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行雲有影月含羞,蕭殺臨夜冷於秋

第117章:行雲有影月含羞,蕭殺臨夜冷於秋

掰着手指過日子,江明月算是真嘗到了這種滋味。(www.16kbook.com)

這趟隨駕的行程中她過得很煎熬,離熱河行宮越近,她就越是忐忑不安。

對於即將能觸摸到的答案,她盼望着,盼望着會是個好消息。

早在保和殿上發現勞力士金錶那日,她就曾無數遍地在腦海里勾畫,向上天祈求,最好能遇見這個擁有金錶的現代穿越人,最好這人象《尋秦記》中的項少龍一樣擁有‘時空穿越的接收器’,能帶自己直接返回到現代。

因此,當康熙答覆說所有人和物的線索會集結在熱河行宮以供御覽時,這種想法在第一時間佔領了思維,一想到不用再去喀爾喀還有個六七天就能得到答案,並且有可能就此順利回家,又怎不令她大喜若狂到情緒失控?

可是那日返回到寢帳中后,當新希望點燃的狂喜漸漸褪去,冷卻下來的腦子漸漸清醒,她開始考慮得更多、更深……

萬一不是呢?

萬一這個人只是個純屬偶然的穿越者,並沒有具備返回現代的能力;萬一這個人出了什麼意外,甚至已經…死了,要不,如此昂貴的貼身之物怎會落入他人之手?萬一康熙帝阻撓她看那些線索;或是派人弄來的線索是弄虛作假的,故意對她隱瞞下什麼;萬一那些線索被這個時代視為反常之妖,會對自己有所不利……那該怎麼辦?!!

怕,很怕,每當往種種負面因素上想,她的全身就象是浸在冰窟窿里,是如此地懼怕失望。

她找不到誰能夠商量,沒有誰可以依靠,這時空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理解她,幫得到她,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種刻骨的孤獨、無助、恐懼……連骨子裏都在發冷顫抖。

她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吃驚,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能發揮出了以前從未知曉的潛力,她也會玩心眼,“用謀略”,哪怕面對的是玩帝王心術玩到登峰造極的康熙。

裝楚楚可憐、抖威懾、搞恐嚇,扮可愛……不惜發揮一切女性特質魅力,演技直追張曼玉,雖然有施展‘美人計’之嫌,但她別無選擇,若稍退一步,顯露些弱勢,定會被眾多的覬覦之徒給生吞下肚。

她採取的策略看來是管用的。

康熙也着實忌憚她閃電之類的神秘武器,因為還真不敢保證這神秘女子被激怒之下一個忍不住,萬一“弄髒手”的對象是那些其心昭然的兒子們呢,所以——趁着還沒到動手成仇兩敗俱傷不可收拾的地步,康熙准允了她的提議內容,頒了一個執政四十多年來最具惡搞色彩的聖旨給她。

一旨‘禁擾令’也的確為她解決了許多麻煩。

從這道旨令彷彿明確了加諸在她身上的“聖眷”,更坐實了先前要被納入後宮的說法,各方勢力紛紛臆測皇上已將她視為禁臠,要不,怎麼連太子都得吃癟?

在行程中這幾日,也許是顧忌康熙的“聖心”威懾,也許是顧忌江明月已被外界渲染到神魔級別的殘戾手段,總之,再沒有不速之客到她的紮營駐地去尋釁滋事,連四阿哥、十三阿哥也沒有再來找她,但江明月已無暇理會這些,她滿腦子都被熱河行宮的未知答案所佔據。

隨侍在她身邊的翠兒、吳塵、富察靳勇、李衛等人發現她的日常舉止雖然還是保持親善笑語,但相較之從前,變得沉默寡言多了,進飯也進得少,她常常夜間很晚也不睡,站在滿天的星光下仰首望天,好似心事重重神遊物外的樣子,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只覺得在夜色中那纖挑嬌娜的身影散發著空谷幽蘭般的孤單、寂寥,讓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感到隱隱的疼。

