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早晨
實在是太……太……太帥了!
今日的莫堅明顯是認真打扮過的,身上穿着嶄新的寶藍色長袍,腰間扎着金色腰帶,腳上穿着黑色短靴。黑亮的長發高高束起,額前綁着一根綴滿藍寶石的金抹額。他人長得高大俊美,性格也沉穩內斂,又身居高位,再配上這一身打扮,真箇是氣度不凡,簡直教人移不開眼。
莫芸臉上的表情明顯取悅了身為父親的莫堅,他略顯自得的揚了揚嘴角,對她說道:“阿芸,為父今日的打扮可還妥當?”什麼鰥夫,身邊還有兩個孩子做拖累,今日自己要讓小妮子好好看看,她阿爸的魅力到底有多大,這是身為莫氏部落首領的尊嚴!
“啊?”看到自家阿爸今日的打扮,再想起自己昨晚囑咐阿森的話,莫芸知道是自己下的猛葯起作用了。她強忍住到嘴的笑意,一臉認真地說道:“妥當,太妥當了!阿爸,你今天是這個!”莫芸邊說邊朝莫堅豎起大拇指。
“嗯,阿森還在睡,你把他叫起來一起吃早飯,吃完了早點去城門口,明氏部落的人應該中午到,我還有事先走了。”莫堅笑着說完,抬腳就往外走。
莫芸答應一聲,默默看着自家阿爸遠去的背影,眼眶一紅,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阿爸對明卓雅也是有情誼的,不然他不會這般精心打扮自己。上一世自己和阿森對明卓雅的抗拒,應該很讓他痛苦吧!
莫芸刻意忽略掉自己即將會有一個后媽的強烈不適感,擦乾眼淚,抬腳進了西屋。
一掀起門帘,莫芸就看到光着膀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某人。
“阿森,起床了!”
……
莫芸喊了好幾遍,床上躺的某人沒有任何反應。沒辦法,她只好使出殺手鐧,猛地掀起床上的被子,原本在床上躺的好好的莫森立馬睜開雙眼。
“姐,你怎麼掀我被子!男女有別,你知不知道!”莫森一睜眼看到自家姐姐正拿着他的被子立在床邊,急忙伸手護住身上的重點部位,白凈的圓臉更是騷的通紅。
“前幾年我還給你洗澡呢,也沒見你害羞啊!快起床穿衣服,吃早飯了!”對於莫森的羞惱視而不見,莫芸一臉淡定地將拿在手裏的被子疊起來放好,然後轉身走到火爐邊,給自己和莫森一人倒了一杯熱牛奶。
早飯很簡單,一大盤牛肉煎餃(昨晚剩下的餃子),一壺牛奶,兩個麵餅,還有一碟小菜。莫芸先嘗了一口熱牛奶,接着拿起麵餅小口小口吃起來。
在上一世的時候,她一直都當莫森是小孩子,更何況這一世,她的靈魂比莫森大了二十多歲,不就是不小心看到自家弟弟的果體么,她還真的沒覺得什麼。莫芸這樣想,莫森可不這樣想。在他心裏,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莫芸今天這樣對他,簡直是冒犯了他身為男子漢的尊嚴。想到這裏,他火速穿好衣服,然後氣呼呼地走到莫芸跟前大聲道:“姐,你必須跟我道歉,還有,你得保證下一次不再掀我被子,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什麼?”莫芸一臉淡然地喝了一口牛奶。
“我就不跟你玩了!”莫森氣呼呼地說道。
“好,是我錯了,我下次不會再掀你被子了。”莫芸見莫森真的生氣了,忙跟他打包票。
“哼!”莫森一臉傲嬌地坐在莫芸身邊,伸出手去拿碟子裏的牛肉煎餃,不想半路被一雙筷子截住。
“先去洗臉刷牙!”莫芸瞪了莫森一眼,自己夾了一個牛肉煎餃放進嘴裏。嗯,外焦里嫩,味道不錯!莫舞家的那家人,人都不怎麼的,做的餃子倒是不錯!
見莫舞態度強硬,莫森悻悻地走到火爐另一邊,火速洗完臉刷完牙后又走回來坐下。
“姐,你今天可真講究,都和阿舞有的一拼了!”莫森忍不住抱怨一句,然後狼吞虎咽地吃起牛肉煎餃來。
“哪有……”
哪有那麼嚴重,莫芸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仔細一想,她愛乾淨的習慣還真是跟莫舞學來的。前世除了這張臉,她處處都比不上莫舞。莫舞溫婉賢淑,她野蠻粗俗。莫舞知書達理,她愛胡攪蠻纏。莫舞通文墨精刺繡,她大字不識一個,於刺繡上更是笨手笨腳……
若不是沐白時時刻刻在她跟前軟語溫存,她怕是早被身為大婦的莫舞磨磋的渣子都不剩。即便如此,她還是被莫舞設計了,而身為良人的沐白也露出了真面目……
重活一世,自己絕不會再讓自己落到前世那副境地,莫芸心中暗暗發誓。
吃過早飯,莫芸手腳麻利地將門口放着的臟衣服洗了,這才跟莫森一起出了家門。
“姐,我看到阿福他們了,我先走了。”姐弟兩人才走了一小段路,莫森就離開莫芸,去追前面走的一夥少年了。
阿福全名托福,是托尼大叔的么子,跟莫森的關係很要好。莫芸一抬眼就從那伙少年裏找到了他,沒別的,他的長相跟托尼大叔簡直一模一樣(就差一臉鬍子了),自己就是想忽略都難。
前世托尼大叔和他的四個兒子跟着阿爸一起戰死沙場,留下托福和託大嬸兩人相依為命,孤兒寡母的日子本就很艱難,託大嬸還要分出精力來照顧自己和阿森。後來自己跟沐白糾纏不清,託大嬸還勸過自己,說沐白不是良人,自己當時可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再後來,自己跟了沐白,把莫森也接進沐府同住。託大嬸見自己不肯聽她的,帶着阿福回了金州,直到自己死,兩家人都沒再見過面。
如今冷不丁見到阿福,莫芸眼前不由出現了託大嬸慈祥的臉,心裏頓時一酸,重活一世,自己可要好好睜大眼睛,看清楚誰才是真心實意對自己的人。
莫芸心裏想着事,不知不覺就跟前面走的莫森他們拉開了距離。她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一伙人離她越來越近,其中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