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些往事（上）
並沒有清晨的陽光，更沒有陪伴在身邊的美人。
在陌生的地方睜開眼，如果不是胸口隱隱作痛，王艾爾都要懷疑自己是否又進行了一次穿越。
一次沒有坑爹創世神提供金手指，胡亂開掛的穿越。
當看到那個正在看着自己的金髮正太時，王艾爾知道，自己還是沒有離開這個操蛋的世界。
“早上好啊。”
昏暗的城堡中沒有陽光，也沒有苔蘚的氣味，這或許是因為它脫離大地，懸在空中的緣故。
這個環境普通到沒有一點特色，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這間房間的佈局和布林公爵拉斯塔拉斯堡內王艾爾曾經居住過兩晚的客房有些相似。
就是，床板有些硬。
“喂，你的救命恩人在向你問好，你好歹給個回應吧？”
“哦哦，真是多謝了，不知道小羽的情況如何？”
“態度真冷淡啊，公主殿下如今一切安好，不過太過勞累，也受了一些輕傷，所以就沒讓她陪伴你，不過這小丫頭居然以皇室之名下令，讓我來看着你……果然混到公爵就來隱居，爵位還是低了一些么？”
“那就好……”
“喂喂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只關心你守護的公主殿下么？你好歹問一下我是怎麼知道她就是公主殿下的吧？你這樣一點好奇心的樣子，真的讓人很難和你交流下去啊。”
王艾爾突然反應過來，這位凱因公爵可是個大話癆。
再看向正在朝自己微笑的他，王艾爾艱難地露出笑容。
“多謝凱因公爵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現在有些疲乏……”
“喂，你的天賦很高，有沒有興趣和我修鍊魔法？還有，順帶一說，你的傷不是我醫治好的，魔法從來沒有治癒肉體的功能，唯一能夠提供的就是精力，就如同神聖法術一般都沒有殺傷性，只能對魔法師或者深淵生物有殺傷性一樣……”
“等等，如果不是閣下……”
“是我啊，小子。”
王艾爾這時才發現，自己床榻的另一側，是一張老邁面容，而且那張臉上有些憤怒。
不過，王艾爾卻很喜悅。
“丘庫祭司！”
“不錯，你小子的傷可是我治好的，結果你的眼睛怎麼一直往那邊瞧？”
“真是抱歉，真沒想到祭司先生居然逃脫了一劫……”
王艾爾流下了兩滴喜悅的淚水，耳畔卻一直響起一個嗡嗡嗡的聲音：
“這傢伙丟下你們去把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兒屍體從火海中救出來，你感謝他幹什麼？如果不是我擊退了那個魔鬼，只怕你們現在早就沒命了。還有，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看着我的臉，這是禮貌。”
“凱因閣下，你很吵啊！”
王艾爾與丘庫二人齊聲叫道。
終於，在安撫了這位大發善心讓自己住下的凱因公爵后，王艾爾才詳細得知了昨夜自己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一切。
“也就是說……還是讓那個拉爾夫逃走了啊。”
“那個魔鬼叫做拉爾夫嗎？你之前和他交過手……不對，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對於這位凱因公爵敏銳的觀察力和思維能力，王艾爾意識到自己如果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有些事就絕不能隱瞞。
更何況，從他昨夜出手與魔鬼交鋒來看，怎麼也不會是魔鬼那方的陣營才是。
“以人類的軀殼作為媒介……”
“沒錯，真相就是這樣。”
在將對莉雅說過的那一番說辭告知這兩位救命恩人後，丘庫就變成了一塊木頭，獃獃僵在那裏。而活了幾百年，見過不少世面的凱因公爵則皺眉深思，看樣子似乎是相信了王艾爾所言。
“沒想到，深淵居然研究出了……這種方法，不過那個安爾德是如何打破神魔之誓的呢？”
“神魔……之誓？”
王艾爾隱約記得在萊茵鎮時，為了更加了解這個世界的歷史，曾經聽鎮子裏一些信奉神靈的老人說過。那些神靈一個個名字古怪，總的來說與王艾爾聽說過的希臘羅馬神話中奧林匹斯山諸神頗為相似，分司權力、財富、戰爭、美貌一類。
王艾爾本還以為，那隻不過是傳說，畢竟他可是真真切切見過創世神的人。
但是，聽凱因公爵解釋，似乎這個世界還真存在諸神。
這些諸神還與魔鬼們簽訂了一個已經變成傳說的協議，那就是凱因公爵口中的神魔之誓。
