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原來你暗戀我·二

2.原來你暗戀我·二

下了課,蔣誠提着書包顛顛兒地跑過來,強行和溫艾前面的同學換了座位。溫艾抬起頭,喊了他一聲“表哥”,然後又把頭埋進了胳膊里。

蔣誠岔開腿反坐椅子上,眯着眼打量了旁座的許長洲一會兒,伸出爪子把溫艾拍了起來。

“剛才怎麼回事啊?你這麼乖的人,居然也有耍橫的一天?我當時那叫一個愣,等反應過來,你們都完事兒了。”

因為系統說了,任務評分只看劇情完成度,不管我有沒有OOC,所以我一直在放飛自我。但現在為了走劇情,我必須對那誰兇狠一點。

這些話溫艾不能說,也說不出來,但凡涉及到任務內容,一開口就會被消音。

他隨口編了話:“看不順眼唄,氣場不和,天生相剋。”

蔣誠撓撓頭:“但以你的性子,好像也不至於公開針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啊?”

溫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進入青春期,有些躁動了吧。你躁慣了,體會不到這種轉變。”

蔣誠從小就不安分,到處興風作浪,普通人在最中二的時期也沒他能折騰。溫艾這個解釋,聽着挺有道理。

蔣誠:“那要不要我找人收拾他一頓?”

溫艾想都沒想就搖了頭:“不用。”

旁邊傳來推拉椅子的聲音,溫艾扭頭,看見許長洲擱下筆,走出了教室。他也跟了出去,打算看準機會再找一波茬。

學生們喜歡在走廊上扎堆放風,但放眼望去,一眼就能找到許長洲,他那顆腦袋跟周圍人的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溫艾目測了一下,這怎麼也得有一米八三,等長到成年,說不定可以衝到一米九。

他一點兒也不嫉妒。

溫艾保持好距離一路尾隨,遠遠地見許長洲進了衛生間,就放緩腳步,掐着他出來的時間,慢慢磨蹭到門口。

衛生間一進門就是公用的洗手台,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溫艾站在中間,眼角瞥見許長洲正從男廁里出來,立馬裝作來噓噓的樣子,低着頭撞了上去。

以他的身高,正好扎進許長洲懷裏,垂下的腦袋磕在結實的胸肌上,硬邦邦的,略疼。反作用力彈得他直往後栽,還是許長洲伸手扶了一把。

溫艾剛站穩腳跟就來了出惡人先告狀,眉毛一豎,火大道:“怎麼走路的?為了好看才長眼睛的是不是?”

許長洲的目光落在他被撞紅了一片的額頭上,薄唇抿了抿,沒有開口辯解。

邊上一個目睹了全過程的男生插話道:“同學,好像是你自己——”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同伴拉了一下,同伴悄聲告訴他:“那是趙家的小少爺,你快別管閑事了!”

那男生這下連吃瓜群眾都不敢當,趕緊和同伴走了。

溫艾得意地斜了許長洲一眼,翹着嘴角的小模樣撓得人心癢:“他們都怕我,沒有人會來幫你。”

許長洲的眼神動了動:“你想做什麼?”

溫艾冷哼一聲:“你覺得呢?你撞了我,想就這麼不了了之?”

他皮膚白,把額頭的紅痕襯得很打眼。許長洲看了他一會兒,動動嘴唇,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溫艾腦子空了一瞬,然後懵逼地敲開系統:“我看不懂了,明明是我主動撞的他誒?”

系統無辜道:“你問我?我就看得懂了嗎?”

溫艾:“……就指望不上你。”

溫艾看向許長洲,眉眼間溢出傲慢:“別以為道個歉就能完事兒,畢竟——”

他伸出手指抵上許長洲的胸膛,每說一個字就點一下:“你真的很礙眼。”

許長洲微微低頭,胸前的手指白膩細嫩,指頭帶着粉,圓潤又可愛。

想……含進嘴裏。

他垂着眼,溫艾看不見裏面的東西,還在演着自己那一套,高高在上道:“貴族學校的人也要分三六九等,你得分清楚,我們誰在上面,誰又是下面那一個,懂?”

許長洲掀起眼皮,眸中異色一閃而過,順從他的意思點了頭。

溫艾:“……”你這麼配合,我真沒法往下接了。

溫艾一臉挫敗地回了教室,一屁股坐下來,撐着下巴開始想。本來吧,他覺得欺辱主角是很簡單的任務,施惠行善有難度,但作惡作死誰不會?

不過今天一番折騰下來,他發現壞人也挺難當的。他在那張牙舞爪地挑釁,結果許長洲壓根不想計較,雲淡風輕地讓了步。搞得他就跟幼稚園小朋友似的,攥着拳頭要和成年人單挑,人家也不躲,直接倒在地上,說小朋友你贏了。

這種不被當回事的感覺,特別不來勁!

他正憋屈得上頭,系統突然來了一句:“安靜!你吵到我玩貪吃蛇了!”

溫艾滿頭問號:“我沒說話啊?”

系統:“你有情緒的時候,大腦皮層很活躍,會造成數據波動。快別想這些破事了,讓我靜靜地破個記錄。”

溫艾無語凝噎。

他遇到的可能是個假系統,金手指一個都開不出來,監測個目標人物還只能在50米內,這也罷了,能給出些任務指導也是可以的,但是它什麼建設性意見都給不出來,現在還沉迷遊戲,把任務排在了貪吃蛇後面,簡直墮落。

溫艾默默吐槽了系統一圈,心裏的那團鬱悶倒散了不少,心緒重歸寧和,系統高高興興地玩遊戲去了。

下午放了學,溫艾剛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蔣誠搭住了肩:“晚上有個聚會,一起去玩玩?”

