老實的游移起來,聲音含糊的道:「你啊,就是太操心了。這些瑣事不必理會,祖父和二叔也不會因此就說什麽,就是二嬸那裏也不會為難你。」
「你又知道。」清薇嗔了一句。
趙瑾之笑了起來,擱在她腰間的手細細摩挲着手底下的肌膚,「這是當然,我知道你不耐煩這些,只好多想着了。」
清薇一聽便知道他早就安排過了,心中感念的同時也笑了起來,「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咱們家這莫不是要反過來了?祖父難道就不說你?」
「說我什麽?」趙瑾之哼了一聲,「祖母在的時候,他老人家還親自下廚做飯呢!」他說著,抬起頭來看了清薇片刻才低頭去親她,一邊親一邊道:「疼媳婦兒才是我們趙家的家規,分他什麽內外?」
他這麽體貼,清薇心裏是感念的,也知道這番話雖說得輕巧,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明知她應對不會困難,趙瑾之還是為她着想,免除了這一項麻煩,清薇怎麽可能不高興?所以就連對方有些不規矩的動作,她也由他了。
直到趙瑾之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已經到了失控邊緣,她才開口阻攔,「別鬧,馬上就要起身了,再說我身上還不得勁兒,你離我遠些。」
趙瑾之知道她身上恐怕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待會兒就要出門,明日甚至還要入宮去謝恩,便也不忍再折騰她,只是被勾起來的火氣哪有那麽容易就平息下去的?
再說了,清薇明明可以早些把這話說出來,自己就不必如此煎熬,偏要等到現在,分明就是故意折磨人。
想明白後,趙瑾之也不與她客氣,貼在她耳邊道:「放開你也不是不成,先給我弄出來。」
「都說了我身子不適……」清薇試圖掙扎。
趙瑾之道:「不動你,還有許多別的法子。」一邊說,一邊握着清薇的手往身下貼去,「就這樣……」
清薇臉頰發燙,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遂了他的願。
【第六十一章新婦拜見】
兩人在床上又折騰了半晌,這才起了身。
等清薇穿好衣裳出去,一看刻漏,不由得吃驚道:「都巳時了!」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午時了,就是再忙碌,請安也絕不能拖到午時去,所以兩人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而這中間,少不得還要見見這府里的下人,分派些事務,時間着實緊張。
好在趙瑾之放了婚假,能替她分擔一些,否則清薇真是要着急上火了。
盥洗的時候,清薇沒忍住又擰了趙瑾之一把,「都怪你。」
若不是他胡天胡地的折騰,也不會耽擱到現在,方才婢女端水進屋時,那臉上古怪的神色,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沒想到哪家主母能像她這麽懶,賴到這時候才起身吧?
清薇發現擰人也是會上癮的。
這是楚夫人教給她的手段,她原話是這麽說的——
「夫妻相處,總有個磕磕碰碰,或是不如意處,若是就這般大吵大鬧起來,彼此面上都不好看,就是回頭想和好也拉不下臉。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再是深情厚誼也難免疏遠,況且女子的力氣本不如男子,就是真的爭執扭打起來也只會吃虧,所以不妨試試擰他一把,專挑那不顯眼、肉又厚的地方,既能讓他疼,記住教訓,又不會引人注意,還有些閨閣情趣的意思,他也不好跟你翻臉,只好生受了。」
實際運用數次之後,清薇發現楚夫人說得太有道理了,譬如此刻,趙瑾之被她擰了,雖然吃痛,但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湊過來撫慰她,並開口保證,「是我的錯,明兒要進宮,今晚不折騰你了。」
聞言,清薇瞪了他一眼,這才罷了。
好在現在有下人,許多事不需要她親力親為,盥洗結束,立刻就有人上來擺早餐。
夫妻兩個坐下,清薇便讓大管家上前來。
這些僕人們都是內府那邊送來的,說是陛下賞賜。
莫說清薇,就是趙瑾之也還沒弄清楚到底有些什麽人,趁着吃飯的功夫,自然要先聽聽具體的情況,心裏有數,之後才好做分派。
大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便十分有見識和氣度,見了兩位主人家,也是不卑不亢,行禮之後才介紹自己,「老奴姓陳,單名一個平字,原在內府當差。」
清薇有些驚訝,「陳管家原來是內府出身,那怎麽到了我們這裏?」
內府負責宮中採辦諸事,宮中所有一切需要進行買賣的事,都要經過內府進行,其中權力和利潤都十分巨大,這個衙門的地位自然也十分特殊,又因為是侍奉皇帝的衙門,所以在後宮的事情上還能說得上話,譬如上次上書催促虞景選秀女充實後宮的,便是內府中人。
雖然說當冠軍侯府的大管家也不算辱沒了人,但從皇家的僕人變成侯府的僕人,這其中差別是非常大的,清薇也才會覺得意外,畢竟以陳平的態度和語氣,顯然原本在內府的地位並不低,這次也不是因為被排擠等原因才過來的。
陳平道:「老奴久慕侯爺和夫人的名聲,聽聞陛下要選人前來,便主動求了這個機會。」
清薇眉頭微微一動,笑道:「若說你久慕侯爺的名聲也就罷了,如何連我也捎帶上了?」
「夫人莫怪。」陳平不緊不慢地道:「馬家與內府合作的蜂蜜生意,便是老奴負責的,對夫人的頭腦和手段,老奴實在是心下折服。」
趙瑾之在一旁笑道:「原來我才是捎帶的。」
這回陳平卻不解釋了,只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