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舊事重提

第三十六回 舊事重提

百草翁得到火眼白狸和靈犀角后,急急配置藥方,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楊湛見大家各有其事,忽然想起心頭還有一事未了,便去找百草翁說了。

“婆婆,那日我去星光湖,遇到一個半邊臉毀容的老翁,不知道是何人?”楊湛問道。

“哦,原來星光湖有人居住?”百草翁卻也好奇的說道。

“婆婆不知道此人是誰?”楊湛又問道。

“哈哈,老身隱居於此,便是不想被人打擾,哪裏有閑情去結交別人。不過竹海浩瀚,能安居於此的必定也是想遠離塵世之人。”百草翁淡淡的說道。

“婆婆,這幾日您要為二弟和曲姑娘療傷,我恰有一事未了,可能要去個三、四日,希望二弟問起,婆婆能代為轉告一聲。”楊湛說道。

百草翁於是點點頭。

百草翁其實已經猜到楊湛是要再去星光湖找那老翁的,雖然自己不認識那老翁,但楊湛一個外人找去,其中必定有所緣由。想到這裏百草翁不禁微微一嘆。

楊湛向著星光湖一路疾馳而去,待再看到湖畔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楊湛卻不下湖畔,而是細細思量了起來。

不一會兒,楊湛已經有了計劃。只見楊湛以凌雲渡之功飛身而起,輕盈的穿梭于山林樹木之間,最後才徐徐落在湖畔。楊湛此舉乃是要避開林間蠶絲銅鈴,因為他要悄悄的證實一件事情,一件他非常關心的事情。

楊湛落下地后,便徑直着那日所見的木屋而去,卻遠遠的看見木屋有火燭之光。楊湛於是凝神屏息,再以凌雲渡悄然接近木屋。

只聽得木屋內有人來回走動,踏的地板“咄咄”作響,時而又聽得一聲長嘆,仿是在無奈、傷神。楊湛輕輕抬起頭向窗內望去,卻正見那日老翁置身其中。

只見這老翁愁眉緊閉,在屋內坐立不安的嘆氣,隨即又拿出一封書信,看了一會兒后狠狠的摔在案頭。不一會兒,老翁又拿出幾件寶貝,冷眼看看卻也丟在一旁。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翁不禁哀嘆道。

老翁說著便將書信放到蠟燭上點燃,楊湛心中一急,便破窗而入。老翁自是大為駭然,驚訝的望着楊湛。

楊湛卻不理會這些,隨即上前奪下半頁書信。老翁自是一急,連忙將手中這半頁書信蓋到蠟燭上,頓時付之一炬。

楊湛盯着手中書信,看的簡直目瞪口呆:公渡兄鑒,如今金賊南侵,朝堂嘩然……兵部侍郎勾結金人,欲意謀反……雖然下半頁被焚毀,但依稀猜得到其中內容原委。

“原來你果然是當年血洗方侍郎府的殺手之一。”楊湛盯着老翁厲聲說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認得什麼方侍郎,我沒有刺殺過他。”老翁急忙辯解道。

“那這書信如何解釋?”楊湛又追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劉公渡焦急萬分的喊道。

“你看着我!”楊湛呵斥道。

只見楊湛披頭散髮,神情憤怒,樣子十分嚇人。劉公渡於是抬頭望去,卻忽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

“二十一年了,我找你找的好苦。”楊湛憤怒的說道。

“與我無關,我沒有下手殺你,也沒有殺你的夫人,這些與我無關……”劉公渡在地上胡亂喊道。

楊湛忽然發現劉公渡言及父母遇害之事,更是悲憤交加,隨即放聲狂笑起來:“哈哈……”

這笑聲在屋外山間回蕩,在湖面回蕩,直直打破這星光湖靜謐的夜。

“你究竟是人是鬼?”劉公渡巍巍顫顫的喝道。

“我當然是鬼了,你殺我全家,我今日便是來索你性命的!”楊湛痛快的喊道。

劉公渡雖然心中驚恐萬分,但一回憶起當年舊事,卻也難掩凄涼,便直直嘆道:“想不到遠遁星光湖二十年還是逃不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楊湛大喝一聲,已是揚刀在手。

