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做我的狗
花冠抵抗軍中原力覺醒者不少,但在李昂新發明的招數“在這停頓”之下都沒有反抗之力,不僅原力受制連身體的反應都變得異常遲鈍,身體要在大腦發出指令過後很久才能反饋。這讓所有人都驚恐萬分,要是敵人在這時候發起攻擊,他們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人魚肉。
申京浩(教授客串)只用一秒就讓自己的情緒從難以置信變成了理所當然,因為他看到了一張帥氣的臉,也認出了那個人和他手中的劍。他自認為本事還不如高德偉,連高德偉都一劍死在李昂劍下,他就更加沒本事攔下對方了,所以看到李昂出現之後他心中連掙扎一下的慾望都沒有,放任一種名為“認命”的情緒肆意蔓延。
雖然知道事情完全沒法掌控,但該面對的還是必須面對,恢復了行動能力后申京浩硬着頭皮打開了了黃美英所在的指揮車,臉上掛着赴死前的最後一抹從容走了進去,男人都是一樣的,知道必死便希望能硬着死。
眼前的一幕讓申京浩睜大了眼睛,他所想像的殘暴畫面沒有出現,車裏的黃美英跟李昂相對而坐笑靨嫣然,根本就是相談甚歡的樣子,弄得他準備好的表情與台詞全用不上,愣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原來你們在聊天啊。”
“是啊,在聊天。”李昂微微一點頭。
“觀察使大人,這位是我們花冠抵抗軍的顧問申京浩先生,雖然一直名聲不顯,卻是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呢。”黃美英見到申京浩進來並沒有意外,若換做一般的護衛,遇此狀況怕是早就逃命去了,可申京浩在她身邊做事並不只是錢的事,還有愛與家庭(血與榮耀,愛與家庭,不知道的請自行百度,紀念老佛爺)。
“在李大人面前,哪個敢說自己是有本事的。”申京浩聽了黃美英的話只有苦笑,剛才被人用原力制住不能動彈,好半天才恢復活動能力,在這種情況下說他有本事無疑是極具諷刺意味的,可惜的是他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李昂倚在靠背上滿意地點點頭,他這番做派不是因為別人的吹捧,而是因為這群掛羊頭買狗人的抵抗軍分外配合。跟聰明人打交道總是很舒心,黃美英是知道反抗不了也逃不掉,所以格外聽話,對他問出的問題幾乎有問必答,只不過真話還是假話就需要靠他自己去判斷了,“人的能力是沒有極限的,可只要確定了自己在什麼樣的層次討生活,擁有確當的實力就足夠了,強了弱了都是問題。”
“大人所言極是。”黃美英笑着贊同道。
“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了,今天親自來這一趟,是為了讓黃小姐幫我一個忙。”李昂本意是將主事的人抓回去好好審問一番,問出話之後當作證據讓背後指使的勢力難堪,順帶再藉機向國內要一筆好處,然而等他真的見到了人,卻又發現了短線投機操作所無法實現的長期利益。
“能讓大人您開口說幫忙的,必然不會是輕易辦得到的事情,在奴家面前提出來,怕是要讓大人失望的。”黃美英忽然覺得心裏很慌,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她現在兩隻眼睛一起跳。
“小事,做我的耳目,做我的爪牙,做我的狗,如何?”這聲音像是看着誘人,聞着甜膩的毒藥,哪怕明知下一刻就會穿腸爛肚,也讓人有種立刻仰頭喝下去的衝動。
黃美英是個愛笑的女人,她從不覺得笑真的給她帶來過好運氣,但這好看的笑卻是她作為一個漂亮女人最大的武器。平生第二次,她怕了一個笑容,一直以來哪怕對着鏡子裏自己的假笑她也沒有如此失措,可李昂的笑那麼真那麼純,卻叫她生出一股由心而發的毛骨悚然,上一次還是站在笑佛坐像的面前。
兩個笑容的含義在黃美英的眼中是相同的:要麼皈依我,要麼下地獄。
“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黃美英咬了咬嘴唇,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成功過無數次,在男人面前無往不利。
“我喜歡玩笑,卻不喜歡開玩笑。”李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細微的呼氣聲中竟有捉摸不着的慈悲意味,如同預見了悲劇的先知,“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有一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都一樣。”
“就沒有一種人能跳脫其中嗎?”黃美英反問道。
“在我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無用的,一種是有用的,如果你說哪一種能跳脫其中,那當然是無用的那一種。”李昂撇了一下嘴,做了個孩子般的遺憾表情,“那麼你呢,是哪一種人?”
