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二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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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帝京這會兒很熱,但是宿舍有空調,這扇子沒用的……”
“放這麼多珠珠串串玉石掛件,是要我去學校賣東西么……”
“姐,求你,一邊兒獃著去。”
他不知道,聽着他這些恰似正常人會說的話語,他的姐姐也在偷偷地笑。
霍星雲一路都很激動,拉着霍星辰輕聲說著話,倒是霍星辰顯得更加沉穩,包容着身邊人的嘰嘰喳喳。
篆大的校門非常氣派,不過人也特別多,除卻正常進出的學生和保安,就是前來報到的新生和家長,進了校門,路邊就開始出現些擺攤售貨的“高齡”學長學姐。
霍星雲在校門前抱着霍星辰哭了個肝腸寸斷,真真跟生離死別似的,旁人都朝這對奇異的組合投來了奇異的目光。
比起霍星雲,霍星辰更是不在意那些目光了,只輕輕拍打着姐姐的後背,輕聲安慰着。
瞧吧,當初鐵了心要趕他出來念書,現在又哭成了狗。
霍星辰無奈,“要不咱回家吧?不念了。”
“不行!”霍星雲立馬翻臉,抹了抹滿臉濕噠噠的眼淚,狀似兇惡:“我警告你!家裏窮,你只能靠獎學金過日子!”
霍星辰連連應是:“好好好,這就去考獎學金。”
“不念書,一個銅板都沒有!”霍星雲掐着霍星辰的耳朵,耳提面命。
“是是是,念書會有的,獎學金也會有的。”霍星辰乖巧地回答。
“噗——”身邊傳來一個男生忍不住的笑聲,姐弟倆同時看過去,見是一個穿着清爽,皮膚微微泛着古銅,樣貌帥氣的高大男生。
被兩雙同樣清亮的杏眼盯着,男生想到剛才旁觀到的整個過程,笑得更歡了,不過還是連連道歉:“哈哈……噗,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噗……”說著,他又是一陣悶笑。
他這樣,霍星雲就有點不樂意了,一雙烏沉沉的眼睛靜靜注視着這男生,“笑在刀鋒上,災從口中來。朋友,我看你面色有點灰暗,怕是今天要出事啊,還是小心點。”
霍星辰在一旁積極配合,“姐,他這個,是不是就是你常說的面如灰土?”
霍星雲點點頭,“正是。你看他印堂泛黑,明明是早晨,眼神里卻是精神不振的狀態……正是最近會倒霉的面相。”
少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哦,那我們還是離他遠點,以免波及。”
霍星雲笑笑,“倒是不至於波及旁人,不用擔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把那男生當做了教學素材,令那男生十分尷尬,不過他想想,也是自己笑話人家在先的,這會兒也不能去怨人家。
至於兩人說的那些,他只當是隨口的玩笑話。
“哎,我錯了還不行么?抱歉抱歉,我沒有惡意的!我叫談棋,也是篆大的學生。”他倒是十分爽快,利落地道了個歉,還表示自己是大二的學生,可以幫忙帶霍星辰進去報到。
霍星雲當然不會拒絕,放放心心地把自家弟弟交給了這個自稱是篆大學生的人,完全忘記了剛才是誰拽着自家弟弟哭得跟狗似的,痛痛快快地朝霍星辰揮了揮手,“收拾完了給我打電話!”
“這是你姐姐啊?”談棋一手幫霍星辰抱着小紙箱,帶着霍星辰往國學院的報到地點那邊走。
“嗯。”姐姐不在,霍星辰就恢復了那副不愛理人的模樣,絲毫不減方才那乖巧貼心的弟弟模樣。
談棋嘖嘖稱奇,“你姐看着特別明智!”
霍星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曉得他為何這樣說,不過還是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
談棋砸了咂嘴,說:“新生啊,入學時候給人的第一印象可重要了,你一個人走進去,就證明你比其他人相對更獨立一些,別人也會高看你一眼。”他暗戳戳道:“這可是來自學長的經驗!”
不過得到的卻是新人小學弟的蔑視:“讀個大學還這麼多彎彎繞繞,怎麼不回家養豬?”
談棋一梗,扭過了頭。新人小學弟剛剛看着好欺負,實際上一點都不可愛!
篆大的學生宿舍樓群有很多片,國學院的宿舍樓是在勵園樓群,公寓式的學生宿舍,一屋能住四個人,上床下桌左衣櫃,還帶着乾淨敞亮的獨立衛生間和洗浴室,空調暖氣一應俱全,看上去比較舒爽。只差學生把各自的行李收拾進去,就能變成一個暖融融的宿舍了。
霍星辰來得特別早,一路也沒有像其他新生那樣四處亂逛欣賞校園,辦入學手續的小姐姐見他長得俊,效率奇高,很快他就能入住了。
談棋把他帶到報到處就走了,國學院的一位學長幫他把行李弄到了二樓后也走了,就剩霍星辰一個人面對這尚且空蕩蕩毫無一人的宿舍。
他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在這裏跟其他三個人一起度過四年,心都快碎了,認命得開始打掃宿舍衛生,然後找到貼着自己名字的床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最後爬上床開始鋪床。
就這時候,宿舍的第二位成員到了。
大包小包,人山人海。
這是霍星辰對第二位舍友的印象。
第二位舍友名叫傅金枝,帝京本地人,長得白白凈凈,帶着個金絲眼鏡,跟霍星辰搭話互換了個姓名,文質彬彬的樣子。
不過他的行李和能夠站滿整個宿舍空地的親戚們就不是那麼文質彬彬了。從進了屋就開始嘰哩哇啦你一言我一語,從宿舍的頂燈挑剔到角落的掃帚,從房間的地理位置挑剔到整間房屋的光線。
“哇——這麼多人?能不能讓一下嘿!哥們兒也是這個宿舍的!”第三位舍友到來了,聽起來,是個爽朗的個性。
第三位舍友不止個性很爽朗,行李也很爽朗。他長得人高馬大的,皮膚晒成了古銅,一口白牙閃亮,面容俊朗,身後就背了個牛仔包,其他什麼也沒有。進門后,拼盡全力繞過傅金枝的七大姑八大姨,他走到了霍星辰那張床的對面,認認真真念出了床桿上貼着的名字:“沈——浪!啊,我在這裏!”大概是嫌底下站着的人過多,他爬上了床,打了個盤腿坐着,一手杵着下巴,見下面人都盯着他,恍然大悟,“啊!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繼續?