劉公渡於是站起身來,慢慢退到牆邊,然後奮力一躍,便破窗而出。楊湛豈會善罷甘休,便一個閃身疾馳而過,人已橫刀截住劉公渡去路。

劉公渡不禁驚訝的望着楊湛,心中暗叫:“吾命休矣。”

只見楊湛揚刀襲來,劉公渡唯有使出看家本領與他對決。但破魔刀法何其精妙,只需七八個回合,楊湛手中的鬼眼狂刀便架在了劉公渡的脖子上。

“閣下功夫神乎其技,看來確是那日的鬼魂索命。”劉公渡無助的說道。

楊湛卻不理會這些,反而是狠狠的瞪着劉公渡。

“哎……當年一時意氣用事,才有今日後果,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劉公渡追悔的說道。

“兵部方侍郎為官清廉,憂國憂民,你們為何對其趕盡殺絕?”楊湛厲聲說道。

“哈哈,當年朝廷指認方萬里勾結金人,事實俱在,人人得而誅之。”劉公渡卻辯駁道。

“混賬!若非方侍郎力鼎抗金,只怕趙宋王朝在靖康之變時便國破家亡了,這樣的抗金英雄豈會勾結金賊?”楊湛勃然大怒,手上頓時加了一把力罵道。

劉公渡頓時覺得脖子上一陣火辣,少許鮮血已經從脖子上溢出來,不禁一陣顫抖,連連後退。但劉公渡退多少,楊湛便抵近多少。

“其實後來我們才發現方萬里並非如朝廷傳揚的那樣,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等亦羞愧難當,便退隱一方。”劉公渡慚愧的說道。

“哈哈,你一句羞愧難當就了事了,那方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如何了結?”楊湛怒道。

“可當年朝廷確實如此發文定罪,不然我們絕對也不會下這個手。”劉公渡委屈的說道。

“狗屁!那你們為何又對歸隱山林的年輕夫婦下手?”楊湛繼續追問道。

劉公渡頓時心中羞愧不已,在他看來,當年刺殺兵部侍郎縱然有錯,可畢竟是朝廷授意,總算便情有可原。但後來追殺那對歸隱的夫婦,見着同行的人對手無寸鐵的二人大開殺戒,卻是一直引為此生最不光彩的事情。如今楊湛再次提起,劉公渡隨即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那日我們見金使果然在方府出現,便確定方萬里乃勾結金賊之徒,便殺心漸起。後來見一婢女外逃,我們擔心她通知同黨便悄悄尾隨,只到她來到臨安城外洛溪河畔與這對年輕夫婦回合,大家便認定這二人是方府餘黨。”劉公渡回憶着說道。舊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但他依舊心有餘悸。

楊湛一邊默默的聽着,一邊暗暗的流淚。

“當時我怎麼也不相信這對夫婦會是同黨,但同行的人卻擔心他們走漏風聲,遂一一殺盡。當時,這對中年夫婦還有一個嬰兒,卻被……”劉公渡說著說著卻停了下來,然後又驚又怕的望了望楊湛。

“卻被如何?”楊湛喝道。

“那嬰兒卻被您抱着跳入洛溪瀑布……”劉公渡低聲說道。

原來楊湛面貌與父親楊勝卿長的一模一樣,難怪劉公渡初見楊湛便神情駭然,驚慌失措。

“哈哈,你可知那嬰兒便是我楊湛!”楊湛失聲喊道。

“啊?”劉公渡詫異的望着楊湛,然後頻頻點頭。

“那日我目睹眾人屠戮一對手無寸鐵的夫婦,自是心中怨恨愧疚。我固然鑄成大錯,但如今見嬰兒長大成人,總算可減少些罪孽。”說道這裏,劉公渡竟然鬆了口氣。

“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為父母外祖一家報仇!”楊湛喝道。

“哈哈,老夫二十年來藏頭露尾,躲盡截殺,自知只欠一死。能死於你之手,我也心滿意足了。”劉公渡朗聲說道。

楊湛恨不能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但見他此刻毫無畏懼之意,又想到還有事情要了解,便接著說道:“躲盡截殺?你也知道會有這一天?”

