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二十世紀

97.二十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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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在家,小孩好歹還乖巧一些,等到今天下午的時候,大人還沒有下班,學生早就放學了,3個半大的孩子在家那才叫殘忍,姐弟齊心粗暴、兇悍。

“這是我家你知道嗎?”

“你一個鄉下蠢女人生的蠢蛋,憑什麼到我家來!”

“土包子!你給我滾!”

“不要臉,搶我姐夫,欺負我姐,你給我滾出我家!”

猙獰的面孔,粗暴的推搡,又拽、又拉、又加上腳踹,指着鼻子兇狠的叫她滾,把她趕出門外。

唐雨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哭得眼睛紅腫,嗓子都啞了,爸爸家的門咣的一聲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冰冷冷的房子,冰冷冷的家人,可哪怕那裏讓她很陌生,那也是她的家,被趕出了家,她無處可去。

房子裏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窒息,坐在床上的小姑娘手中的線走的飛起,縫合的很快,幹壞事也是害怕被抓包的,心跳的撲通撲通。

和兩個半大的孩子打架、撕逼這種事,唐雨不屑,掉價!

半大的孩子叛逆,人生觀不全,沒道理可講,就算要講道理,也由不得她這個討人厭的異母姐姐講,倆孩子有爹呢,養不教,父之過!

她找家長去!

害怕太過耽誤時間,誤事,縫衣服的針法盡量簡單,兩塊布片上下一對,一縫,完工。

很快,白色小背心縫好了,白色內褲也縫好了,軍裝短褲也OK了,管它做的啥樣,心跳的飛快,就跟做賊一樣飛快的脫光了自己,套上小背心、內褲,再把改裝熱褲一穿,最後把軍綠色的圓領衫一套。

衣服解決了,開始解決鞋子,腳上的鞋,是鄉下老土布做的黑面布鞋,舊得跟垃圾場撿來的一樣,鞋底漆黑,鞋面腳趾都捅穿了鞋面露了出來,唐雨嫌惡的呲了一下牙,忍着想一腳踹飛的衝動,又操起大剪刀把爛布鞋咔嚓咔嚓。

鞋面爛的不行,直接剪了,邊緣留了點布邊,又在剪下的兩條軍褲褲腿上絞了幾條寬布條,合著鞋底上的布邊縫合,做了一雙簡潔的綁腿涼鞋,好在一雙長腿又細又白,綠配白,比原先好看十倍。

一身捯飭完了,還差頭臉沒解決,配着一個色系,唐雨把軍綠色的褲腿利用到底。

剪了幾條細長的布條纏繞着長發,左右各編了一個纖細的細長麻花辮,整個人立馬就可愛了起來。

額前挑出几絲劉海,頭髮高高梳起,用綠色的布條纏繞的緊緊的,斜斜的綁了一個帥氣的高馬尾,又酷又帥,模樣俏生生的,少女氣息瀰漫。

几絲劉海垂在白皙的臉蛋上,提嫩又誘人,將斜斜的高馬尾長發捋了捋全部放在胸前,一身造型完工。

這已經是唐雨就着最簡陋的條件,盡最大的能力,給自己收拾的最好看的造型了。

不管是自己的爸爸,還是和自己有婚姻的未婚夫,都是審美正常的男人,面對一個叫花子樣的小姑娘,或者是和一個乾淨俏麗小姑娘,在男人的心中的天平肯定是不一樣的。

穿越前的唐雨,不化妝,不出門。

穿越后的唐雨,不出門,會死人。

渾身不舒服的又逮着鏡子照來照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強迫症犯了的她,沒化妝的臉怎麼出門啊!

她壓根就不想出門!!!

也是唐雨運氣好,剛才翻找東西的時候,她翻出了這個年代的化妝品,可以勉為其難的用一用,唐雨又捏着鏡子轉身朝着七十年代化妝品走去。

七十年代有化妝品嗎?有啊!當然有咯,五十年代都有化妝品,更何況七十年代呢?

