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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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別理他們,”項臻伸腳踢他:“我一會兒還得參加會診,你來有事?”
“有,”宋也點頭,“跟你借下車。”
“哪個車?”
“小電驢。”
項臻懷疑地看着他。
宋也賊兮兮地笑了笑,“快,兄弟的小心臟讓人給偷了,我決定再去搶回來。”
宋也樓下的十字路口最近來了一位帥氣逼人的交警,個高189,身板挺直,寬肩窄腰,宋也回家的時候瞅見那人查酒駕,頓時看痴了,差點闖了紅燈。
他的小心臟噗噗直跳,想跟人搭訕又沒什麼好法,後來還是梁鴻給他出的主意。
梁鴻說:“你怎麼這麼笨呢,去碰瓷兒啊!一回生二回熟,多碰幾次他想不記住你都難。”
宋也猶豫:“怎麼個碰瓷法兒,往他警用摩托下一躺?”
“……你可以試試,”梁鴻幽幽道,“到時候我會去醫院看你的。”
宋也:“……你快說,我腦子笨。”
梁鴻嘿嘿直笑,跟他談條件:“我想去方特玩了,缺個人贊助。”
宋也假裝聽不懂:“給你介紹那老總有錢,你天天賴在方特里不出來他都養的起。”
“那豈不是得肉償,那我這肉也太不值錢了,”梁鴻哼道,“你這態度不夠端正啊宋同學,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都不打算為了愛情犧牲點什麼嗎?”
宋也說不過他,嘀咕了一句“梁小摳”,心裏又惦記得緊,給梁鴻發了個紅包過去。
梁鴻當即支招給他:“你去買個小電動車,每天都在十字路口騎來去,然後不小心在他身上蹭一下,再跟人賠禮道歉……”
宋也茅塞頓開,正好項臻前不久剛買了一個小電驢,可以借來用一用。
宋也見項臻一臉震驚,催促道:“快點,鑰匙鑰匙,這會兒他們交警正好站崗呢!”
項臻從口袋裏摸出鑰匙給他,忍不住問:“這個梁鴻……”
宋也啊了一聲:“怎麼了?”
“沒什麼,”項臻說完咳了一聲,把臉轉向一邊假裝擔心孩子,“安安不是在他班上嗎,這老師……是不是戀愛經驗很豐富啊?”
“你管人家豐不豐富呢,老師還不能談戀愛啊,”宋也沒能理解他的中心思想,樂呵呵地接過鑰匙就往外跑,“我先走了啊,用完給你。”
項臻看他風風火火地跑遠,心想一個個嘴巴怎麼都這麼嚴,拿起手機看了看,摁着給梁鴻發語音。只是腦子裏事兒挺多,發什麼又都覺得不合適——倆人才見一面,自己又讓孩子跟對方寫作業,又沒事來早安問候的,怎麼看這學生家長都太不懂分寸了。
項臻對着手機嗯了半天,最後無奈放棄,鬆開手指出門會診去了。
梁鴻這天早上沒課,正在辦公室里寫教案,桌上放了一束鮮花,是宋也介紹的那位醫藥公司老總送的。
那人三十齣頭,公司主要做醫療器械,還算年輕有為。倆人那天因一場烏龍錯過見面,後來在宋也解釋下互相加了微信聊天。
老總比梁鴻想像得要熱情,才聊幾句,他就從梁鴻的朋友圈裏認出了學校背景,隨後定了鮮花讓人送去了傳達室。好在辦公室的女老師認得這花束來源,跟梁鴻解釋:“這家的一周一花不算貴,一束差不多39塊錢。”
錢不多,事情就好辦一些。梁鴻點着手機給人發致謝信息,末了又把花束錢給人發了個紅包過去。
言下之意,我跟你還不熟,先別整這個。
項臻的信息跳出來時梁鴻剛搞定那老總,他一看這語音長達二十秒,以為有什麼重要交代,想了想,特意拿出耳機來戴上慢慢聽。
誰知道戳開,就聽項臻說:“嗯——……”
嗯了半天,後面沒聲兒了。
梁鴻聽出了黑人問號臉,盯着手機,心想這是什麼毛病?
可是不放心,總懷疑自己聽錯了,又重新點開聽了一遍。
年級主任來檢查的時候,他正沒好氣地收耳機,冷不丁被逮個正着。
“梁老師在聽歌嗎?”年級主任哈哈笑道,“怎麼聽得一臉苦相。”
學校規定上課時間不能玩手機,在辦公室也不行,逮住一次罰款5元。
梁鴻一激靈,忙拿手機給他看:“在聽學生家長的留言。”
主任探頭,一看還真是:“家長說什麼了?”
“家長說太感謝我們這些老師了,覺得我們不容易,強烈要求給我們加工資加補助,不行發點兒衛生紙花生油也不嫌棄。”梁鴻油嘴滑舌,說完問主任,“所以主任,馬上聖誕節了,學校有什麼通知嗎?”
