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18.第18章

陳唐唐看了一眼他的臉,立刻移開了視線:“無妨無妨,貧僧沒有法力,多年來也一直活的很好。”

嗯,金光不算法力。

鄭三郎罩着一塊白布,抱着自己的膝蓋蹲在地上,哭唧唧道:“你懂什麼啊……我現在要臉沒臉,要法術沒法術,本就比他們差了,眼下更是沒臉見人了!”

“他們?”

鄭三郎一怔,立刻捂住了嘴。

他紅着眼圈、濕着眼睛,像是下雨天還被人踹了一腳的小狗般,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陳唐唐伸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拍:“不怕,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手掌又軟又暖,拍在他腦袋上的時候一股暖流也躥了進來,讓他的身體也沒有那麼痛了。

鄭三郎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陳唐唐暗暗點頭。

她最喜歡主動讓她摸腦袋的動物了。

沒錯,現在在她的心裏,凡是叫鄭玉郎這個名字的人都被她降級為動物了。

鄭三郎被她順了一會兒毛,精神才稍稍好了一些。

他扒拉了一下身上的白布,嘀咕道:“為什麼我身上蓋着這個?”

這個……

陳唐唐尷尬地收回了手。

鄭三郎轉頭朝周邊一瞧,只見自己周邊擺放着一圈香燭、貢品,這樣子就像是給誰上墳似的。

呵,誰的墳會立在路當中啊。

不,等等!

鄭三郎看看手裏的白布,又看看燒了一半的紙錢,再看向自己剛剛趟過的地方。

“喂!你給我解釋清楚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我怎麼就……”

“阿彌陀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呸!我富貴着呢。”鄭三郎下意識反駁,過了會兒才意識到這句話的重點:“不對,我還沒死呢。”

“啊,”陳唐唐一臉坦誠,滿眼純真,淡淡道:“可能是大家誤會了。”

“你這和尚……”鄭三郎眯起眼睛,“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陳唐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鄭三郎心裏那個氣啊,只想朝着漫天神佛大喊:“你們可睜開眼睛看看清楚吧,你們可都被騙了!他哪裏是什麼小糖包子,簡直就是芝麻餡的!心黑手辣還滿臉無辜問你怎麼了的那種!”

然而,不會有人信他的。

鄭三郎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

剛才還為了她劈了自己一個雷,他好委屈。

真討厭,誰願意護送她啊,當初就為了避開她,他才跑到最東面來的,誰知道仍舊是沒有躲開。

“哎?不對,你等等!”

鄭三郎猛地扯住了陳唐唐的袖子:“你不是去西天取經的嗎?”

“是。”

鄭三郎看看周圍——月光下泛着銀光的海面,比月光還要美上三分的和尚。

他吃驚道:“那你怎麼在這裏?難道佛祖搬家了?”

“阿彌陀佛,此事一言難盡。”陳唐唐平靜道。

“有什麼一言難盡的?”鄭三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試探着問:“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陳唐唐:“……”

“哦豁!”鄭三郎既想笑又無奈,“這就是大師所謂的一言難盡?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一眼難盡?”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要和你拆夥。

鄭三郎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臉,嘀咕道:“你可真狠心,那麼好看你也捨得它往地上摔。”

“哎。”他的胳膊肘搭在陳唐唐的肩膀上,笑道:“商量個事兒吧。”

陳唐唐眨了一下眼睛。

鄭三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認路,沒有法力。”

他又伸出手去摸陳唐唐的臉。

天空“轟隆”一聲。

鄭三郎手一僵。

好嘛,好嘛,頭上有人了不起,不摸就不摸。

鄭三郎悻悻然收回了手。

“咳咳,你不認識路,但是你運道極好。”

運道?

陳唐唐下意識往天上看了一眼,只見一塊雲彩悠悠飄來遮住了大半個月亮,月亮像是害羞一般。

“阿彌陀佛。”

鄭三郎笑眯眯道:“咱們兩個互幫互助,等我恢復,我把你交給弟子,咱們就拆夥。”

“弟子?”

鄭居士又在說貧僧聽不懂的話了。

鄭三郎對自己總是說漏嘴的事情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他胡亂地揮了揮手:“啊,別擔心,別擔心,你拿到那三個箍兒了吧?那就是給你徒弟用的。”

箍兒?

陳唐唐捂住胳膊,不知怎麼的,又響起了“讓男人離不開”的一番論調,頓時汗毛倒豎。

“貧僧有三郎便可。”

誰知道那都些什麼人啊!

鄭三郎一愣,不好意思撓了撓鼻子,輕聲道:“原來你這麼喜歡我……”

他臊的厲害,忍不住背過身子“嘿嘿嘿”偷笑起來。

陳唐唐:“……”

居士怕不是又瘋了。

兩人協商好后,就決定往前趕路。

“你的臉……”

“無妨,反正自己也會好的。”

反正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臉。

鄭三郎偷瞄了西邊的天空一眼。

兩人出了鎮子便一頭鑽進樹林裏,拐來拐去,幾天都沒有出來。

一天清晨,陳唐唐喝着葉子上的露水道:“你不是認路的嗎?”