“哈哈,自從方萬里案結后,短短半月內接連有五、六人離奇死去,我便知命不久矣。於是連夜遣散家人,然後毀容遠遁。”劉公渡凄涼的說道。

“那是何人要殺你們?”楊湛追問道。

“哈哈,我們為誰辦了事情,誰就要我們死。”劉公渡卻是看透世事一般豁然的說道。

“何不說的具體一些?”楊湛不耐煩的說道。

“朝廷。或許還包括聯繫我們這些江湖俠士的人。”劉公渡說道。

“朝廷?還有你們的聯繫人?都是誰?”楊湛急切的問道。

“朝廷方面自然是万俟、張思退了,他們知道方萬里名聲壯闊,除去方侍郎后自然要清理我們這些後顧之憂。”劉公渡平靜的說道。

“那聯繫你們的人是誰?”楊湛追問道。

“此人亦在方侍郎案結案后蒸發人間,想必也是死了。”劉公渡凄涼的說道。

“那他叫什麼名字?”楊湛又問道。

“此人姓趙名思燕。”劉公渡簡簡答道。

“趙思燕?”楊湛心中念叨一番,卻覺得毫無頭緒。

“此人幼年成名於江湖,但方案以後,便杳無音訊,應該也是死了。替朝廷辦事有幾人能善終?”劉公渡不禁感慨道,但隨即又不無氣憤的說道:“死了也好,要不是他,我們豈會趟上這趟渾水。”

“那當年參與此事的其他刺客都有哪些人?”楊湛忽然急急問道。

“此事過去二十餘年,當年參與的人如還在人間,想必也我老夫一樣風燭殘年,只怕不需要楊少俠出手,老天也要收了他們。”劉公渡卻是深情為難的說道。

“老天收是老天的事情,我楊湛收是我楊湛的事情。”楊湛卻不依不撓的說道。

“哎,當年錯事,回頭已晚。想必那些一起參與的人,也都難於有什麼好的下場,說不定早已被朝廷人馬截殺,你又何必執着不休呢?”劉公渡無奈的說道。

“哈哈,執着不休?若是換了你家人被殺,你也能像現在這般仁慈?”楊湛抵着劉公渡的脖子怒道。

劉公渡頓時啞口無言。

“你若說出,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楊湛說道。

“哈哈,人生如棋,一着走錯終身錯。當年之事,猶如欠債一般,困我二十多年,如今能夠償債,卻是輕鬆許多。”劉公渡豁達的說道,然後用力一頂,鬼眼狂刀上頓時鮮血四溢。

楊湛大駭,但一切都為時已晚。只見劉公渡仰身而倒,脖子上鮮血噴涌而出,然後雙腿一蹬,便再無動靜了。

楊湛長嘆一口氣,竟然默默的坐了下來,雖然仇家已死,但楊湛卻絲毫感覺不出復仇的痛快。

再停留片刻,楊湛便將劉公渡屍體抬入木屋內,然後將燭火點燃木屋,頓時星光湖畔火光通明,將這原本暗暗的湖面照的通紅。

楊湛收起鬼眼狂刀,頭也不回的向竹海走去。

百草翁這幾日一邊治療曲如風,一邊又為慕容雲真排除餘毒,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待楊湛回來之時,慕容雲真恰好泡足三日,已經神清氣爽的站在眾人面前了。之時楊湛經過星光湖之事後,變得沉默許多。