“有,”主任沒好氣地把通知蓋在他臉上,“教育局剛下發了文件,不能在校園裏舉行任何與聖誕主題相關的活動和慶祝。”
梁鴻:“……”小孩子們就這點童真樂趣,現在還給管得這麼嚴。
主任話音一轉,又宣佈:“但是呢,咱學校下周一周二組織教研活動,所以這兩天放假,各位老師提前做好課程安排。”
下周一周二正好是平安夜和聖誕節,梁鴻很快明白過來——學校估計也覺得孩子們興高采烈盼了半天什麼都不弄不好,乾脆放回家,讓他們在家樂呵。
他高興地拍着桌子嗷嗷叫,又一翻日曆本,周六是冬至,琢磨着正好可以回家跟爸媽吃餃子,然後第二天跟老兩口一塊去遊樂場。
宋也剛好給了贊助,梁鴻打開遊樂園官網,選好日期,自己添了點,痛快下單付款,三張票搞定。
等下午上課,臨放學的時候把這個消息一公佈,小傢伙們也是一片沸騰。
“我可以跟爸爸在家玩樂高了!”
“媽媽要帶我去滑雪!”
“我跟我媽去恆隆!”
梁鴻:“……”
說去恆隆的是李澤,這孩子的爸爸是程式設計師,媽媽是供熱站的小領導。倆人忙的忙死,閑的閑死,一個常年加班,一個每天沒事幹除了找老師就是去購物,也是沒治了。
他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周一周二一共三節語文課,所以我們這周的美術課就用來補課了啊,明白嗎!”
“明白!”學生們齊聲大喊,唯獨江安安默不作聲地坐在角落裏,盯着課本發獃。
這天放學,江安安照例留下寫作業,另有個小女孩見狀也有樣學樣,跟家長申請要早學校做完才回家。梁鴻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趕,乾脆一塊放到了自己辦公室里。
倆人不多久寫完,梁鴻邊跟他們往校門口走邊問:“今天老師講的課,你都聽懂了嗎?”
江安安不像昨天那麼活躍,低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梁鴻低頭看他:“怎麼看你不高興呢?”
“安安想媽媽了,”小女孩喊,“我們聖誕節都跟媽媽出去玩,他沒有。”
“你胡說!”江安安惱羞成怒,伸手要推她,“你才想媽了呢!”
梁鴻趕緊拉開,一手牽一個,等到門口女孩被家長接走了,他才對安安笑了笑:“聖誕節跟爸爸在一塊也挺好啊。”
路上人多,天也昏暗下來,梁鴻邊走邊送這孩子回家
江安安在後面跟上,小臉垮了下來:“我爸爸要值班。”
“他不是三天休一天嗎?”
“可是他要睡覺的呀,”江安安道,“要是我媽在就好了,能出去玩。”
梁鴻正好一直納悶,便順嘴問:“那你媽媽呢?”
“我也不知道,”江安安說,“我是爺爺撿來的。”
梁鴻愣住,江安安臉上倒是很平靜,看梁鴻半張着嘴,詫異道:“我爸爸姓項,我姓江,老師你沒發現嗎?”
梁鴻心道我發現了啊,我以為你跟你媽姓呢。
“那聖誕節你自己在家?”梁鴻問,“還是去你爺爺奶奶那。”
“再說吧,”江安安老成地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前面的路,“梁老師,你要去哪兒啊?”
梁鴻路痴發作,明明記得昨天送江安安回家的時候是往這邊走的,誰想走來走去走暈了。江安安一開始以為梁鴻要回家,但是眼看着路線越走越歪,既不像去梁鴻家,也不像去自己家,這才忍不住張口問他。
五分鐘后倆人終於繞回原路,江安安牽着梁鴻的手走在前面,到一處小區中心停下,指了指前面的樓棟:“梁老師你家到了,就那棵大柳樹後面的第二個門洞。”
梁鴻有些慚愧,不等說謝謝,小孩已經揮揮手拉着書包帶子說再見了。
身後是樓上透出來的暖黃燈光,前方卻是影影綽綽一層深過一層的暮色。小小人越走越遠,梁鴻看他獨自回家,一想路的那頭冷鍋冷灶,一室漆黑,頓時忍不住心裏泛酸,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江安安,”梁鴻追上去喊,“要不然,你今晚在老師家住吧。”
江安安驚訝得站在原地,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隨後又被擔憂和羞愧所代替。
“你幫老師照顧一下丸子,就是那隻小貓,”梁鴻彎下腰跟他平視,笑地很溫柔,“老師晚上要寫教案,它太能搗亂了,你一會兒拿着逗貓棒吸引住他,等老師寫完我們一塊玩樂高怎麼樣?”