溫艾只對任務有興趣,聳聳肩膀,把蔣誠的爪子抖下來:“我不去。”

他把椅子推進桌肚底下,放置得規規矩矩的,背上書包往外走。

蔣誠追上來跟他並排而行:“這都上高中了,你也該見識見識外面的花花世界了,表哥帶你開眼界去。”

一直走到校門口,溫艾都沒答應,蔣誠只能和他告了別,去跟不遠處幾個叼着煙的男生匯合,一伙人很快勾肩搭背地消失在了視野內。

家裏派來的車早在一旁候着了,司機幫他打開車門,溫艾坐進去,猝不及防地從後視鏡里看見了許長洲,一個人走着路,身姿挺拔如松。

司機轉動了車鑰匙,後視鏡里很快只剩下了穿梭的車流。

下班高峰期,交通狀況非常糟糕,車速逐漸慢下來,到了後面,基本不動了。溫艾抬眼看了看,前面一豎排的汽車堵得根本看不見頭,結果就這麼蠕動到了十字路口才知道,前方有兩輛大貨車追尾了,所有車輛必須在這裏轉彎。司機方向盤一打,沒辦法,只能繞遠路了。

窗外的街景終於重新流淌起來,看着看着,一個挺拔的身影晃過眼前,溫艾讓司機靠邊停車,搖下車窗仔細看了看,居然真的是許長洲,面前還站了一個五官艷麗、氣質成熟的御姐。

他拎上書包,朝司機道:“叔,我臨時有點事,等會兒自己回去。”說完就跳下了車,貓着腰躲到一個郵筒後邊,這個距離正好能看清兩人的表情,系統很快將他們的聲音傳了過來。

御姐語氣熟稔:“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我今天剛回來,去喝杯咖啡吧?”

許長洲態度疏離,冷硬地回絕:“不用。”

御姐撩了撩卷翹的長發,笑得蠻開心:“我走過那麼多地方,認識了那麼多人,到頭來,還是你這冷冰冰的性格最有看頭。”

溫艾聽得雲裏霧裏的,蹙着眉毛,茫然地眨眨眼,像只離群的小羊羔,一個好心的大媽還上來問他是不是迷路了。大媽們嗓門普遍大,不遠處交談的兩人往這邊看了一眼,嚇得他趕緊往後躲了一步,用郵筒把自己遮擋嚴實。

溫艾跟大媽解釋,說自己只是走累了,靠在這歇一會兒。大媽見他眉目清澈,根本沒把他往偷窺那個方向想,囑咐他歇夠了就趕緊回家,人販子最喜歡騙他這種單純的男孩子。

大媽提着兩大包超市購物袋,健步如飛地走遠了。而另一邊,許長洲還是跟御姐去了咖啡廳。

溫艾坐在他們斜後方,要了份芒果慕斯,又點了杯芒果汁,邊吃邊觀察。

御姐優雅地攪拌着咖啡,舉手投足間風情搖曳。許長洲背對着這邊,看不見表情,不過溫艾能想像出,多半還是那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臉。

系統冷不丁地冒出來:“那女人是男主的親媽。”

溫艾愣了一瞬,再去看御姐臉上明艷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殘忍。

據他所知,許母為了找寫作靈感,世界各地四處旅居,一年到頭不沾家,把許長洲交由保姆照料,母子親情比較淡薄。而現在看來,她根本沒把許長洲當兒子,完全是在對待一個普通朋友,看似熱情,實則透着朋友間的禮貌和疏離。

比起直白地不承認母子關係,這種軟刀子,更容易把人戳疼,還讓人無法反抗。

系統:“其實她看好的是男主孤僻的性格,把他當做寫作素材、人物模板。”

溫艾:“我突然理解她為什麼要穿大紅裙子、塗烈焰紅唇了,因為這樣才能掩蓋她皮囊下的冷漠。”

系統嘲笑他:“你在為男主打抱不平?別忘了,你的任務也是朝他捅刀子。”

溫艾沒說話,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送蛋糕,綿軟的奶油在舌尖融化,香甜的味道衝散了心裏泛起的煩躁。

到底還是不習慣當壞人啊。

溫艾悶着頭把整份慕斯蛋糕吃進肚裏,掏出紙巾擦嘴時才發現,斜前方的桌子已經空了,他站起來四處張望,正納悶怎麼人走了系統都不提示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沒有起伏的聲音。

“你在找什麼?”

溫艾猛地轉身,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身體一下子僵成了老冰棍。

許長洲見他傻愣着不說話,眉頭微微皺了皺,帶出幾分氣勢,溫艾下意識地退開一步,反手去撐桌子,誰料按進了一灘水裏,扭頭一看,是他轉身時用力過猛,把喝剩的小半杯果汁打翻了。

溫艾一下子就有了底氣:“我幹什麼你管得着嗎?”他抬起直往下滴甜水的手,在許長洲眼前晃了晃,“把我害成這樣,我還沒怎麼著你呢!”

濃郁的芒果香隨着他的動作在兩人間散開,溫艾小狗似的動動鼻子,露出了愉悅的神情,不過餘光瞥到桌上橙黃的水漬后,揚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說不出的遺憾惋惜。

許長洲把他領到洗手間,然後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清水沖走了指縫間的黏膩感,溫艾又順道上了個廁所才出來,剛走到咖啡廳門口,服務員提着一個小袋子追了過來。

“等一下,您的芒果汁。”

溫艾疑惑:“我沒有點第二杯啊?”

服務員被他迷糊的樣子會心一擊,曖昧地笑了笑:“是剛才那個混血帥哥給你買的,特意要求外帶。趕快回家吧,小可愛。”

“……”

溫姓小可艾咬着吸管走在大街上,喝下一口芒果汁,口腔內還有餘味縈繞。

嗯?好像比他自己點的那杯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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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難當[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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