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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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
傅金枝一聲吼,成功地嚇壞了剛來到門口的第四位舍友。
比起沈浪的弔兒郎當隨心隨意,以及傅金枝讓人驚異的‘表裏不一’,最後一位舍友就顯得正常很多了。
“安廣璇。安祿山的安,廣大人民群眾的廣,北斗七星的璇。我是粵城來的!”那小個子的男生朝屋內的三個人晃了晃手,自我介紹道。
“沈浪~本地人~~”沈浪也隨意地揮了揮手,動作無比瀟洒。
“傅金枝,本地人。”傅金枝學樣有樣。
霍星辰掃了一眼三個人,都覺得戰鬥力挺渣的,微微放下了心來,慢吞吞道:“霍星辰,南城人。”
“哇!兩個北方人和兩個南方人!”安廣璇性格比較歡脫,也有些自來熟,當下歡快地進了門,開始收拾東西。“哇!這地上怎麼碎了個杯子?是你的么?”他抬起頭來,一雙貓兒般的眼睫望着霍星辰。
霍星辰“嗯”了一聲,慢悠悠下了床,找來掃帚收拾着地上的狼藉,三人對剛才這杯子摔下來的“意外失誤”絕口不提。
“你是粵城的?”令人意外的是,看起來話最少的霍星辰首先開口了,問的還是剛進來的舍友安廣璇。
“是呀是呀!”安廣璇迫不及待地點點頭,極力向別人安利自己的家鄉,“我們粵城可美了,而且比較開放,一年四季樹木都是蔥蔥鬱郁的……”
“溫度也挺美麗的。”沈浪在一旁調笑着岔話。
安廣璇聳了聳肩,“是挺美麗的。不過,”他期待的目光望向霍星辰,“同樣是南方,你能懂我的,對吧?”
霍星辰沒回答他的話,只是自個兒點了點頭,心想:姐姐蠻喜歡粵劇,說不準哪天帶着姐姐去粵城玩一趟……
新生開學的前三天是報到期,第四天開始軍訓,為期半個月。四人都是第一天就來報到的,完了也沒什麼事,沈浪和傅金枝是本地人,不過一個性格獨立,一個懼怕家裏的大堆親戚,都選擇這兩天要在學校待着,不過沈浪什麼行李都沒帶,說是打算來學校買一套新的。
安廣璇就打趣:“什麼都沒帶,那你帶了什麼啊?”
沈浪神秘一笑,從那個碩大的牛仔包中掏出一個火星人筆記本電腦。
“哦~~厲害了~~!”男生嘛,一拿出電腦,什麼都懂。
“哎?霍星辰你去哪兒呢?”安廣璇叫住了正默默往門外走的霍星辰,“等會兒一起吃個飯,然後去打遊戲呀?”
“不了,我打遊戲挺菜。”霍星辰頭也不回地回了句,然後關上門走了。
安廣璇大概很少遇到這種對他不理睬的人,稍微呆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摸摸鼻子,自我打趣道:“大概我長得像個大壞蛋?”
“哈哈哈!”沈浪朗聲而笑,起身一縱從床上跳下來,“咱們的舍友很有個性呢!哈哈!我去買床褥!”說著他也朝宿舍門走去。
“哎!一起去唄!我也有東西要買!”安廣璇在身後喊道,然後追上前兩步,繼而回過頭來朝傅金枝誠懇道:“一起去吧?”
不過傅金枝拒絕了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大的小的行李包,道:“我東西還沒收拾完。”
“哦!”安廣璇再次摸了摸鼻子,“那我去啦!”
霍星辰一路走出宿舍樓,打了個電話給霍星雲,表示自己收整好了。霍星雲對他的速度一點都不驚異,就說自己在西門外的某家網咖坐着,讓他過去找她。
霍星辰邁着緩慢的步子慢悠悠走出校門,少年清俊的身姿和姣好的容貌為他吸引來無數注意力。西門門口是一棵老樹,葉子是濃郁的墨綠,在陽光下幾近透明,他打門口悠悠走過,光影錯落,像一個年輕的甜夢被喚醒。
沿着紅牆一路走,不多時便到了霍星雲說的那家網咖。
霍星雲正在影視包廂中看一款不冷不熱的靈異節目,上面的某位“特異功能大師”正將手飛快伸入一桶水中,閉上了眼,手臂以常人無法看清的幅度飛快顫動起來,幾秒后,他飛快地縮回了手,一張鮮紅的毛爺爺正夾在他食指和中指的指縫間。
全場掌聲雷動。
“啊……好厲害……”霍星雲嘖嘖驚嘆,“徒手撈人民幣耶,我也想要這樣的技能!”