“就此，諸神飛升天空，魔鬼隱遁深淵，雙方再不插手人世間事，此便成為了天地之秩序……當然，這也只是書上記載的。不過因為人間空氣中還有一些飄散的魔力，所以諸魔在地底的傳說在我們魔法師看來，頗為可信。”
接着，凱因又指向剛剛有些緩過神來的丘庫祭司。
“他們所信仰的諸神，也能有與他們之間有一些微弱的感應，那就是神力的存在，所以說，在他們看來，諸神在天空中的傳說也頗為可信。”
“等等，那武技又是怎麼一回事？”
“武技？那是依靠內力……我們魔法師一般稱之為能量發動的能力，怎麼，你不想學魔法嗎？非要我傳授你武技倒也不是不行……”
王艾爾腦子突然有些跟不上凱因的思維，他趕忙晃了晃還有一些昏沉沉的腦袋，在稍稍清醒過來之後，盯着凱因公爵問道：
“等等，我什麼時候答應成為閣下的徒弟了？”
“沒有嗎？我可是一開始就問了你啊，怎麼樣，同意么？”
“我需要確認一下，閣下為何要收我為徒？我如果答應，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經過數次欺騙，王艾爾此刻已經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這任何人自然也就包括了他的救命恩人凱因公爵。
但凱因公爵卻彷彿聽不懂王艾爾在問什麼，歪着腦袋說道：“什麼什麼代價，我看你天資不錯，所以就想要收你為徒咯？你這是什麼眼神？是在質疑我的本事么？按照人類世界的強者排行來說，我好歹也是能夠排進前三的十二級強者好吧？成為我的徒弟有這麼辱沒你的名聲么？”
“沒什麼，需要拜師禮嗎？”
“這個倒是不用，修拉格斯當年……”
看見凱因公爵面色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聲音也瞬間啞住。王艾爾自然明白原因，他偷偷瞥了丘庫一眼。
果然，丘庫祭司此刻眼神中盈滿哀傷。
“真是抱歉啊。”
丘庫祭司莫名的抱歉，卻給這間房裏的更添了一分哀傷。
王艾爾看見凱因神情的微妙變化，也大概猜到了凱因昨夜出手的真正理由。
這位凱因公爵，其實一直留意着他的徒弟吧？
“拜師儀式就不用了，你先養好傷，我就教你如何感知魔力。”
說完，凱因公爵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丘庫與王艾爾兩人。
“他其實……是個好師父吧？”
“是，也不是，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人身上，總有一些傳說，總有一些故事。”
“不如……說說那些故事吧。”
或許是感覺二人同時沉默下來，會有一些尷尬，再加上王艾爾對這位“師父”幾乎沒有一點了解，於是便向丘庫懇請道。
“好。”
丘庫祭司爽快的答應了，王艾爾看着丘庫渾黃無神的雙眸，可那股深深的自責，並沒有從他的嘴裏流露出來。
凱因公爵的名字，這四周小鎮其實都有人知道的，事實上，奧利茨小鎮在惡魔城修築之前，就是凱因家族統治下的一個小村莊。
那個時候的高登·凱因還很年輕，並沒有繼承父親伯爵之位。他留有一頭金色長發，長着一副英俊的容貌，雖然因為修習魔法，導致整個人有些蒼白瘦弱，但卻也給他平添了一種病懨懨的帥氣。
關於他的畫像，還有一副留在教堂中，不過因為昨夜那場大火，如今恐怕已經變成灰燼了。
後來，當是還是老公爵繼承人的凱因，踏上了前往帝都的道路。
之後，就再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老公爵逝世時，忠心的耿耿的管家到過一次帝都，並且取回了皇詔。
凱因伯爵，晉陞為凱因公爵。
原因，則是在當初帝都的皇家魔法協會之中，凱因立下了大功。
不過，那個盛極一時的皇家魔法協會，也正是在凱因活躍的時候，被當時的皇帝奧古拉二世下令解散。
在那之後，教會的力量就蓋過了魔法協會，就在奧古拉二世接受大主教洗禮的時候，凱因公爵也騎着瘦馬回到了奧利茨小鎮。
當時，距離他離開奧利茨小鎮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但他卻依然容顏不改。
“你知道，我們這些信仰神明的人，或者是他那樣修鍊魔法的人，都會老得比別人要快，因為無論是我們直接使用的生命力，還是他們將生命力轉化之後，產生的魔力，其本源都沒有什麼差別，使用神聖法術或者魔法數量越多，我們也就衰老得越快。但只有突破了十級高手大關的天才，才能夠使用這世界上稀薄的魔力。”
“當時，凱因公爵就已經成為了……十一級高手？”
“不，在傳說中，他當時就是已經觸碰到‘天人之際’的十二級高手。”
“天人之際？”
這又是一個王艾爾從未聽說過的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