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2)
隨着這種以愛國為幌子謀取私利的人所祭起的符咒逐漸失去效力,另一種相關的、阻礙我們了解這種真相的動態開始發揮作用——這就是被精神病學家們描述為“否認”的動態。有關伊拉克的佔領的各種討厭的事實,使大多數美國人很難承認這包括一些年輕的美國人傷殘和送命在內的整個事件,都是以這個國家的經過選舉而出現的領導階層對事實所作的、蓄意的曲解為基礎的——也就是說,他們很難承認這個事件是以下列觀點為基礎的:薩達姆·侯賽因應當對事件負責。如果令人恐怖的事件從一開始、或者說以前就很可能已經被有意編織的各種謊言之網籠罩在重重迷霧之中,這種可能性是至關重要的,那麼,這種令人討厭的事態正在被放大為許多倍。有些人作出這種否認的部分衝動,在於他們竭力希望避免直接面對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鑲嵌在控制我們的生活的政府權力結構之中的事實。對於這種已經在過去的幾年之間使這個國家的良心和意識陷於癱瘓的集體性否認來說,格里芬這部著作是一付非常及時的解毒劑。它至少可以引起一場儘管現在看來為時已晚、但卻遠勝於根本不進行的辯論。托馬斯·傑佛遜很久以前就曾經警告過我們:“自由的代價就是必須永遠保持警惕。”在美國發展的這樣一個階段,人們沒有任何借口為某種政治清白姿態辯護,包括為毫無保留地接受對我們的政府的充分信賴的做法辯護。歸根結底,對公眾信念進行操縱的漫長歷史畢竟是存在的——就那些有關戰爭和和平的問題而言,情況尤其是如此。歷史學家們正在越來越多地一致認為下列事實都受到了操縱,即(1)、為了證明1898年開始進行的美西戰爭具有正義性,[x]對有關美國戰艦緬因號被炸沉的事實的操縱;(2)、為了證明以前不得人心的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做法具有正義性,對有關日本人攻擊珍珠港的事實的操縱;(3)、白宮為了證明把越南戰爭急劇推進到北越的做法的正義性,對有關1964年東京灣事件的事實的利用和操縱;(4)、還有最近的為了證明公然違反國際法和聯合國的意願對伊拉克宣戰的做法的正義性,把伊拉克描繪成一座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兵工廠的做法。官方對諸如用原子彈轟炸廣島和長崎、暗殺甘迺迪總統這樣一些歷史事件的解釋,也尚未經得起客觀的學者們所進行的批判性審查。就這些方面而言,美國民眾對政府的信任感的逐漸喪失都具有深刻的歷史根源,因而根本不僅僅是一種對當今與共和黨右派聯繫在一起的領導人所進行的、具有黨派偏見的譴責。不過,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它確實提出了一個具有根本性的、令人難以忘懷的問題。人們為什麼應當把官方有關事件的說明,當作神聖而不容質疑的說明來對待並信以為真,特別是為什麼應當按照現狀而把這種說明當作全部世界歷史上的某些最危險的事件的根本原因來對待呢?正像格里芬已經表明的那樣,即使為了得出所謂官方有關事件的說明完全不值得相信這樣的結論,也沒有必要贊同所有各種可疑的推論。他的研究是建立在官方已經宣佈發生的事件所具有的許多薄弱環節之累積性強烈影響之上的——這些薄弱環節與增強人們的注意力、促成攻擊的可能性的幾種行動跡象有關,與存在於政府和媒體關於這場攻擊的描述和關於實際發生的事件的獨立證據之間的、特殊的不一致有關,也與政府不願意和人們所付出並已經逐漸增強的、進行探究的並不完備的努力進行合作有關。本書的任何一個部分都可以證明格里芬的下列基本意向是正確的,即這個國家和這個世界都應當得到有關這個災難性的日子為什麼出現和如何出現的、具有綜合性的、可信的、直截了當的說明。今天,走出這樣一步,就可以具體展示本·富蘭克林迄今為止仍然存在的智慧——當有人問他費城的立憲會議究竟得到了什麼結果的時候,他回答說:“只要堅持做下去,它就會成為一個共和國。”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