此夜未央人未眠。

與此同時,四阿哥也沒睡着,他人倒是早躺下了,帳中的燭火已經熄了,藉著帳外守夜兵丁的篝火透過布帳那點熹微的光線,昏暗中他的眸光卻是猶如兩點閃爍的星芒。

眼前彷彿浮現了那個相思渴念到入骨的人兒,一想到據李衛來報她每晚都“風露立中宵”,一顆心都覺得抽痛。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由“粘桿處”一次次地發來的用密語寫成的訊息串成了整個答案:

“八月十三大宴后勇慧親王命人送貼邀濟哈圖王過府一敘,被其婉拒。”

“八月十四日大內偵緝處統領太監韋啟、御前一等侍衛統領圖裡琛率隊及濟哈圖王的兩名手下秘密出京,粘桿遣‘鷂子’乙隊尾隨,亦發現有八爺的人馬跟隨。”

“八月十九日韋啟、圖裡琛一行沿途兵調簡親王所屬鑲藍旗兩個營,入喀爾喀部先擒獲梅林達爾罕-莫日根,隨後四天內連連抓人扣押,計有二百餘人,男女老幼羅剎夷人咸有,審訊甚密,因由未明待查。”

“八月二十四日韋啟、圖裡琛率營起行,將一眾人犯全數解往熱河行宮,一路看守森嚴,巨資買通簡親王屬下營頭套問,據聞因由是為查一隻金手鏈的來歷,凡涉案沾邊者盡被鎖拿,以供御審。”

金手鏈?昏暗中的四阿哥笑了笑,早在藩王大宴上他就看出濟哈圖的那件腕飾同江明月左腕上被她稱作“手錶”的東西分屬同一類物件,他暗中指示調察,隨後陸續傳來的訊息,前因後果一串聯,以他的智商早已猜了個透,他知道此次隨扈北上她的真正意圖,而並非是外界所傳的要入宮為妃,只是……神女雖無心,襄王卻有意,坐在龍椅上那位的心思,他這個精研多年聖意的兒子又豈能看不出來……

四阿哥煩躁地一把扯開身上蓋着的被子,彷彿要為壓得透不過氣的胸口減輕點分量。

是的,他必須得忍,隱忍住錐心的相思和渴念,現在什麼都不能做,甚至連遠遠地去看她一眼都不行,不能讓皇阿瑪對自己起了惡感和戒心,只因自己還不是最強的,還沒有獲得絕對的力量,還沒有能力去奪取和保護想要得到的人。

是的,在念頭裏他下意識地用上了‘奪取’這個字眼,只因他知道她的意願,不願留下來,說她不屬於這裏,但,實在無法想像永遠再也見不到她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自她被刺客劫去生死未卜的那段日子裏,只覺內心彷彿如燒成灰燼般的枯竭,那灰燼象墳前的紙灰一樣飛起,凝成一縷煙,充斥進已成行屍走肉的軀殼裏,裊裊幻化為四個字:生已無歡……從未曾覺得活着竟變得如此荒蕪。

一腔的恨怒,如海如淵,找不到刺客的蹤跡,時時刻刻憋悶得快要爆裂開來,直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來為她陪葬。

總要能為她做點什麼,遂想起中秋夜的那幫‘毒舌婦’,命粘桿處在夜半遣“夜梟”甲隊擄了去,審了后,順藤摸瓜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都毒啞了,賣入最下等娼寮讓這幫賤婦親身體驗自家語中的惡毒和報應。

蒼天保佑終於聽到她歸來的消息,那日飛馬直衝到西直門訓練場,第一眼看到圓球下的籃屋裏吃喝正歡的她,沒有哪一刻讓自己感覺如此得幸福,幸福地想哭,想嘔血,想擁她入懷,想擁抱這失而復得的幸福再也不放手……但,在趕到場的各方人馬面前,只有努力地剋制,手指骨節攥得青白,指甲摳入手心,痴痴地看她……