“大哥這幾日去哪裏了?”慕容雲真好奇的問道。

楊湛卻只淺淺一笑,並不作答。

慕容雲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欲要再問,卻被百草翁打斷。

“這幾日老身為那姑娘分離出了毒性,接下來持續服用藥方便可痊癒。”百草翁說道。

“真的?太感謝婆婆了。”慕容雲真激動萬分的說道。

“慕容少俠幾日不見那姑娘,想必惦念的很吧?”百草翁打趣的說道。

慕容雲真於是尷尬一笑。

“你且進去和她說上幾句話吧,這些天她也是悶着了。”百草翁說道。

“嗯,嗯!”慕容雲真激動的說道,然後徑直着找曲如風去了。

百草翁卻轉身來到水井旁,卻見楊湛一人獨坐井上默默沉思。

“找到那星光湖的老翁了?”百草翁淡淡的說道。

楊湛卻不願多說些話。

百草翁感覺的出楊湛心頭的憤怒和壓抑,於是緩緩的說道:“世上太多事情糾纏不休,人便很累。楊湛,老身勸你還是學慕容少俠那樣,找個姑娘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百草翁說道。

“謝謝婆婆關心。”楊湛說道。

草棚屋內,曲如風一見到慕容雲真便激動的起身相迎。

“如風餘毒尚未除完,勿要動,勿要動。”慕容雲真和聲說道。看着神情有些憔悴的曲如風,慕容雲真心疼不已,忍不住暗暗傷神。

只見慕容雲真扶着曲如風一步步的走到床前,然後將曲如風安穩的放好,最後再幫她蓋上些被子。雖然是點點滴滴的小事,卻讓曲如風感動的落淚。

“如風,你這是怎麼了?還很痛嗎?”慕容雲真焦急的問道。

曲如風卻搖搖頭,直直的望住慕容雲真。其實她感動的豈止是剛才慕容雲真的一番體貼?她在屋內的時候,自然聽說了慕容雲真為救自己而多番捨命的事情。得遇君子如此,曲如風只覺得今生無憾了。

“雲真,如果我的病治不好,要你一生照顧,你可願意?”曲如風忽然嬌羞的問道。

“如風不要胡思亂想,婆婆說了,你的毒一定能夠解的了。”慕容雲真卻是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說如果。”曲如風望着慕容雲真繼續說道。

“沒有如果,婆婆如今方子都開出來了,如風一定能夠安然無恙。”慕容雲真望着曲如風堅定的說道。

曲如風卻是痴痴一笑,直嘆這書生榆木腦袋。

慕容雲真卻低下頭去,不久又抬起頭來說道:“無論如風以後如何,我慕容雲真都願意一生照顧你,讓你開開心心的。”

語罷,慕容雲真只覺得心中亂竄一通,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了。

曲如風卻是笑厴如花的望着慕容雲真,然後一把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永遠都不要分開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百草翁持續讓曲如風服下以火眼白狸製成的藥方解毒,經此治療,曲如風的神情氣色也好了許多,粗粗看來,已和平日無異了。

“感謝婆婆相救!”慕容雲真激動的說道。

“這段時間老身見過幾位為人行事,確信天下乃有真心之人。我救這樣的人,開心不已。”百草翁說道。

“這是一些心意,請婆婆收下?”慕容雲真說著將一些細碎銀兩奉上。

“哈哈,山中要這些東西何用?慕容少俠這倒是小瞧我神醫了。”百草翁卻不屑的說道。

慕容雲真唯有尷尬的收回銀兩。

“婆婆,這些日子打擾婆婆清靜了,如今曲姑娘已無大礙,我們也要出發了。”楊湛感激的說道。

“那姑娘現在還不能走。”百草翁淡淡的說道。

“婆婆可是還有事情要我們去辦?”楊湛問道。

“哈哈,楊湛,你這人為何總是心裏想着做事?天下若多些像你這樣的人,只怕世間要無事可做了。”百草翁卻一陣譏諷道。

“那婆婆的意思是?”楊湛好奇的問道。

“這姑娘體內之毒確實已經分離開來,但她毒入五臟六腑,又不似慕容少俠般有百毒不侵之軀,要徹底解開這毒,沒有半年七八個月的治療,是做不到的。”百草翁娓娓說道。

“半年?”楊湛和慕容雲真都詫異的問道。

百草翁點點頭,說道:“這還不算她調養的時間,如果再算上調養,只怕非要一年不可。”