霍星辰瞥了一眼節目上正展示“水中隔空取物”的中年男人,眼神一黑,不屑道:“江湖騙子的把戲,有什麼了不起的。”
“哎哎,話可不能這樣說,你看,那個小隔間裏的錢確實不見了呢!”霍星雲給自己的新晉偶像辯駁。
霍星辰伸手上前幫她關了視頻,關了電腦,道:“電視節目,肯定是有托兒的。走吧姐,我帶你去逛逛我……的新學校。”
“無趣……”霍星雲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然後跟着自家弟弟出了網吧,渾然沒有看見自家弟弟方才眼中掀起的不耐和煩躁。
霍星辰是真的很煩。
可是現在資訊時代,讓不願意看到那些人消息的他也好絕望。
要是“天網”在就好了,直接屏蔽……
不對……
他連天網也不想見!
帶着姐姐在校園裏繞啊繞的路上,還遇到了結伴出來採購生活用品的另外三位舍友。
三位舍友朝他打了個招呼,也沒想着霍星辰會願意理睬他們,畢竟霍星辰看起來就是不太多話也不太願意跟人往來的性格。
不過沒料到霍星辰不但態度溫和地朝他們點了點頭,還詢問他們,“要一起吃個午飯么?”
這就有點意料之外了。
就在三人面面相覷之時,只見站在霍星辰旁邊那個一直笑得很溫和的女人開口了:“是小辰的舍友嗎?等下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
美女相邀,三個年輕人也就不再糾結,痛痛快快答應了,當下一起把東西擺回宿舍,然後一起去學校附近的美食街覓食,沈浪大約對這邊很熟,推薦了一家本地口味的私房菜館,價格適中。
都是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喝了兩口啤酒就親得跟兄弟似的,只有霍星辰乖乖巧巧坐在一旁,臉上雖未掛着明顯的笑容,但那溫文有禮的神情跟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如出一轍。
安廣璇朝着霍星辰嘿嘿笑:“老弟,不厚道啊,有這麼靚的姐姐不告訴我們!”
霍星辰強忍着打他的衝動,牽了牽嘴角。倒是霍星雲順勢端起了酒杯朝三人敬過去,“小辰性格比較害羞,不大會說話,還有點社交恐懼症,今後還需要你們多多關照着點,帶他見見世面,不然,我這做姐姐的可非得擔心死了。”她一飲而凈,將酒杯倒過來,真是滴酒不剩,誠意十足。
身為女子這般豪爽,倒是為她贏得了幾分好感。她這般態度誠懇,再加上大家看了看霍星辰坐在一旁那乖巧的小弟弟模樣,也就真當霍星辰只是不善與人交談,不再去計較之前霍星辰不理他們直接走人的事情了。
“三,二,一,星星睡著了……”
銀色五角星在光滑的病房地板上跳動,牆上掛着的時鐘陡然間停止走動,細細的秒針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前進的腳步,在掙扎顫動了兩下之後慫了起來。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隻穿着牛仔褲和白色板鞋的腳邁了進來。
來人輕輕關上門,緩緩走到了窗邊。
窗台上的大麗花沐浴在蒼白的燈光下,恨不得將渾身的嬌美與艷麗都綻放出來,供世人賞玩。只有霍星辰知道,這嬌嫩美好的花瓣之下隱藏着多麼恐怖的殺傷力。
創造這種美麗又可怕生命的那個男人,他有一個十分好笑的代號。
但是那個代號之所以會安在他身上,並不是因為單純形容他長得好看,雖然他就是長得非常好看。
而是因為他有一張可成長的技能卡——“花仙子”。
霍星辰沒有貿貿然去碰那朵美艷至極的大麗花,那是從輪迴世界出來的“不可控物質”,他不會傻到以為自己能跟那朵大麗花正面剛一波,最後還不被韓啟凌發現他來過的蹤跡。
最起碼,韓啟凌能放任自己睡着,就說明這朵花至少有為他扛住一波攻擊的能力。
而“流星沙漏”的使用也並非沒有限制,如果對象太強,時空的桎梏就會被打破。
想想吧,因為打了一朵大麗花,驚擾到了沉睡並被禁錮了時間的韓啟凌,然後對方就醒了,然後看到房間裏留下的破壞痕迹……
唉……
霍星辰慢吞吞地走到床邊,注視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明明那麼強悍的人,怎麼就被一個小小感冒給制裁了呢?