聽她講述與那個叫‘吳塵’的人一起盡殲山中刺客的經過,看她安然無恙地歸來,最為恐懼擔心的事並不曾發生,那一刻從來沒有對佛祖和上蒼報有過如此的感恩之心。

她回到那幢白色的別墅,閉門謝客了兩天,在家中大睡,後接到李衛密報,近身侍婢翠兒發現她有驚悸發燒的癥狀,昏睡中常常驚叫着從惡夢中驚醒,卻不肯命人宣太醫,吃了種叫什麼‘膠囊’的物事退了燒,三餐俱廢,只在偶然驚醒時喝些米粥牛乳果汁之類。

乍聽之下,心上象插了一把尖刀,呼吸都停了,急忙和十三弟帶着太醫院的李鏜、楊亦芝前去探病。天幸她並未卧床不起,聽稟報后,不一會兒下樓至廳中來見。當她從樓梯下來,着一襲式樣新奇的瓷青色薄緞長裙,雪膚,花貌,星眸,皓齒,笑意盈盈,萬物象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光彩。

花骨朵似的臉好象瘦了一圈,臉色略顯蒼白,許是剛起床的緣故,微笑中透着些慵懶,卻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寒暄后請了脈,兩個太醫說在山中受了濕邪風寒、又兼涉險驚悸過度,致使氣血體脈失調,多夢倦怠,開了安神調理的方子將養,得知並非危重症,心上一塊大石始落了地。

終於等到能與她獨處的一刻,這是自她在自己府中診病離開后的第一次的獨處,其間已經睽違得太久,象是已隔了萬水千山,生離死別……

再也無法控制,在她的驚愕中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象是要將她攏在心裏,嵌入骨里,魂牽夢縈的感覺,竟不敢相信是真的,“月…月…”只能抱緊她一遍遍地低叫她的名字,象化身為一隻泣血哀鳴的杜鵑。

她身子一僵,但很快逐漸放鬆下來,伸出雙臂慢慢地環繞過來,動作中透着怯生生和猶豫遲疑,最終感覺她將溫軟的手心撫貼在自己的背上,同時雙臂慢慢收緊,緊緊地回抱着自己……沒有說一句話,但肢體傳來的訊息已然透露了她曲折的心意。

“想你…擔心你…夢見過你死了…我象是也死了…你平安回來…讓我又活轉過來……”低沉的語聲象一條傾訴的激流,已不受大腦控制,帶着細密的吻,雨點般地從她頭頂的青絲秀髮,秀巧的耳廓,光潔的額角落下……

她在“吻雨”中微微揚起頭,視線相接處,雙瞳中淚光隱現,粉潤的櫻唇象微風中輕顫的花蕾,神情又羞澀又緊張又歡喜,兩頰已是紅緋緋的如同霞染一般,少女情動,純美如詩。

“在雷電中差點就死了…以為再也看不到你……”她的語聲中帶着嗚咽的哭音。

什麼都顧不得了,火熾的眼神帶着徵詢地湊近,她的臉頰緊張得更加紅了,卻並沒有躲閃,當嘴唇輕輕覆上她的唇,感覺比七夕她酒醉沉睡那日更加芬芳、柔軟、甜美……輕柔地輾轉、研磨,用舌尖輕扣她的牙關,她微顫着開啟,唇舌交纏,吸吮,和風細雨似的撩撥,她青澀地回應着,身子令人憐惜的顫抖着,漸漸激烈,漸漸掠奪,深吻…到無法呼吸……她毫無預兆地軟倒下去。

“月!”心都要從胸腔里蹦出來,攔腰抱住失去意識的她:“你怎麼了?醒醒!醒醒!”

短暫的昏厥後,她幽幽醒轉,神色有些懵懂:“我…怎麼了?”

