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上古密宗
西北之地,殘陽如血。
藍天將最後一道日光遮住,星空好似就在腦頂,西北有日月合壁的景象,一年中大概有百天晝夜不分,太陽月亮一起出現,即使到了晚上十一點,天空依舊明亮如白晝。
這片土地除了官府和武林盟主,實際被威震天下的三大藏傳佛教所統治。
胎藏宗。
黃金蓮座上,一少女眼眸清澈見底,如不起波浪的湖面,身心純凈如琉璃,她是世間最純凈的童女,最好的鼎爐,自小被喂以秘葯,禁閉在此處,不通人世,不知自身男女。
“養了你這麼多年,是該獻身於我了,能造就一位神靈,你不冤。”
活佛等這一天很久了,苦苦養二十四年的鼎爐,看着她從孩子成長到現在,就像養育自己的女兒一般,此時卻要舍了她,去捕捉冥冥未知的東西。
人心都是肉長的,活佛沒有孩子,這少女就是他親手養大的女兒,比親生的還親,可相比拳術上的成就,再不舍,也不如自己重要。
“使命如此,吾得解脫。”少女的聲音永遠空靈如清泉,沒有人的感情,只如天道運轉一般,少人性。
即使知道自己今日要死,少女也無一絲心境上的波動,她曾掙扎過,自救過,可無用,命運弄人。
“今世所欠,下一世來還吧。”藏族佛教有轉世靈童,活佛可以做到,這一世許下的諾言,下一世逃不出此劫。
所謂因果,在他這樣的高人嘴裏,一言即定,天地有感,這是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福禍、命運、氣機,閉上眼,自可細細體會。
“可。”少女眼都不眨一下,算是答應了。
活佛無形中鬆了一口氣,心理這關算是過去了。
沒有絲毫猶豫,身子一躍就要上黃金蓮座,但在半空中突然又強行止步,因為氣機感應之下,曉得外面來了兩個攪局者。
“真言藏布,智海藏地,你們倆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胎藏宗,小心今兒讓你們有來無回。”活佛早已料到有今日,算定人心變化,所以佈置了手段。
果然,就算日月合壁的佛,也無法擺脫貪婪二字,被誘來了。
“胎藏卡巴,我們等這一天很久了,如此童女,怎麼能沒有我們的份兒呢?”
“就是,大家同出一源,多少要分一杯羹嘛。”
兩位日月合壁大高手如此不要臉,也是奇葩了,說明有東西對他們的誘惑,足以使人丟掉臉皮。
胎藏宗的胎藏卡巴,密教的真言藏布,金剛宗的智海藏地,藏密三佛。
“你們倆痴心妄想,如今天下武會召開,你倆不應邀去參加,反而在這裏浪費時間,不給尚天歌面子,小心拿你們開刀。”
“你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今日過後,我就是神靈,尚天歌都未必是我對手。”活佛低眉善目,似老僧入定,但骨子裏的霸氣卻不弱。
“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吞天,先過了我們倆這關再說吧。”
同是活佛,同修密法,儘管對拳術和佛理的理解上有細微差別,但大家半斤八兩,一對一形不成碾壓之勢。
可此時二打一,雙拳難敵四手,攆得活佛上竄下跳,好不狼狽,拼盡全力搏殺,密手連出,請來時輪金剛降世都於事無補,因為其他兩位也有各自護法神,最後只能望風而逃。
“有些不對勁,以胎藏卡巴的為人,一定早已料到我們會來,他怎麼會沒有準備?”真言藏布一身鮮紅袈裟,禿頭反光,銳氣盎然,一看就是好戰者,此時心有所感,精神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對手,他們三大活佛共處五十年,誰不曉得對方的德性?
“管他什麼準備,先吸了這童女再說,我家裏也養了一尊,你也有一尊,我們倆不必爭,胎藏卡巴定在暗處看我們兩敗俱傷,我們偏偏不隨他的願,一人吸一半就是。”
智海藏地不廢話,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好不容易打退活佛,事到臨頭又退縮,神經病?
直接上去就撲,對少女上下其手。
有人帶頭,真言藏布也不慢,直向少女咬去,似要吃人。
隱於暗處的活佛似動非動,演戲逼真,看上去隨時準備出手搏殺兩人,伺機而動,實際,臉皮下卻掩藏着深深的笑意與詭譎。
做了將近三十年的局,今日終於有成就了。
藏密流行雙修法門,幾乎只要是弟子都會這手能耐,連他成就神靈的法門也脫離不出此道。
黃金蓮坐上,瘋狂褻瀆少女的二佛好似得了失心瘋,眼眶通紅,他們不知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按照身體最本能的指引行事,有無法拒絕的東西吸引他們。
然後,雄壯的身軀越來越廋,精神越來越衰,直到被吸成人皮,連骨髓都被吸走了。
而少女,身軀越來越濃縮,像是藏密大圓滿得到了成就,以智能火焚燒異熟肉身,將要虹化而去。
活佛笑得瘋狂,從兜里拿出秘葯給少女喂下,在蓮台下走轉,似在進行一種祈禱儀式,那兩張人皮無火自燃,接着點燃了少女,化作一道虹光被他吸入嘴中。
丹!丹!丹!
以人為爐,以佛煉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觀音丹。
活佛笑着咽下,靜靜打坐,一日之後身上靈氣漸增,有了秉山川之靈氣,承日月之精華的意境。
這種氣質,只有尚天歌才有。
只要他把觀音丹化掉,成就神靈,不難。
實力使人膨脹,飛鳥盡,良弓藏,反骨仔永遠是反骨仔。
“來人!”活佛喊了一聲。
“我佛,有何吩咐?”門外有身穿紫紅僧袍的弟子入內。
“即日起,密教、金剛宗、胎藏宗,合為一教,名上古密宗。若有不從者,殺!同時揭竿而起,你去當皇帝,叛出太淵,成立佛國,廣收信徒,宣揚教義,待我成就神靈之日,我們,將恢復榮光。”
“我當皇帝?”這弟子呆了,幸福來得太突然,直接被砸葷了頭,腦袋暈暈乎乎地退下,只覺人生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