楊湛和慕容雲真隨即陷入沉思之中。並非二人不願意留下,只是各自手中都還有急事要處理,若是再耽擱個一年半載,恐怕要有不測。

“雲真,大哥,你們有要事在身,宜先去處理好,我在婆婆此處靜養便是。”曲如風已經走出屋來緩緩說道。

“如風,你怎麼出來了?”慕容雲真焦急的上前扶住曲如風說道。

“雲真,你身負重託,還是速速去辦完,等你辦妥了再回來找我。”曲如風嬌婉的說道。

“若非護劍侍前輩重託,我慕容雲真必定在此守候如風至痊癒,希望如風不要怨我。”慕容雲真慚愧的說道。

“雲真有情有義,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怨你呢?”曲如風羞怯的說道。

“那我便與大哥先去了,如風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待我回來接你。”慕容雲真握着曲如風的手,再三叮囑道。

“嗯,去吧。”曲如風溫婉的說道。

“婆婆,我還有一事相請,婆婆請借一步說話。”慕容雲真說道。

百草翁見慕容雲真神神秘秘的,卻也猜不到是什麼事情,便過去了。

“婆婆,那葯童身世可憐,還請婆婆善待與他。”慕容雲真和聲說道。

“他是我孫兒,我焉能不善待與他?”百草翁慍道。

“可是婆婆終日讓他染毒,實在於心不忍。”慕容雲真委屈的說道。

“哼!那葯童之事你知多少?卻責怪起老身來了。”百草翁頗為不悅的說道。

“葯童身世我確實知道不多。”慕容雲真說道。

“那葯童早年父母被人害死,如今孤苦一人,他若不學得一身本事,如何手刃仇人?我現在讓他試藥,乃是要他練就百毒不侵之身,待他練成后,再學些功夫,自然就可以為父母報仇了。”百草翁望着慕容雲真冷冷的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是錯怪婆婆了。”慕容雲真尷尬的說道。

百草翁卻也不多生氣,只是有些孤傲的轉過身去。

“婆婆,我楊湛自幼父母雙亡,確與這葯童有幾分相似。但倘若有朝一日葯童如願為父母報完仇了,他又該何去何從?”楊湛思量片刻后問道。

“這個我還沒有想過,等他報完仇了再說吧。”百草翁卻簡單的答道。

“如果他二十歲報仇,便二十歲再說;如果他三十歲報仇,那豈不是三十歲再考慮?這樣的話,他不用成家?不用過生活嗎?”楊湛問道。

百草翁心中一驚,這些卻是是她沒有想過的。或許之前她只是將葯童視為試藥的工具,或者真的是打算讓他練就一身本領。想到這裏,百草翁竟然無言以對了。

“婆婆一身精湛醫術,兒女又夭亡,何不將這一身本領傳授與他?如此他便能營生濟世,婆婆又有傳人。”楊湛誠懇的說道。

“不錯,我觀那葯童乃心性醇和之人,且他視婆婆為親祖母,想必也是有孝心之人。”慕容雲真隨即附和道。

“嗯,好像是這麼回事。”百草翁沉吟着說道。

“婆婆冷麵熱心腸!楊湛替葯童謝過婆婆了。”楊湛恭敬的對着百草翁深深一輯說道。

百草翁卻朗聲一笑,背身而去。

竹林間,曲如風與百草翁、葯童等一路送別慕容雲真和楊湛。慕容雲真手執伊人玉手,卻覺得心中有萬千話語要說,但話在口中,卻每每又咽了下去,只剩下二人依依不捨的眼神相互纏繞,任誰也不願意打擾。

“大哥、雲真,保重了!”曲如風望着林間漸漸消失的背影喊道。

“如風,待我回來接你……”林間,久久的回蕩着慕容雲真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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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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