李昂話中有未盡之意,無用的人都要死,所以才不用做非做不可的事情,黃美英懂了,所以堅定地點頭,她也明白李昂在什麼方面需要她,“我就是您的耳目,您的爪牙,您的鷹犬,就從現在起。”
“好吧,先跟我說說你們輝煌聯邦有什麼打算。”李昂終於不再擺出高深莫測的樣子,變得直接了起來。
黃美英的心中十分后怕,她來自輝煌聯邦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早在十年前她就穿過重重星門到了科雷亞,通過上峰的操作成了諾斯克安插在科雷亞中間諜的女兒,後來又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桑夷人策反,後面在羅生留學歸來后又與那邊保持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作為一個四面間諜的她身份十分隱秘,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在這十年間多數都已經死亡,僅剩的那幾個也早就躲了起來。
“大人是怎麼知道的?”李昂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帶着極其明顯的目的性,黃美英不會覺得對方是靠猜測來詐她,卻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如果是情報方面的話她只能說光晨的觸角伸得太深入了。
“作為一個因為而需要低調的女人,你總是穿得很花俏,就連這身防寒服也配了條撞色的圍巾,之前在安東都護府初見你我以為你是只燕子,但現在卻發現你擔當著一個絕不可能由燕子來扮演的重要角色,那麼我一開始的猜測就錯了。你這樣的打扮完全是因為從小耳濡目染而生成的時尚感,你來自輝煌聯邦而且能接觸到那邊的最新消息,所以才會配這麼一條緊跟潮流的配品。”李昂從不看證據,只看結果。
“我想我會成為一個很有用的人,從改掉壞習慣開始。”黃美英信服地鞠躬。
李昂丟給黃美英一個極小的晶片讓她插進通訊器里,然後便帶上V.S走了,他讓黃美英在龍白星上繼續之前的活動,以便完成他的佈局。黃美英看着倒在地上已經咽氣的申京浩,不由得有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是她提出滅口的建議害死了申京浩,但她卻又明白自己跟申京浩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她們都是波浪上的浮萍。
“那個人可信嗎?”V.S並不像李昂那麼樂觀,她覺得那個女人事後一定會耍花招,或者想方設法擺脫他們的掌控,就算真的聽話也不一定能帶來多少幫助,李昂放對過方還不如殺掉來嚇唬嚇唬不安分的猴子。
“她不是個蠢人,知道該怎麼選的。”李昂一聳肩,哪怕拿到手上的是虛假情報,也足以讓他分析出不少東西來了,“而且你不覺得她笑起來很可愛嗎?”
“那您怎麼也不能放任她們襲擊咱們的礦場和運輸站點啊,這樣不是降低生產效率么?”V.S全程旁觀了李昂和黃美英的談話,按她自己的想法,這時候應該是清除隱患整合實力的關鍵時期,一切都該以快速做好戰前準備為核心,可李昂卻沒那麼安排。
“輕鬆得來的東西往往是不被珍惜的,有這麼一檔子事擋着,我延緩移民入籍工作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龍白星上的棄民也會生出針對桑夷的同仇敵愾之心,這對以後的行動大有好處。”李昂讓黃美英以桑夷的名義進行破環活動,並授意她出手的時候多殺傷一些無辜者,時候他再站出來表演一番,引導着民心跟桑夷對立起來。
“可是以超噬礦產量大減為代價,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啊?”V.S還是不贊同李昂的做法。
“龍白星上有的超噬礦事情,其實國內早就探明了,他們打主意打了五十年終於看到希望,會甘心從我手上等貨?”李昂自從被認命為觀察使以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這個位置是過度用的,各方爭奪得太激烈而且誰都不肯讓步,這才讓他這麼個紈絝的二世祖來站到前台。等到局勢明朗光晨掌握了局面,他會是第一個被踢出局的,所以其他人都着急就他自己不急,有了襲擊事件他正好可以縮減超噬礦的供給。
黃美英的出現也給李昂提了一個醒,超噬礦對軍力和工業實力的提升十分明顯,光晨強勢拿下龍白星的做法已經讓輝煌聯邦和榮耀同盟感到不安,若是兩邊不顧裏海約書中的和平協議,站到桑夷背後去提供支持的話,這場局部戰爭將會演變為泛星海戰爭,不僅光晨的發展大計要再次受限,周邊的國家和地區也都要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