唐雨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啊,第一次看見歷史中的老傢伙,真是漲見識了!

一邊翻看一邊氣,好氣哦,她親媽在農村做牛做馬做丫鬟,他爸覺得理所應當,媳婦伺候婆婆天經地義。

這個后媽也是他的媳婦,他怎麼就沒想過讓媳婦回去伺候伺候自家婆婆,別說是伺候了,就連過年的時候新媳婦都不願回去,總是有各種借口推脫,一年又一年,拖延着不去。

說白了,就是嫌棄老家是農村唄,房子爛,條件差,看不上。

唐雨替原身的媽媽不值,用起后媽的東西更是心理厭惡,講真,要不是今天太重要,她臉色差,眼睛紅腫,打死她也不會碰后媽的東西!

更心塞的是,這些都是她親爹買的,給他后娶的女人,給他養在身邊小女兒,要什麼買什麼,就是從來都沒給過前妻和前妻生的孩子買,氣死她了!

七十年代物資匱乏,化妝品那叫女人的珍寶,也就首都大院條件好,有些人家的女人愛美又有條件講究,託人拖關係,總是能買到的。

唐雨爸爸出差的時候,別人讓他捎帶,他應了。在商店購買的時候,想起了媳婦,就順手多買了一套,后媽珍惜得不得了,都是嶄新的,這玩意平常誰捨得用,都是逢年過節,或者是出門做客的時候打扮。

唐雨飛快的給自己修了一個眉,她學過化妝知道七十年代的妝容講究的是自然淡眉,修剪眉毛周邊的零亂雜毛,再用眉筆淺淺補充,使眉形看起來更自然。

作為一個別人眼中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即使是化妝也只能化不着痕迹的裸妝,明明化了妝,卻得讓人看不出來她化了妝,簡直讓愛美的女孩蛋疼!

用筆尖輕輕的勾勒眉線,又順着睫毛根部細細的輕勾眼線,如果說原本女孩十分的美貌被土氣遮掩的只剩下三分,這眉眼一勾,清新自然之風撲面而來。

七十年代的化妝品垃圾的讓人一言難盡,粉底和胭脂都是不到巴掌大,一個是裸色的方塊粉紙,一個是大紅的方塊胭紙,化妝的時候撕下一張,把紙面上的粉擦在臉上,那操作技術不好就能把人臉給擦成猴子屁股。

先把化妝紙面上的粉輕輕的擦在手背,用指尖輕捻慢蹭才一點一點給自己點上了一層薄薄的妝容,裸色的粉勾勒少女臉的輪廓,紅色的胭脂描補哭的紅彤彤的兔子眼,用着極其簡陋的工具靠着精湛的技術愣是畫了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眼周圍哭的紅腫部分細細描補,精心弄成標誌可愛少女的特色——卧蠶。

上嘴唇用裸色紙打成了慘白,顯得嘴唇可憐兮兮,下嘴唇用裸粉混着淡了幾次的紅色胭脂,配合著打了點顏色,弄成了咬唇妝,似乎是牙齒用力咬出的痕迹,整個唇妝一化,既顯得少女可憐,又讓人心生憐惜,惻隱之心隱隱。

刻意的雕琢一番之後,唐雨很小心的把化妝用具原位弄好,掃尾工作千仔細萬小心,絕對是一大忌諱,一個鄉下丫頭怎麼可能會化妝,可隱蔽的妝容最高的境界,就是讓你看不出我今天化妝了。

全部收拾妥當,唐雨整了整儀容,終於可以放心的出門了。

是的,唐雨準備出門賣慘。

這個年代和她生活的年代不一樣,她就算是偷了戶口本,身上也沒錢,上哪去都不成,就算是想打工也找不到房子落腳,更何況模樣漂亮的女孩單身在外很危險,原主不就是被拐子看上被抓走了嘛。

