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乾入地坤·三

22.天乾入地坤·三

賞刃大會為期三天。

第一天都是些小魚小蝦在比試,要不就是初出茅廬的少俠,要不就是混了好多年武功還是沒長進的老俠,反正路子都很野,也不像那些成名的大俠一樣有偶像包袱,有時候比着比着就打起了嘴仗,吐沫星子差點沒飛看台上去;也有些人一言不合就丟開武器,像街頭流氓一樣玩起了肉搏,你撓着我的咯吱窩,我挖着你的大鼻孔,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冒着髒字兒,場面看起來又噁心又好笑。

溫艾在看台上笑得氣都要喘不上了,一巴掌拍桌子上,差點沒把茶杯給震下來。

坐在旁邊的卓逸卿把茶杯往桌子裏挪了挪,看着溫艾這幅樂得不行的模樣,嘴角也跟着向上揚了揚:“有那麼好笑?”

溫艾咧着嘴沖他點頭,臉蛋笑得紅潤潤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卓逸卿看了,突然滋生出一種把人逮過來親一口的衝動。

第二天輪到了各門各派的中堅力量切磋武學,以武會友,每個人都一板一眼的,嚴肅又正經。

溫艾看得百無聊賴,昏昏欲睡,卓逸卿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包蜜餞,溫艾兩眼發光地接過來,一邊吃,一邊聽卓逸卿解說場上的比試,時不時還被他幽默的描述給逗得樂上兩下。

第三天則是最冒尖兒的那一小撮人的巔峰對決,溫艾仔細觀摩了一場,到頭來只看清了那兩人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連款式都說不出來。

眼看高手都一個個地上了場,溫艾戳了戳卓逸卿的胳膊:“快到你了吧?不去準備準備?”

“不用。”卓逸卿悠閑地靠在梨木雕花椅上,捏開一顆花生的殼,把花生米揀出來扔嘴裏,“沒什麼好準備的。”

溫艾:“……”可以的,這很囂張。

比試進行到最後幾場時,才終於輪到卓逸卿,他站起來拔出自己的佩劍,把劍鞘交給溫艾保管,一轉身提起輕功飛到了擂台上,落地時,看台上響起一陣吶喊助威之聲。

卓逸卿那“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是這兩年才叫響的,雖說是口口相傳,但也沒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地打過什麼名次,他要是能在這次的賞刃大會上拔得頭籌,那麼就等於是給他這“天下第一公子”蓋了章定了戳,穩穩噹噹地坐實了。

可他要是輸了……

溫艾覺得卓逸卿就算是輸了,那也可以在顏值界混個第一公子來噹噹,光他那雙多情的眼睛就不知道能拉多少票。

比試很快開始,溫艾抱着沉甸甸的劍鞘盯着擂台,雖然他一如既往地看不懂,但他能看到卓逸卿那團白影遊刃有餘地把對手逼得連連後退,好幾次都差點掉出擂台。

兩柱香的功夫,卓逸卿連勝三場,成為今年賞刃大會的冠軍。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溫艾不想自己顯得太異類,只能也跟着站起來渾水摸魚。

擂台上的卓逸卿謙遜有禮地朝對手和觀眾們拱手致謝,隨即轉而看向溫艾,遙遙地沖他揚唇一笑,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溫艾的耳朵莫名有點發熱,他擱下劍鞘,捂着耳朵回了別苑。

卓逸卿走下擂台時,被幾個前來祝賀的熟識好友給耽擱了一下,等他脫身回到看台,溫艾先前坐的那張桌子早空了,只剩他的劍鞘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當天晚上,眼看差不多就要上床睡覺了,溫艾的房門突然被卓逸卿敲得咚咚響。

溫艾勉為其難地收回剛邁上床榻的腳,轉身去開了門,看着面前的卓逸卿,問道:“大晚上的,找我什麼事?”

卓逸卿把佩劍提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將劍鞘託付給你,結果你卻將它隨意扔在看台上,給我個解釋,嗯?”

