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二一(雪化風殘)

《戰地生涯》二一(雪化風殘)

道成眉頭一皺:難道是他倆?

冷風:岳父,您認識他們?

道成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之前聽師父曾提起過他倆,但不敢確定。

冷風:也就是說,如果確定的話,那你們仨就是出自同一師門?

道成點頭嘆氣:這如今是什麼世道啊!外有日軍侵略,內有同門相殘,豈有不敗?

冷風:何不上前點破?

道成擺了擺手:還不是時候!

江保向冷風大喝一聲:你們樂隊在那兒愣着幹嘛呢?此時不奏樂,更待何時奏啊?

於是冷風組樂而起,譜一首英雄的戰歌,混身豪邁****十二萬億分精神,如臨前線的戰場,把鋼刀插進了鬼子的胸膛。

是確抖落一件外袍,旋風闊步而上,招式和冷酷有些類似,卻偏死板,沒有冷酷瀟洒;扶風帶雨而上,卻未能站穩腳跟,一個后踉蹌差點從十一樓跌下,還好冷酷及時出手,牽過一帶拴至銀龍栓上,方才保住一命。

冷酷轉了轉身看了看他的打扮:不錯,有錢人家,還勇氣可嘉,這麼高,誰跌下去都不好受;若是沒點基本功,也不敢輕易來犯。

是確:出招吧!既然都來了,難不成讓我空手回不成?

冷酷:探旋風掌而出,落在是確的身上,是確一個隼旋翻,再長空博擊而還,以一記魚臨門彈飛,對腳蹬向冷酷;冷酷抱腿而退,一個拖拉翻,是確一個機翼旋落地,彈指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怎麼樣,怕了吧?若你認輸,我可放你一馬!

冷酷哈哈一笑:我冷酷從不懂什麼是怕,也沒什麼讓我覺得可怕的事,你的功夫和頂冠的很類似,但他也輸了,在我看來,我破你如彈指灰飛間,你若識相,主動從這裏下去,可少受些痛苦。

道成看出了兩人的相惜的對壘,於是便擔心道:你們都要點到為止,不可傷及性命。

否極聳肩一笑:你們看,有人慌了。

揪毛:師弟,還是你調教有方啊,是確賢侄那麼勇猛,我看着都慌了,豈有那冷酷不輸的道理?別說是他那外公看了慌,是個路人都替他緊張。

否極:他外公?也太年輕了!

揪毛:年輕好啊,所以還是他師父呢!

否極:我怎麼感覺到那人氣質不凡,好像似曾相識。

揪毛:我也有一種好像在哪兒見過的感覺,他不會是?

否極也領會到了,低語對揪毛道:師兄,這事不要太張揚,若搞不好,會暴露師父的行蹤,還記得咱們出師時,師父警告過咱們,不可再泄露他的名號,讓他官清這名號隱退淡忘於江湖。

揪毛:這也是一種無奈和絕望,若不是亂世,誰又願躲躲藏藏?

擂台下探討得火熱,擂台上打得沸騰,樂手們跟着比賽的起伏搧弄着高潮;冷酷那行雲流水般的動物組合拳種,已是把是確打得沒有退路,是確只得繞着圈和冷酷周旋着。

冷酷站在擂台中央,示意是確自行從十一樓跳下去,是確確感覺到自己不是冷酷的對手,但就這樣草草地結束,又沒法向父親交待,更是對自己關門武學的一種侮辱,怎麼想都不對,那還不如拼了,或許還有希望。

是確佯裝跳樓,一個後空翻反彈回舞台,猛撲向冷酷,冷酷側台一腳迅速抽離,再旋轉腳跟頂在是確的胸口處,再一個龍擺手將是確打翻在擂台上,自己卻一個燕雀翻坐在龍背上。

突然一股青煙冒起,龍騰閣樓,台穿底漏,冷酷坐在銀龍背上,被機關送上了第十二層金鳳身上,是確卻灰溜溜地從雪地里鑽了出來,帶着滿身的傷痛與負累,望着神氣的冷酷不住地搖頭。

冷酷酷酷地坐在十二樓的金鳳上,底下的人姿勢保持着統一~中指穿過拇指與食指的中間,代表是零永遠大於一;替他威風地叫道:還有誰!

冷酷在金鳳上跟着樂音舞蹈,把最後一個結束的動作停指向人群中不起眼的拐角;按規則,最後一關的選手是有權挑選對手的。

所有的人都詫異地把眼神打向了拐角,雪蓮更是由喜轉怒,但很快人們的心情便平復了下來,理解道:冷酷這樣選擇也沒錯,選個弱的對手,給自己加個雙保險。

拐角起身信步朝擂台瘸拐過去,被頂樓的一條綢帶給纏了上去,拐角表面上是很冷峻嚴肅,內心卻狂跳至二百五,他強掩飾住緊張,汗卻急如雨下。

拐角用綢帶抹了一把臉,鞠躬向冷酷:謝謝冷酷兄弟!

冷酷抱拳回應:別客氣,準備好入洞房的心情吧!

雪蓮見冷酷對拐角如此客氣,便大叫道:你倆把我當禮物嗎?推來推去的,半天也不肯動手。

台下的觀眾也紛紛抱怨起鬨:對啊,快動手啊!沒想到最後一關卻越發地不精彩了。

辣椒站了出來,站在擂台的平層:大家安靜,我有一計,準保比賽進程精彩,你們願不願聽啊?