“你哪裏不適?哪裏痛嗎?怎麼忽然就……”驚魂未定地為她擦拭額頭上一層細汗。

她好象有幾分明白了,無力地笑笑:“我沒事…可能血糖太低,睡了這麼久沒怎麼吃過東西。”

忙抱扶着她在一張奇怪的帆背型長椅上倚躺下,按她說的拉了屋角的繩鈴,開門召來翠兒命端膳過來。眼見她吃了些東西后,氣色略緩過來些,這才放下心來,湊近耳邊低聲調笑道:“能將仙女吻到暈倒,某足以大豪。”

“我才沒那麼鴕,”她漲紅着臉不服氣地反嘴:“那是…餓暈的好不好?”越說越聲小。

“不相信是我昂藏偉男子的威力?那就再試試!”不由分說,再次吻住她。

“放~蓋~嗚~~~”(放開我)

顧忌到她剛才的暈倒,只輕憐蜜愛地吻着,慢慢品嘗着她櫻唇中的柔嫩甜潤…沉溺其中…沉醉…更多的**念升騰起來…想要的更多…在將要把持不住的前一刻,才氣息不穩地放開了她。

她已是滿臉緋紅,一雙星眸迷離,急促地喘息着……“原來會…這麼美…”她的神情煥發著夢幻般的輝光,低聲發出喃喃的喜嘆,猶如一聲幾不可聞的囈語。

世間沒有什麼能比在那一刻意亂情迷的小仙女更加撩人心魄,要祭起“賽柳下惠”般的定力和境界,才沒有更近一步……

“這是你的評價嗎?覺得美妙?”一邊低柔地笑問,一邊伸手將她一小綹飄亂的髮絲抿在耳後。

她回過神來,羞赧到臉上的火燒雲都蔓延上了耳朵,秀巧的耳廓都紅緋緋到半透明了,卻還要孩子氣的嘴硬:“還好,這回我可沒暈。”

“我只施了不到五成功力,怕你經不住,讓某再大豪一回。”忍不住想逗她。

“你,”她氣結,想了想,忽然小狐狸似地狡黠地一笑:“看來要對比一下,嗯~~也不知跟別人玩親親會不會暈,找個機會要試試看。”

“你敢!”醋意頓時滿填胸。

“切!你管得…”她正得意地笑詰着,忽然硬生生地頓住了話,本來的笑吟吟逐漸變得苦澀。

立時明白她未說完全的意思,是的,自己確實沒有立場和資格管束她什麼。

氛圍抖轉,一時間沉默下來。

好半天,她才另起了個話題:“那些禮物…謝謝你…在山裏的那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一定要活着回來告訴你:每一件禮物我都很喜歡,我很貪心的,它們我可都要帶走了,就當你提早又送了我十三年的生日禮物……”

儘管措辭委婉,但她絲毫不會曖昧,沒有誰能象她那樣,能將溫柔和絕然揉合到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是的,明白她那些語意中的一切,只是…又怎麼能放手,怎麼能想像她離開永不再見?怎麼能承受那垂死幻滅一樣的痛苦和荒蕪……

一想到這裏,帳篷內昏暗中的四阿哥猛地從床褥上坐起來,他的雙手抱着頭,十根手指痛苦嵌入髮絲中,“讓我能變成最強的人,獲取絕對的權力,有資本來留下她,擁有她……”內心和靈魂深處都在發出這樣的呼號。

彷彿有了什麼呼應,忽然聽到遠遠地有叫喊的人聲,伴隨着零亂跑動的腳步聲,劃破了夜裏的寧靜。

“高無庸,外頭出了什麼事?”

“回爺的話!高福已去打聽了,很快可得迴音。”

意識到肯定有事發生,四阿哥心裏有點不踏實,起身穿衣穿鞋,方穿戴妥當,就聽高福氣喘吁吁地跑來稟告:“爺,聽說是剛剛勇慧親王遇刺,營地在搜刺客。”

在一瞬間,周身的血都冷了。

四阿哥努力定了定神,才顫聲問:“她人現在如何?”

高福惶急道:“事起倉猝,還不知道……”

四阿哥已衝出帳外,有人比他沖得更快,相鄰的帳篷里光裸着上身的十三阿哥連鞋都沒穿,沖了出去。

這時,夜空中忽然傳來幾個太監合唱般的傳旨聲:“皇上有旨,各駐區宵禁界嚴,所有人等各居各帳,不得擅自走動,有禁令不遵者,斬!有妨礙盤查者,斬!有擾亂人心者,斬!有……”

尖利的高嗓門輪番播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凄厲、陰森。

“十三弟,回帳吧……”

十三阿哥眼珠都紅了,俊美的臉都被痛苦所扭曲,低吼着:“到底是誰?這樣容不下她,三番兩次地要殺她?”