霍星辰磨磨蹭蹭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巧的乳白色儀器,朝着對方探過去。這是他原先在輪迴世界中兌換出來的一次性治療儀,能夠通過掃描獲取人體當前狀況數據,進而對於一些小一點的病痛——比如開膛破肚啊、斷手斷腳之類的,產生快速有效的治療,無不良後遺症。對於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症,那更是秒秒鐘解決。
這東西效果很好,但是由於很貴並且是一次性物品,所以很少有人會去選擇兌換它。
不過他們小隊一般情況下卻是人手配備一個的,因為這東西雖然貴,但是不佔用卡槽,所以霍星辰在自己的積分點數足夠揮霍的時候,就會為大家配上這麼一個物品,但是也並非霍隊長就財大氣粗了,給了更好的道具,那就意味着要更加拚命去獲取獎勵,用以建設隊伍。
這主意還是韓啟凌給他提的,真是十分好用。
現在,這個昂貴的小東西被用來治療一場小小的感冒發燒。
霍星辰在儀器上輕輕一點,一道綠色光芒便從儀器頂端的小孔中發射出來,對着韓啟凌整個掃描了一番。
然後綠色的光芒閃動了三下,儀器正面的顯示屏上冒出“健康狀態:99%,輕微感冒病毒入侵,已修復”的字樣。
霍星辰微微一愣,99%的健康狀態?
他看着使用完畢后就緩緩消失在空氣中的儀器,微微張開了唇。
輪迴空間出品,總不會出錯吧?
可這男人不是病重了么?
霍星辰總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很多事。
比如他們那張能夠將現世的身體情況、能力與輪迴世界同步的同步卡,目前是實現了100%的同步的,那麼,在輪迴世界中經歷了血與火淬鍊打磨的軀體,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生病?
比如“花仙子”的能力,同自然、植物有親和效果,一些小傷小病,不用等他刻意去治,自然的力量早就助他康復了。
經常一個人陷入呆萌狀況的小霍隊長終於聰明了一會兒,憤怒地發現自己被騙了。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生病!
他裝病肯定是為了讓自己心疼然後跑來看他!
然後自己還真的來了!
霍隊長出離的憤怒了,惡狠狠盯了床上的“病人”一眼,若非他沒有“醫生”那樣擴散病毒的能力,一定要給這個男人來一發真正的感冒病毒!
重感冒病毒!要病一年的那種!
“滴答——滴答——”被攔下的時間終於開始緩緩向前走動,韓啟凌睜開眼睛爬了起來,坐到了那盆大麗花前,把手趴在窗台上枕着,漂亮的藍眼睛裏倒映着黑紅黑紅的花朵,如同蔚藍天空中開出的一朵血花。
“你說他什麼時候會來?”他輕輕問道。他本來就沒睡着,只是上床閉目養神,躺了一會兒。“他當年就沒來。”
腦中翻騰的是陳年的記憶,在時間的衝擊下沒有任何褪色,反而更加血紅燦爛,如他面前這盆猩紅的大麗花。
他輕輕哼起了歌,那是前段時間為《你的盛夏》所作的片尾曲。
“聽不見,我在黑暗中的哭喊。看不見,我在陰影里的祈求。穿行着,人山人海與我碰撞。沉浮着,在非生非死的邊緣……”
“我在冬天活過來,”
“卻在盛夏死去……”
“你要放棄我了,對嗎?”
沸騰的火焰包圍了他們,熾熱的溫度將每個人的髮絲燙得飄起在空中,“噼剝噼剝”的燃燒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空氣中飄蕩着火星,落在人的皮膚上,就燙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小坑,露出內里森森白骨。
火圈之中,年輕男人苦澀地站在原地,問着對面那個單薄瘦小的身影,沒有怨恨,沒有責怪,只有心臟在鈍鈍地難受。
以及,低頭認命。
他對面的男孩,大約十二三歲的年紀,面孔稚嫩,卻沒有這個年齡階段應該具有的朝氣,瘦弱的身軀不會讓任何人有輕視他的想法,一身褐色的戰鬥着裝,一把接近他身高的渾身冒火的彎刀拖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線,渾身瀰漫著暴戾的氣息,氣勢如一柄尖刀,刺得人不敢直視。
男孩沒有說話,木然的臉回望着年輕的男人,灰暗的眸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良久,他似乎下了決定,動了動身體。
他不慌不緊地搜索了地上那五個人的屍體一番,將那些卡槽上的卡片全部取了出來,一把塞進自己的背包,然後緩緩地望向了年輕男人,伸出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