既然如此她就賣慘吧,她可是有爹的人,不說拼爹,沒嫁人之前她爸養她天經地義,要是她爸爸不管她,她不還有一個未婚夫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離開灰撲撲的樓房,繞着綠色的花壇走出大院,隔着一條黑乎乎的狹窄的柏油路,馬路對面是唐雨爸爸上班的部隊大樓,建築物上紅色的五角星在太陽光下格外顯眼。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騎着老式自行車的青年腳踏被踩得飛起,夏日的太陽炙熱悶人,知了在樹上鳴叫,道路彷彿都被曬化了似的,腳踩在上面鞋底都能被粘住,讓人很不舒服。

走到方塊崗亭上的軍綠色身影下,唐雨仰起臉,眯着眼睛看他。

“同志,你找誰?”崗亭門口筆直的身影問她。

唐雨就着刺眼的陽光,恍惚的看他。

被人猛的開口一問,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她奶在家談起她爸都是木頭長、木頭短;她后媽張口閉口全是木頭哥;她爸到底叫什麼來着?

“我爸爸在裏面上班,我找我爸爸。”唐雨原本準備好的腹稿,在遺忘了自己爸爸的名字之後,愣是在嘴腔里轉了幾轉,沒敢吐出。

唐雨咬着唇,蹙着眉頭,用力想,她姓唐,她爸叫唐木頭!?

唐雨有些方,總不能跟人說,我找我爸,我不知道我爸叫啥!

要麼就直接說:“我找唐木頭。”

如果她爸不叫唐木頭呢,她會被噴死的。

“同志,你怎麼樣了,需要幫忙嗎?”崗亭上的聲音再次詢問。

唐雨腦子裏搜了半晌,吐出一個人名:“我找張建軍。”

雖然說重新撿了一條命,可以活生生的活着,但是她過去的日子吧,不說是公主,也是條件極好,生活優越,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苦,如今的吃東西靠男人買,住的地方是別人的地盤,就連衣服不說牌子吧,想穿舒服一點都很困難,這樣的日子,她想感恩,都是流着淚的。

忍着不適,唐雨把桌上的課本快速的翻閱了一下,總算有了一件值得她高興的事,這個年代的課本對於翻着花樣衝浪題海、輔導書多如牛毛、試卷當飯吃的後世學生來說,超級簡單!

明明昨天太陽很毒,也沒有今天熱啊,為什麼她呆在家裏反而熱成了狗!

唐雨思了又思,想不出什麼原因,最後定義為身上的裙子不透氣捂人,昨天晚上她很任性,氣走了張建軍,霸佔了他的屋子,心裏還是害怕,睡覺的時候不但沒有洗澡,連衣服也沒脫,直接就睡了。

結果,一個晚上差點悶死她,熱得她一個晚上都沒睡踏實。

時間是個好東西,不管你心裏怕不怕,時間長了,不但熱的要命,又出汗,又出油的,就能讓人把害怕放下,開始去適應新的環境。

黏糊又燥熱的感覺能把人逼瘋,再不洗洗,打個蛋在自己身上,又能煎蛋,又能煮蛋,她就可以當鍋了!

放下書,把昨天那一套衣服找了出來,一股汗餿味就竄進了鼻腔里,唐雨臉一黑,腸子立時就悔青了,昨天張建軍騎自行車帶她去買東西,她被這個年代的衣服給驚到了!

清一色的小碎花裙子,花色誇張、老氣橫秋、土得掉渣、花姑娘也不是這種花法!

布料差,做工差,款式更差,挑來挑去,她就沒看到合意的,最後意思意思,選了條大紅色的布拉吉裙子,好歹應個結婚景。

唐雨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的任性!

比寄人籬下更讓人窘迫的是,自己一窮二白,啥都沒有!

總不能沒有衣服,就光棍着什麼都不穿吧,逼不得已,唐雨把節操生啃了,伸出罪惡之手,霍霍張建軍的大衣櫃。

霍霍自己爸爸的衣服,她理直氣壯,她自己的爸爸,親爹喲,她為什麼不敢!