霍星辰心中笑了笑,繼續什麼呀?繼續站樁聊天么?
他手中不緊不慢地收拾着床鋪,也沒去跟沈浪說什麼。人家不來跟他說話,他當然不會主動上前。
大概是他這幅漫不經心地模樣十分討嫌,又或者是因為他看起來比較瘦小,似乎比起沈浪的大高個兒更好欺負,一不小心,他就被人盯上了。
霍星辰和沈浪的床都是靠窗那邊的,光線比較好,早晨和下午的陽光還能夠曬進來,另外兩人的床則是靠朝門和走廊那邊,光線沒那麼充足。
傅金枝的二姨就看上了霍星辰的床。
她用自以為是商量,實則高傲的語氣道:“這位同學,你能不能跟我們金枝換一下床?我們金枝愛讀書,光線好一點方便他看書,而且他睡覺的時候容易被吵醒,在門口這兒,外面人來人往的……”
“砰——!”一個敞口玻璃杯從床上掉下,精準地避過了下面的人山人海,“砰”一聲摔碎在地上,嚇得人心驚膽戰的。
“啊……摔死了。”霍星辰伸出頭去看了看那不小心落下去的玻璃杯,然後轉頭自上而下看着那位衣着精緻的女士,眼珠烏沉,語氣不詳,“不好意思啊,嚇到你們了。”
“對了,你剛剛在跟我說話?”
全屋子接近二十個成年人,此刻竟沒一個敢出聲的。
剛才那玻璃杯得虧是沒砸到人,不然看那重量,砸到人頭上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鬼知道他床上為什麼會有個玻璃杯!
霍星辰冷凄凄地掃了一眼下方被驚呆的眾人,心裏冷哼了一聲。
一群話都說不利索的廢物。
“喲!”霍星雲要笑不笑,眼睛裏透着溫暖明亮的光,“化解啦?運氣不錯呀!”她初見這青年時,見其眉間隱有黑煞,臉上略有急躁之情,這才請他去澆花水,以期能緩緩對方急躁的心。她猜測,若這人之後遇到什麼危險,可能會跟急躁不耐的性子有點關係,還送了他一塊小小的護身符,希望能夠起到轉運的作用。
現在看來,這人災厄已然化解了。
不過霍星雲還是對他挺歡迎的,不說自己心底那點微微的悸動,只消算算那一回是戚寒及時趕到,從那些兇犯手下救了她,她就不可能去拒絕戚寒一些合理的要求,以及基本的拜訪。
這是過命的恩情了。
當下便笑着將戚寒迎進了家中,只讓兩人在前廳候着,自己去做飯。
等到只有兩人了,戚寒立刻坐直了身,朝霍星辰正色道:“我有事情要請教你。”
霍星辰不喜歡他來找自家姐姐,可這會兒琢磨着這人大概主要是來找自己,而不是專程來探望自家姐姐的時候,又更不高興了。
當下也就對戚寒帶理不理的樣子,轉過身去,連看都不看戚寒一眼。
戚寒大概知道這少年脾氣就這樣,也有可能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見他這態度也不惱,兩眼望着對方後腦勺,“你上個月給我的那顆星星,它救了我們隊伍中所有人的性命。”
他隸屬川城秘密特種大隊,這個月被派去中東帶隊執行任務,卻連連遇險,好在又連連驚險無比地渡過了危險。
其中最為致命的,有兩次。
第一次是在例行巡邏抽查武器庫的時候。武器庫一向守衛森嚴,出事的幾率至今為零,他在那一晚因為心底莫名的不安,又急躁了幾分,快速檢查一道之後便要離去。這時候,他的手習慣性放進了褲包中,正好那一天沒換洗褲子,霍星雲給的那一小塊護身符就在裏面。他手指捧到護身符,一時沒想起來這裝的什麼,還取了出來對着太陽看了看,才想起來那南城女子溫和的笑靨和善意的提醒——“多點耐性總不會是壞事。”
他渾身一個激靈,“再查一遍!”
就這一遍,查出了武器庫被人動了手腳,部分儀器被貼上了磁片,容易在使用過程中導致失靈,若是戰爭時期,可直接導致一方完全失利。戚寒一身冷汗,順藤摸瓜找出了潛伏在軍中的叛徒,化解了這一次危機。
第二次,則是在荒漠石林的激戰中。
在霍星雲被救下之後,霍星辰曾經給過他一顆銀色小星星作為謝禮。
那枚星星只有豌豆般大小,全然獨立,說它像飾品,它又沒有什麼可以穿線的孔,還很容易弄丟。
不過那小星星是真的外形好看,通身的銀色,裏面像是流動的銀光顆粒,像天際那璀璨生輝的星辰。
戚寒都不記得把這枚星星放哪兒了,只是出發后發現在自己上衣的內兜中發現了這枚銀色星星,他不喜歡飾品,打算任務完成回去后,可以把這小星星送給自己的侄女兒,討討小丫頭歡心。
被第二個叛徒引入雷區的時候,他沒想過會是這枚星星救下了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