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 30
烏爾族長在喀什、瓦普兩族長老的見證之下,向真主發誓,永遠不再攻打其它部族,然後便垂頭喪氣的率領敗軍離開。
天山草原又恢復了往日的歡樂。
帳棚外,喀什、瓦普兩族的人民正為打敗敵人而圍着營火歡欣歌唱;帳棚內,喀什族的族長卻是幾乎要肝腸寸斷、心神俱裂——
“你要離開喀什族?為什麼?!”舒翰鷹神情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臂,幾乎要將它折斷。
秋練雪隱忍着手上疼痛,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已娶妻,我若仍留在此地,只是徒增尷尬。”
“你說什麼?”舒翰鷹一臉詫異。“我什麼時候娶妻了……”
“他當然沒有娶妻。”斯文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拉夏爾背負着雙手,悠閑地晃了進來。“這些年來,他拒絕了草原上下八位公主。而我的朵娜,也是其中之一。”
秋練雪恍餓大悟,原來,“王妃”朵娜是拉夏爾王的妻子,而非舒翰鷹的妻子。
“我以為……”她低喃着。
“你以為我娶了朵娜?!”舒翰鷹有些哭笑不得。
他好不容易和分離五年的摯愛重逢,又突然得知自己有了兒子,而她適才那句話,幾乎讓他生不如死。
短短一天之中,變化迭生,心情起伏劇烈,為此生之最。
他輕嘆一口氣,伸臂將她擁人懷中。“還有什麼話,可否等明天再說。”再來一次震驚,饒他是草原上瀟洒的英雄也受不了。
誰說女人脆弱呢?深情的男人才是最脆弱的!
秋練雪聞言莞爾。她笑着搖頭,螓首輕靠在他肩上,明艷容顏漾着無比溫柔的神色。
一旁的拉夏爾看着這對經歷患難終於久別重逢的愛侶,臉露欣羨之色,嘆道:“天空之子,我真羨慕你,居然有女人願意為你冒險,即使她以為自己無法得到你。”
“我的朱雀一向如此。”舒翰鷹微笑伸手輕撫她的秀髮,眼中閃着驕傲。
初見她的第一眼,就為她的熱情驕傲而傾心,即使當時她的心裏想的是另一個男人。
“喀什族的朱雀,如果你有姊妹,我願意捨棄我的八個妻子、十二名小妾,來求得她勇敢忠貞的芳心。”拉夏爾一本正經地說道。
秋練雪聞言不禁笑了。
喀什族的朱雀,她喜歡這個新的稱呼。
“兩位族長,快來吧!”一名喀什士兵走進來說道:“族人們正在喝酒賽歌呢!
拉夏爾聽了笑道:“怎能沒我的份呢?我的歌聲可是全瓦普族第一的!”說完便負着雙手悠悠閑閑地晃出了帳棚。
“一起來吧!”舒翰鷹向她柔聲說道,朝她伸出了手。
她微笑,將柔荑交在他寬大的手掌中,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
夜色下的天山草原上,喀什族和瓦普族的帳棚之間生了一堆大火,男男女女隨着音樂唱歌跳舞,極盡歡樂。
舒翰鷹和拉夏爾兩人坐在正中的族長席位,而他身邊則坐着有些局促不安的秋練雪。火紅衣衫映着她明艷容顏,在青眸的喀什族長身邊,更加醒目顯眼,馬上吸引全場男子的注意。
只見一名喀什青年手上拿着花束,走到她面前,青年滿臉傾慕之色的向她說了一串的喀什語。
她略顯僵硬的點頭,聽不太明白這名青年在說些什麼。
“他說,佩服你的智慧和勇氣,還有,”舒翰鷹為她翻譯時停頓了一下,唇邊綻出微笑。“很高興你成為喀什族的姊妹。”
一旁的拉夏爾聽到了,笑眯眯地望着他們兩人,唱起歌來了:
“雪白的花朵,像天空之子的心——
潔白又無瑕。
火紅的花朵,像天空之子的情——
火熱又深刻。
天藍的花朵,像天空之子的心胸——
寬闊無垠。
他走遍天下,
是消滅敵人的大英雄,
只有他、只有他能採到——
雪山頂峰上鮮艷的花朵。
只有他、只有他能得到——
朱鳥高貴的芳心……”
秋練雪的喀什語有限,當然不知拉夏爾正在歌頌他們之間的愛情,只見舒翰鷹微微一笑,也開口唱道:
“我的兄弟——
他唱起歌來,
藍天上的鳥兒也會下來,
滔滔的江河也停留。
我的兄弟——
是草原上最敏捷的黃豹,
是天山上最嘹亮的歌手……”
拉夏爾聽了他的答歌,哈哈大笑,熱情的一把擁住舒翰鷹,笑道:“天空之子,好兄弟!”
兩族的族民見此,皆歡欣的同聲唱道:
“高高的山上,
勇敢的雄鷹飛翔。
綠綠的草原上,
敏捷的黃豹奔馳。
他們在此會面,
相逢在天山的山腳下,
永保草原人民的幸福,
永保草原人民的幸福……”
舒翰鷹聽了臉露微笑,起身走下了族長的席位,向他的族民們走去,開口唱了一段愉快的答詞,豪邁的歌聲滿是暢快之意,讓人聽了不禁心胸為之一舒。
仍輕鬆坐在席上的拉夏爾則是向她眨眨眼,說道:“美麗的帕雅,因為你,我已經許久沒聽見他唱歌了。也因為你,使得草原上能再度聽見天空之於豪爽的歌聲。”
她不知該如何應答,便對這位英俊和善的族長微微一點頭。
“草原人民喜歡以歌唱問答。”回到席位的舒翰鷹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向她解釋。
她聽了笑道:“看來,我得練練唱歌才行。”
火光下,映着她明艷的笑靨,舒翰鷹心中一盪,不禁伸出手,輕撫着她的臉頰,說道:“我的愛,你不必唱歌就足以奪走所有男人的心魂。”
秋練雪沒有回答,微微一笑,在火光下更增麗色。
舒翰鷹傾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到我帳棚里來吧!”低沉的聲音含抑着熾熱的情。
如此直接的求愛之言,令她不禁雙頰火熱的低下了頭,火光照在她纖白的頸項上,映出脂粉般的紅暈。
舒翰鷹見她露出罕有的嬌羞美態,再也把持不住,立即伸手輕摟着她的纖腰站起身來。
不久,兩人牽着手悄悄離開了歡欣歌舞的人群,遠離火光,依偎的身影漸漸沒人帳棚布簾內。
而仍在營火邊的拉夏爾,正不亦樂乎的對着一名喀什族的姑娘唱着求愛之歌。
帳棚內,洋溢着暖意春光,是久別的相思,是不變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