“你這鞘上這------么大一個‘卓’字,誰敢亂打主意啊?”溫艾在劍鞘上摸了一把,“再說了,反正三尺閣都要給你鑄一把新的,說不定還是那種百年之後能在江湖裏掀起腥風血雨的傳世神劍,你到時候就偷着燒香吧。”

“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越扯越遠……”卓逸卿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哥哥帶你看星星去。”

“啊?我不去!我不——”

卓逸卿無視溫艾的反對,像拎雞崽一樣把他拎到了房頂,強行看星星。

看星星就看星星吧,溫艾坐在屋脊上仰着腦袋,卓逸卿瀟洒地仰躺在一旁,兩個人看着璀璨的星河,都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一陣,卓逸卿突然問:“白天為什麼不等我?”

溫艾沒想到他又換了種問法,頓時愣了愣:“你也沒讓我等你啊?”

卓逸卿緊接着他的話音道:“可我給你劍鞘了。”

溫艾扭過頭斜他一眼:“你這就沒意思了,怎麼還揪着劍鞘的問題!”

卓逸卿腹肌發力,猛地一下坐起來,眼睛緊緊地盯着溫艾:“我怎麼覺着你白天是在故意躲開我?是我哪兒做得不好了?”

溫艾被他給說中了,趕緊引開話題:“你別忘自己臉上貼金,還躲你,你要是擋我道了,我一包藥粉下去就能讓你三天起不來,來來回回在你身上踩着過都沒問題。”

卓逸卿晃着腦袋直笑:“堂堂醫家谷主,公然把下毒掛在嘴邊,我該說你直率還是缺心眼?”

溫艾掰弄着身下的瓦片:“醫毒不分家,我們這些和藥材打交道的人就是實誠。”

“你實誠?那天下就沒有口是心非的人了。”卓逸卿重新躺下去,把腦袋擱在屋脊上,懶洋洋道,“不過也挺可愛的,哥哥我讓着你。”

天上的星河慢慢流淌,看了一陣后,溫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趕路。”

卓逸卿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你這一回谷,是不是又得窩上一年半載才肯出來?”

“你管我。”溫艾推他一把,“帶我下去,趕緊的。”

卓逸卿躺着不動:“到時候你把我忘乾淨了怎麼辦?”

溫艾一愣:“說得我合該記着你似的……你不就一路人么……”

卓逸卿側過頭來盯着他,一字一頓道:“沒良心。”

其實卓逸卿要真是路人,那溫艾肯定願意和他交個朋友,雖然有時候捉弄人挺討厭的吧,但這幾天有他在旁邊陪着,這賞刃大會有趣了不少。可是卓逸卿偏偏就是男主,明天就要身受重傷,然後被自己撿回去當葯人了,關係太好的話,到時候下不去手啊。

溫艾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劇情,斟酌一會兒后,往卓逸卿的衣襟里塞了個藥瓶。

卓逸卿掏出來一看,喲,還是個玉瓶子呢,裏面只裝了三粒葯。他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朝溫艾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止痛,不管內傷外傷,都能把痛感鎮下來。”溫艾道,“你這麼不招人待見,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套上麻袋暴打一頓,這葯你備着是物盡其用。”

卓逸卿把玉瓶收起來貼身放好:“那估計這輩子我都用不上,不過尹大谷主親自賜葯,我可不敢怠慢。”

溫艾笑笑不說話,你就膨脹吧,早晚要炸。

這個預言准得很,一個早晚還沒輪過來,卓逸卿就被炸得滿身是血。

第二天中午,趕路回谷的溫艾在離三尺閣二十里遠的荒郊野外拾取了一隻男主。

卓逸卿倒在血泊里,聽見腳步聲,勉強地掀開了眼皮。

看清楚來人後,卓逸卿還在往外滲血的嘴角往上揚了揚,明明虛弱到不行還在使勁兒調侃:“想我了?這麼快就追過來……”

“別說話。”溫艾皺着眉蹲下來,朝身後的護衛打了個手勢,不治立刻上前一步,麻利地展開針袋,溫艾挑了根略粗的針,封了卓逸卿十幾處穴位,給他暫時止住了血。

卓逸卿臉色蒼白,那雙桃花眼卻還是笑意不減:“小可愛針法了得啊呃……咳咳、咳咳……你給我那葯真管用……一點也不疼……”

“你嘴能不能閉上。”溫艾兩指併攏壓住他的嘴唇,不讓他再繼續貧,“早知道就該讓你疼得說不出話才好!”

簡單處理傷勢之後,溫艾讓不治不救把卓逸卿搬到馬車上,一路快馬加鞭回了隱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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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難當[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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