“我……”鄭三郎急的撓頭,突然一指天上,“我記得天上的路啊。”

陳唐唐盯着他。

鄭三郎一個激靈,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喂,你做什麼?”鄭三郎故意扯開衣物,嫵媚地朝她拋了個媚眼,大喊大叫:“你要對我做什麼,啊——”

他叫得又騷又浪。

陳唐唐手一抖,將水全撒到流光溢彩的袈~裟上了。

“……”

居士你要點臉成不?

鄭三郎遞給她一個眼色,叫得越發猖狂了,活像他被怎麼樣了似的。

然而,不過片刻,樹林裏傳來了車軲轆碾過地面的聲響。

陳唐唐一轉頭,只見一輛馬車突然從樹木間駛了出來,趕車的兩人穿着灰不溜秋的衣服,腦袋上扣着幕笠。

鄭三郎一下子跳了過去,笑嘻嘻道:“好兄弟,載我們一程吧。”

那二人指了指車廂。

鄭三郎立刻歡天喜地地跳了上去,還衝她招手:“快來。”

陳唐唐:“……”

合著這招還真有用?

且不說這馬車從哪裏蹦出來的,這裏都是樹木,這馬車要怎麼行駛啊?

陳唐唐緩慢地移動了上去。

鄭三郎拉着她走進車廂,然後整個人歪倒在軟軟的靠枕上:“這次我是託了你的福。”

“啊?”

鄭三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道:“不過,若是沒有我,你也不可能將他們逼下來,所以,功勞還是我的是不是?”

“……你隨意。”

馬車行駛起來,並未像陳唐唐想的那般撞上樹木,反而走的很是平穩。

陳唐唐想要看看外面的景緻,卻發現車廂里居然沒有窗。

奇哉!怪也!

鄭三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故意大聲道:“哎?你怎麼了?大師你捂着肚子做什麼?”

陳唐唐:“……”

鄭三郎捏着自己的喉嚨,突然變作了陳唐唐的聲音:“啊,好疼,肚子好疼,啊哈——”

陳唐唐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貧僧才沒有這麼嬌喘好嘛!不要污衊貧僧啊喂!

鄭三郎又變成了正常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兒?”

鄭三郎版的陳唐唐:“可能最近一直沒吃飽飯,好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嗚嗚——”

陳唐唐就聽着鄭三郎嬌滴滴地哭了起來。

這鄭三郎怕不是也是個什麼東西成的精?

戲精!

緊接着,鄭三郎迅速坐了起來,還把陳唐唐按倒在他的腿上。

陳唐唐還沒來得及起來,就聞到了一股食物香氣。

鄭三郎笑嘻嘻道:“好兄弟,知道我們餓了,還給我們送吃的?”

穿着灰不溜秋衣服之人慾言又止。

鄭三郎一把把東西搶到手,笑容滿面道:“麻煩了,還有,能不能幫我把臉治一治,我這張臉可嚇壞大師了,大師說自己總是做噩夢呢。”

那人揮了揮手,鄭三郎便覺臉上一片清涼。

“還有鏡子?”

“喝的呢?”

“大師還想要吃果子?”

有完沒完了。

陳唐唐猛地坐了起來。

鄭三郎笑彎了眼:“好了,這些就夠了,勞煩兄弟了。”

那人臨走前看了一眼陳唐唐,鬱悶地出了車廂。

“阿彌陀佛,三郎這般有些得寸進尺了。”

鄭三郎滿不在乎道:“這才到哪裏啊,你放心,他們對你的容忍度可是毫無下限的,我這點要求可是連寸都沒有達到呢。”

他端着一碗粥湊向陳唐唐的唇:“吃點吧,這可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好東西。”

陳唐唐:“什麼好……唔——”

話未說完,就被他塞了一勺子。

鄭三郎一邊喂陳唐唐,一邊道:“什麼好東西?大概是龍肝鳳髓……”

陳唐唐:“……”

鄭三郎唇角上翹,眼中開出了甜蜜的桃花:“騙你玩呢。”

“我想這裏面是些仙草仙米一類的,反正多吃有宜。”

他的眼中藏着桃花潭水:“之前在鎮子的時候你都沒有用餐飯,來回都是風餐露宿的,哪裏受得了。”

貧僧確實很懊惱沒有在鎮子上好好吃一頓飯。

如此一來,陳唐唐看鄭三郎順眼了許多。

兩人一路吃吃喝喝,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居然還是山林。

“這裏是?”

鄭三郎慢悠悠道:“反正方向錯不了。”

陳唐唐一回頭,那輛馬車果然不見了蹤影。

阿彌陀佛,既來之,則安之。

兩人在山林里抓瞎似的亂走,沒多久突然看到一列送親的隊伍。

那送親的隊伍奇怪的很,隊伍里的人非但沒有喜色,反而一臉菜色,戰戰兢兢。

鄭三郎拉着陳唐唐追上送親的隊伍,抓了個農夫打扮的老實人問道:“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唉,還不是要送親給那個寅將軍。”

“寅將軍?”

“你們不知道,這山裏有個成了精的老虎,自稱寅將軍,要求我們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選一個最漂亮的姑娘送給他成親,往年我們看管不力,姑娘們都跑了,寅將軍便生氣,鬧的是雞犬不寧。”

“怎麼個雞犬不寧?”

那村民哭天抹淚道:“天殺的啊,村子裏一隻雞都沒了,全被他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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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貧僧是個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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