是誰?我也想知道。

大帳內的江明月細思經過,卻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也鬧不明白,到底招誰惹誰了,正在夜色中望星空冥想,忽然一陣疾風過,被人飛撲在地抱滾出去,原先站立位置的後方已密插了幾枝尚在微顫的箭桿。

發現抱着她的正是吳塵,在他攬抱中翻翻滾滾地暈頭轉向,與地面接觸時磕碰得有些生疼,富察靳勇李衛等喊“有刺客”的聲音響起,很快地,吳塵抱護着她退入大帳。

看了看帳內陳設的攻防性,吳塵將她放在靠膳桌旁的一張獸皮毯上,焦急而關切地問:“傷着哪兒沒有?”

江明月動了動手腳,皺眉道:“零件都在,就是給磕得有點疼。”(其實她外衣內穿有新制的防護合金纖維軟甲,只要沒有重創頭顱部,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你在這裏別動!”吳塵的臉上浮現一層殺氣,立起身要走。

“幹嗎去?你?”

“除後患。”

“骨頭長好了嗎?不準去!你得讓李衛他們也有機會露一手。”

“追蹤尋跡鎖定目標,我是最好的。”

“知道你最厲害了,可我覺得現在我象個‘刺客磁鐵’,但凡往那兒一站,方圓百里的刺客全會象鐵釘一樣嗖嗖地撲過來,所以,你以後有的是機會。”

吳塵忍不住被逗笑了,道:“你倒看得開。”在她身邊盤膝坐下,又問道:“有什麼煩心事嗎?這幾天總見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夜觀天象’。”

“後天能到熱河行宮了,我會得到一個答案,也不知是凶是吉。”

“那天象中可有啟示?”

江明月苦笑:“正因為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所以我極其鬱悶,恨不得學童話里的理髮師在地上挖個坑,把頭埋在坑口大叫‘國王長了對兒驢耳朵’。”

“什麼意思?”吳塵大奇。

江明月簡短扼要地講了這個‘國王長了對兒驢耳朵’的故事。

吳塵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我希望我是那個‘坑’。”

江明月微微一怔,認真地看着他,而後暖暖地笑了,輕聲道:“好!我終究會對着‘坑’說出一個秘密,那就明天吧。”

正在這時,富察靳勇、李衛等人迴轉,稟報追剿刺客的情況:駐地附近零散地共發現了五具屍體,身份還不明,從屍體旁箭壺中的箭可以辯認出與謀刺親王的箭是一樣的,五死者的致命傷處都不離喉部、心窩兩處,從創口來看象是被極快的刀鋒所殺,依出手的角度和功力來看,似乎出自同一個人,其中有一具屍體上前胸插有一把大刀,刀柄上刻有一個奇特的紋樣,似是一隻兔子抱着一隻鳥。

一隻兔子抱着一隻鳥?

江明月聞言,心頭大震!不會是巧合吧。

她抬眼看看吳塵,見其神色並無異樣,這才想到:在‘拒馬坡’吳塵是一直昏迷到最後一天才清醒,應該不會知道有關‘嫦娥湯’的事情。

難道真是甘鳳池來了嗎?可他是用劍的啊,不過也難說,殺了人又棄刀,這說明刀並不是使刀人鍾愛的兵器。

如果是甘鳳池,他來這裏做什麼?肯定不會是來殺我的,難道是長平公主還念念不忘報仇,派他來刺殺康熙的?這個執着的笨女人,我勸了她那麼多,她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可如果甘鳳池要刺殺康熙,為什麼要用那把刀來告訴我他就在附近,他就這麼信得過我?認為我不會泄露他的行蹤?

等等,那把刀卻在刺客嫌疑人的身上插着,難道他是在暗中保護我?

如果殺那五個人的人真是甘鳳池,那他知不知道究竟是誰想要殺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明月傷腦筋地推測着種種可能性,並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答案,只是隱隱感到在未來的漫漫前路上等着的似有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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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明月光(殊色清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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