霍霍自己男人的衣服,她沒臉沒皮,她自己的男人,有證的,她幹什麼不敢!

院子裏的水泥地,做的時候磨得很光,灰色的水泥地面透着反光,光腳踩在水泥地上滑溜溜的,澆上自來水,又涼爽又舒服。

水泥地上豎著一根灰撲撲的金屬鐵管子,光禿禿的,長度到腰,管子頂部安了一個彎頭,接上了一個老式的水龍頭,突兀的豎在水泥地上,水龍頭旁連個水池都看不着,就是一個房子配備的用水,簡陋到了極點,卻又格外的具有生活年代的特色,鮮明,生動。

隔着一道牆,院子的另一面是另外一排房子門口的通道,大院的孩子們跑動聲,嬉笑玩耍吵鬧嘈雜在一起,孩童們打鬧不停,尖叫、嚎叫,哈哈大笑,大人在一旁叫罵、怒罵:“瘋瘋瘋,就知道瘋,這麼熱的天,也不知道個消停!”

“哎喲,都是孩子嘛,哪家孩子不皮啊,皮實點好!”有人撫掌大笑。

一溜排的矮平紅磚房二三十戶人家,屋子挨着屋子,鄰里和睦相處,熟稔、客氣。

就着嘩啦啦的水龍頭,把一堆臟衣服給搓了搓,洗衣服是別想了,肥皂也沒找着,本着夏天的衣服只是有點汗漬,把汗水沖乾淨了,衣服也算洗的差不多了吧?

兩輩子第一次洗衣服,要求不能太高!

洗完之後,唐雨還有點喜滋滋的感覺,很有成就感,不用學就會洗衣服了,智商高了不起!

思念沐浴露,懷念洗髮水,就連過去普及到極致的淋蓬頭都成了一種念想,雪白的瓷磚地有的時候覺得無所謂,沒有的時候,哪怕是灰色的水泥地,講究不了的時候,一樣能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由着水龍頭狂沖,不管不顧。

地方簡陋,東西稀少,連個澡盆都找不到之後,唐雨總算是從記憶里翻找出這個年代的人似乎不是對着水龍頭沖,就是打盆水往自己身上倒,這是夏天,至於冬天嘛,鄉下人是一個冬天都不洗澡,城裏人花點子錢,帶上搪瓷臉盆衣裳上澡堂洗。

唐雨不過是沖一個澡,羞恥心、廉恥心、輪番上演,最後沉寂於現實,就這條件,你想咋樣!

反正已經破了下限了,唐雨乾脆更破下限一點,把床上的草席用水沖沖擦洗了一番,捲起鋪到屋子裏的地面上,用布把水擦乾,一屁股坐了上去,總算是忙完了,真是不容易啊!

砰砰砰,大門被敲的震動了起來,得,唐雨一口氣沒歇上,又爬了起來開門。

門口站着李婆婆和她的小孫子,一老一小,手裏各捧着一個搪瓷瓷缸,李婆婆手裏還拎着一個鐵皮熱水瓶,唐雨紅着臉低聲道謝,李婆婆笑了笑,端着搪瓷瓷缸給她放方桌上,再把熱水瓶放好,叮囑她,這是午飯加晚飯,你分成兩份,中午吃一份,晚上熱熱再吃。

這個年代還不流行晚上吃干,基本上早晚都是喝稀飯,吃餅子,條件好的買些饅頭包子,要是家裏來人,晚上招待客人,就去小窗口專門抄幾個菜。

唐雨臉上淺淺的笑着,表情又糾結又猶豫,這人沒感情就是難處,她和張建軍都是一個戶口簿上的了,想知道他晚上回不回家,還要外人來幫忙。

“唐雨,咋的啦,有什麼困難跟婆婆說。”李婆婆看出小姑娘的為難,熱心的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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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年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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