梁鴻給項臻留了言,說江安安晚上留宿在自己家。又給安安的爺爺奶奶打了電話。
項叔叔十分感激,唉聲嘆氣道:“謝謝你啊小梁,這孩子凈給你添麻煩了,他爸還沒你靠得住呢……等過兩天我跟你嬸兒過去看看你。”
“可別了項叔叔,你這話說哪兒去了,”梁鴻指了指書房,示意安安進去看書,自己去廚房準備做飯,聞言笑道,“我那時候也沒少麻煩你啊,從我家到學校那麼遠的路你還來回接送,我還在派出所跟你吃了好幾頓飯呢。”
不過當時項臻也正是為此十分不滿,趁他爸不在堵了梁鴻幾回。梁鴻一向識時務,被堵的時候很老老實實絕不反抗,讓幹嘛幹嘛,等人一走他後腳就去告狀去了。
項叔叔也想起了以前,長長地“哎”了一聲。
梁鴻正好看見置物架上一盒淡干海參,想起老人家身體不好,又道:“正好學校過兩天放假,到時候我一塊過去看看你,上次太匆忙了都沒能好好聊聊天。”
“行行行,歡迎歡迎,”項叔叔爽朗大笑,“讓你嬸兒給你做好吃的。”
這邊掛了電話,梁鴻剛要洗菜,手機又響了。
這回是自己親媽。
“梁鴻啊,”梁媽媽在那邊喊,“我跟你爸周末出去啊,你記得每天過來幫我喂下米飯。正好她的糧沒了,你一塊買點凍干。”
米飯是梁鴻爸媽養的貓,跟丸子一母同胎,無奈死活不對付,從小掐架到大。梁媽媽以前出門還想過讓梁鴻幫她養幾天,後來看米飯總被追着打,心疼得再也不往梁鴻這放了。
梁鴻愣了下,問她:“你們要去哪兒啊?”
“就家門口兒,”梁媽媽歡快道,“……薩瓦迪卡。”
“……我剛買了票啊我親媽來,200一張!”梁鴻心疼的要吐血,“你怎麼不早說。”
“你都沒有自己的私生活嗎,”梁媽媽絲毫不當回事,“喊上你的預備小男友出去逛逛增進下感情唄,老大不小了,別總往家裏跑。”
梁鴻:“……”
梁鴻還真不知道找誰去玩,那個老總倒是可以考慮,但是這樣就會浪費掉一張,喊上宋也?宋也又沒空。一直到周五放假他也沒琢磨出人選來。
周五這天放學時間早,三點五十就下課,難得學生家長們來的也齊,梁鴻在校門口挨個跟家長囑咐節日注意安全,說完仍擔心有遺漏,手機群里也群發了一遍。
項臻仍是沒加進家長群,梁鴻這幾天懶得給他發語音了,起初老師們統一發家長群的內容他還給項臻複製一遍,偶爾收穫對方的“ok”和“謝謝”。後來江安安天天跟着自己,梁鴻乾脆把這一道也省了。
這幾天梁鴻和江安安的相處還算愉快,這孩子雖然鬼靈精怪,但並不過分活躍,他知道梁鴻什麼時候需要安靜,不該打擾的時候絕不亂喊亂叫。晚上他們多是各忙各的,梁鴻在書房開着枱燈或批改作業或備課,江安安就在客廳的兒童爬墊上玩拼圖或剪紙。
丸子偶爾去搗亂,拿爪子撥拉着拼圖玩,江安安就抓着他嘀嘀咕咕地進行批評教育。梁鴻經常聽到許多用錯的成語,哭笑不得之餘,卻又覺得可愛和可惜。
可愛的是安安現在是最純真的時期,心無雜念,想什麼說什麼。
可惜的是項臻這個當爸爸的,既用了最大努力給安安好的教育,卻又錯過了孩子最可愛的時期,等他以後忙過來有時間陪孩子了,孩子還能跟他親嗎?
他並不知道項臻其實回過一趟家。同安醫院是三個住院總搭配幹活,排班下來其實比其他醫院要好一些。那天項臻值班結束,難得安安穩穩地交了班,沒出么蛾子,也沒被人臨時喊走。
等到家一看,才上午九點。
安安去上學了,家裏蒙了一層灰,項臻實在懶得收拾,把換下來的衣服往一旁一堆,直奔卧室睡覺,等中午醒了,想了想,不行約找梁鴻吃個飯吧!安安跟了梁鴻好幾天,總要表示下謝意。
他心裏猜着老師中午應該很閑,畢竟安安他們連午飯帶午休,時間有三個多小時。誰想到他起來洗了澡颳了臉,換了身見面的新衣服,打扮地清清爽爽,卻沒約到人。
微信上問梁鴻在不在,對方沒回復,項臻乾脆走去學校傳達室,一問,才知道他們班主任要看着孩子午休,不能出來。
那天難得天氣晴暖,項臻在學校門口轉悠了一會兒,還是回家了。心想不行晚上去接孩子的時候再約,反正到時候肯定見面。結果下午醫院來電,另一位住院總查房時突然昏迷,他得回去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