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付出慘重代價的談話(2)

費利斯·福格說：“只要８０天就行。”約翰·蘇利文插話道：“先生們，這是真的，只用８０天，因為大印度洋半島鐵路線上，從羅塔爾到阿拉哈巴得這段鐵路已經開通。這裏有《每日電報》刊登的大致時間表：從倫敦至蘇伊士途經色尼山和布林迪西?穴乘船或火車?雪７天從蘇伊士至孟買?穴乘船?雪１３天從孟買至加爾各答?穴乘火車?雪３天從加爾各答至香港?穴乘船?雪１３天從香港至橫濱?穴乘船?雪６天從橫濱至三藩市?穴乘船?雪２２天從三藩市至紐約?穴乘火車?雪７天從紐約至倫敦?穴乘船、火車?雪９天總共８０天。”“是啊，只用了８０天!”司徒亞特驚叫道，激動之餘竟壓了張大牌，“但不能把惡劣天氣、逆風海灘、鐵路事故等因素算在內。”費利斯·福格說：“都算在一起。”他一邊繼續打牌，一邊說。司徒亞特說：“假如印度土人拆鐵軌，攔截火車，搶劫行李甚至剝旅客頭皮呢?”福格先生鎮定地回答：“全都包括在內。”他邊攤牌邊補充道：“兩張主。”這次該司徒亞特洗牌，一邊兒洗牌，一邊兒繼續說：“福格先生，理論上您是對的，可實際上———”“司徒亞特先生，實際上也是如此。”“我倒想看看您在８０天內怎麼做到。”“那就看你的了，我們一起去，好么?”“上帝保佑!我敢賭４０００英鎊，在這樣的條件下做環球旅行不會成功。”費利斯·福格回答：“正好相反，完全可能。”“那你就試試吧!”“８０天環繞地球嗎?”“沒錯兒。”“我很願意接受挑戰。”“何時動身?”“即刻出發，我要提醒您的是這次旅行得您出錢。”司徒亞特嚷道：“簡直瘋了!”他對福格的固執有些惱怒。“算了，繼續打牌吧。”費利斯·福格說：“牌發錯了，重新洗牌。”司徒亞特用發抖的手洗着牌，接着猛然把牌扔到了桌上。他說：“好樣的，福格先生，就這麼定了，我為這次旅行賭４０００英鎊。”法朗丹說：“好了，司徒亞特，冷靜些，只不過開個玩笑。”司徒亞特說：“我說賭就賭，絕不開玩笑。”福格先生說：“一言為定。”他轉過身對牌友們說：“我在巴林銀行有２００００英鎊存款，我願意拿它作賭注。”蘇利文說：“２００００英鎊!如遇到意外耽誤了，你就損失２００００英鎊。”費利斯·福格平靜地說：“不存在意外。”“但是，福格先生，８０天只是完成旅行所估計的時間的最低限。”“利用好這個最低限就足夠了。”“但要想不超出這個時間，你得計算好，從火車跳到船上，再從船上下來趕火車。”“我會精確計劃的。”“你真會開玩笑。”費利斯·福格嚴肅地回答：“打賭這麼嚴肅的事情，一個真正的英國人不拿它開玩笑。我將用８０天的時間或更少時間環遊地球一周，就是１９２０小時，１１５２００分鐘。我賭２００００英鎊，你們願意打這個賭嗎?”司徒亞特、法朗丹、蘇利文、法蘭納甘和拉爾夫眾位先生商量之後回答：“我們願意打這個賭。”福格先生說：“很好，去杜弗勒的火車今晚９點差一刻開，我搭這班車走。”司徒亞特問：“今晚就走嗎?”費利斯·福格回答：“就在今晚。”他拿出袖珍日曆看了看，接著說：“今天是１０月２日星期三，我將於１２月２１日星期六晚９點差一刻準時回到倫敦，回到改良俱樂部。如果趕不回來，在巴林銀行我名下的２００００英鎊存款將歸你們。先生們，從事實上和法律上都是如此，這是２００００英鎊的支票，你們留着。”６個人當即在擬好的備忘錄上簽名，福格先生始終保持冷靜。他打賭不是為了贏錢，他之所以要拿自己的一半家當去打賭，因為他預見到自己能用另外一半的錢來完成那不要說不可能，但至少相當困難的計劃。倒是他的對手們顯得很激動，不是賭注驚人，而是在這麼困難的條件下讓牌友冒險有些顧慮。時鐘敲響７點，大家向福格先生提出不打牌了，好讓他做出發的準備。他用平靜的語調回答：“我現在完全準備好了，我翻方塊，先生，該你出牌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