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點不習慣
李夜白送的藥材已經喝了好幾天，蕭青蔓明顯感到這副身子骨已經不同於往日的羸弱，小臉上如同染了胭脂一般，更加的紅潤。
往日三小姐身形消瘦，如今日日按時吃飯，葷素搭配，再加上白芷一手的好廚藝，倒是也有了平常少女的珠圓玉潤，越發顯娉娉裊裊，似那二月初的梢頭豆蔻。
夜裏，蕭青蔓在園中運動后，便去沐浴，現在跑完步后，也不會同開始一樣氣喘吁吁。
沐浴，她獨自一人斜靠在床欄上，藉著燭光在燈下看書，突然窗外傳來一陣響動，蕭青蔓連忙驚起，往窗外望去，只見屋外風吹的樹影搖晃，沙沙作響。
蕭青蔓又躺下，假意看着手中的書，眼睛不時往窗外瞟去，卻未有見到想的人。
“唉……”輕嘆一口氣，蕭青蔓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吹滅燭燈，合被而眠。
自李夜白送中藥來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本是生性淡泊之人，上一世亦不是深陷兒女情長之人，不過幾日未見，她倒是有些不習慣。
他不來，她亦不去。想來她也是一社之長，自是一身傲骨，又豈會做這小女人所做之事。再者，若是她貿然去找李夜白，想他瑞安王的名號和自己身為安南王李煥然未婚妻的身份，如被有心人發現，將二人告發到太尉甚至皇上那裏，怕是脫不了干係，免不得一身罰。
“哼，不過是這一世四面皆敵，他剛好出手相助罷了。”蕭青蔓在安靜地屋子裏冷哼道。
第二日，蕭青蔓無所事事在園中品着茶，白芷剛買的基本書依然看完，正等着小丫頭買新的回來。
紅菱一臉討好地領着珍珠進到海棠苑，珍珠手中端着一個托盤，被一張紅色錦帕蓋住，裏面不知放着什麼。
紅菱走上前來，滿臉喜色，只有老天爺直到她是多麼受夠了伺候這不受寵的三小姐，雖不喜珍珠，但是依然要討好她，沒不準就將她調回百花閣，恭敬說道：“小姐，百花閣的珍珠姐姐來了。”
珍珠走上前，輕輕鞠了躬，抬頭前眼中的蔑視一掃而過，輕柔說道：“珍珠，拜見三小姐。”
蕭青蔓將紅菱眼中的喜色收攏眼底，就連珍珠眼中一閃而過的藐視也瞧得請清楚楚，假意沒瞅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開口說道：“不知哪兒香風把珍珠姑娘吹到我這小破園子，讓我這小破園子瞬間添色不少。”
珍珠對蕭青蔓口中的挖苦恍若未聞，鎮靜自若地回答道：“回三小姐，夫人日日在佛榻前，誠信禮佛，親手逐字逐句抄寫的佛經，托奴婢送了過來，夫人說自已已經知曉自己所做之事處理不當，只是近日老爺將夫人禁足，未能親自未三小姐送過來聊表誠意，懇請三小姐的原諒。”
珍珠低頭彎腰，恭敬將佛經放到蕭青蔓的面前的石桌上。
蕭青蔓掀開錦帕，看着整整齊齊碼在托盤上的經書，拿起一本隨意翻開，沈氏用小篆寫的整整齊齊，足以表現自己的誠心。
不過這字嘛……和她這人一樣小家子氣，成不了氣候，蕭青蔓腹誹道，貓哭耗子假慈悲，若是平常，沈氏不報復回來已是阿彌陀佛，怕是被柳娘逼急了才出此下策，想着以前原主受到過的待遇，不知道她那一肚子壞水又要搞什麼么蛾子，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夫人的心意，我收下了，你且先走吧。”蕭青蔓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珍珠。
蕭青蔓坐着，珍珠自己站在她面前，不知為何，珍珠覺得，這眼色似乎是從高處往下俯視着她，如此強大的氣場，珍珠的大腿不自覺地顫慄起來。
“是，三小姐。”珍珠行完禮，匆忙倒退離開海棠苑。
蕭青蔓摸了摸自己的臉，想來她才十三四歲，有這麼嚇人么？
不再理會珍珠，蕭青蔓指了指桌上的佛經，對着紅菱吩咐道：“你瞅着哪兒的桌角不穩當，就用這個墊着，不夠就用剪刀剪成兩半，將就着墊。”
紅菱一聽嚇破了膽，跪在蕭青蔓面前說道：“小姐，這……這……怕是不妥，這可是夫人親手抄的佛經，你這樣怕是要招人詬病。”
蕭青蔓翹起蘭花指，拈起其中的一頁，冷眼掃視一遍，不屑地笑了笑，心想，若非真心誠意的東西，拿着也是占空間，海棠苑不大，不需要無用之物，不如墊墊桌椅，倒還有些用處。
蕭青蔓無所謂道：“無妨，我這麻雀府小，無甚麼空閑的地方將這經書供起來，你且去做就好。”
“這……這……”紅菱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猶豫不定不願起身去取。
蕭青蔓站起來，附身對上紅嶺的眼光，沖她邪魅得一笑：“記得誰是你的主子，一心二用之人沒有好果子吃。”
紅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她不是第一次見蕭青蔓這種神情了，這種被看穿地感覺，讓她內心十分不安，三小姐她知道了，知道自己一心想回百花閣。那邪魅地笑容深深印在她的心裏，激起一陣陣寒顫。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做。”紅菱緩緩起身顫抖地端起托盤，僵硬地離開園子，往裏屋走去。
看着紅菱離開的背影，不知白芷今日給本小姐做啥好吃的，蕭青蔓想到。
“吳大媽，今日有魚么？給我來一條吧。”白芷蹲在吳大媽旁邊，撐着小腦袋，歪着頭看着正在洗菜的吳大媽，乖巧地問道。
“自然是有的。”吳大媽慈愛地看着白芷，突然想到一件什麼事，神秘地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她們倆兒，向白芷勾勾手指，小聲說到：“聽說沈夫人近日要將夫人的牌位請回祠堂。”
沈夫人？夫人？白芷簡單地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府中不就只有一個夫人么？”
吳大媽輕輕敲了一下白芷的頭，說到：“我說的夫人是你伺候的三小姐的親娘。”
“啊！”白芷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驚訝地看着吳大媽，她家小姐好可憐，居然沒有娘親。
吳大媽湊向近，貼耳說到：“聽說……”
“吳大媽還說了，夫人會請高僧將小姐的娘親的牌位請回祠堂。”白芷在一旁布菜，一邊說到。
蕭青蔓夾起碗中的酸菜魚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這沈氏究竟買着甚麼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