觀眾:快說,當然要聽!

辣椒:這樣,按規則,贏的娶雪蓮,輸的娶我怎麼樣?

雪蓮見辣椒識趣的拉低自己的身份,便捂着鼻子笑了,風兒掃興道:小姐,妳說那辣椒這麼一說,冷酷是不是會放棄比賽認輸啊?

雪蓮止住紅光滿面的笑容,臉色頓轉煞白,吩咐起風兒:妳立刻去給我打扮打扮,應付意外的結局。

風兒很是興奮地哼着歌朝閨房走去,開始麻利地化妝工作,可知她最想嫁的人便是拐角,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如今機會來了,或許是老天開眼,或許是虔誠的祈願。

豬兒氣憤地敲打着煙袋:你是真傻還是瘋了啊?再怎麼著也不能嫁他。

辣椒把眼神盯向雪蓮,再轉向冷酷,詭異地一笑,再回頭眯眼任性地挑向父親,氣得豬兒猛吸一口嗆撅了過去;這把冷酷逼得進退兩難,是輸是贏都不好受,那就只能獃獃地防守讓拐角進攻吧!

拐角見冷酷身如鐵打,骨如金鋼,便也毫不客氣地輪拳而上,模仿着冷酷的動物拳種,逐個解開再還原,被冷酷豎起大拇指讚許有模有樣。

拐角一把薅住冷酷的拇指往下掰,冷酷挑起拐角往上一頂,拐角順勢摘得了繡球;台下一片愕然,冷酷也假裝失意地收手,把拐角打翻在擂台上,可都為時已晚。

雪蓮和風兒移了個位,拐角在冷酷的推送下,帶着觀眾的噓聲向閣樓的閨房靠近;江保大喝一聲:慢!他倆不能結婚,我是他大伯啊!辣椒是他堂妹。

冷酷居高臨下大喝一聲:可是你們不是親的,只是認的,這又有什麼不可?

江保:你這個該死的臭樂師,看來你真是別有用心,信不信我宰了你?回頭看了看雪蓮,雪蓮點頭示意自己安全並退回閨房;江保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便號令江海帶人生擒冷酷。

江海的人一動,冷風的樂隊把音樂一停,收起傢伙待命;辣椒帶着路長等兄弟攔在江海面前:你們敢動我夫君一根汗毛,我要你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江海手下有一傻大個:這雪蓮島終年飄雪,哪來的太陽啊?有太陽也不見!

言罷猛衝着上前,辣椒一個破椒飛籽,辣瞎了傻大個的眼睛,他只得氣急敗壞地跳湖解火。

冷酷一個交叉腿翻彈而下,站在辣椒的身邊:願賭服輸嘛!我願意做辣椒的“新娘”,不過抗日不成功,是不得與妳洞房的。

辣椒: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的,我要對你好,直到你心甘情願為止。

幾句肉麻的話下來,在封建的時空裏,整得人們懸給給(噁心)地想吐,再看樓上的拐角,並沒有大家想像的激動高興,相反是被嚇倒在十二樓的擂台,只見大叫一嗓,新娘掀開了頭巾,原來並非雪蓮,而是風兒。

辣椒點了點頭:好一招金蟬脫殼雪化風殘,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雪蓮端莊抬步而出,退卻了一身紅妝,一襲標緻的白長裙掛身,優雅走來:喲,辣椒妹妹,怎麼又是妳啊?只准妳耍點小聰明想撿漏,就不許我動點歪腦筋逃脫啊?言罷,故意靠近冷酷,不滿地一拐。

冷酷覺得站在兩個女人身邊,很是受氣,便欲逃脫,剛一起步,就被辣椒和雪蓮雙揪着耳朵提溜了回來:想跑?除非冷不酷!

風兒笑蹲下用紅綢布將兩人蓋上,來了個親密羞澀地一吻,台下觀眾落定,送去真誠的祝福,就像是鄰家的青年結婚般地自然,門當戶對地令人欣喜。

拐角:怎麼是妳?

風兒:妳不喜歡我么?

拐角: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妳,讓妳受委屈了,以前是我的心太高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今天,我才把自己看清楚,我拐角此生最該愛的女人是風兒,因為風兒也愛我,是嗎?

風兒點頭落淚,或是感動,或是同情,兩個命苦的人,終於有了愛情,終於在這亂世中有了自己的家。

拐角牽着風兒走下擂台,走進人群在接受村民的祝福,比武招親總算是落下了帷幕,所有的人都還懵着圈,搞不懂這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策劃還是隨機應變的應對,總之攻擂的人都輸得不後悔,拐角贏得雖理虧,卻也得到了大家衷心地祝福,拐角也算是塵埃落定認命。

凡打擂之人逐個敬酒,轉眼已是十碗連干,待走到辣椒和雪蓮面前時,已是不勝酒力倒下;風兒把拐角扶進了房間,算是將就着洞房一夜。

江保把雪蓮拉進屋裏:我說女兒,咱們忙活了這麼久,就給風兒這丫頭忙了?

雪蓮:這有什麼不可?風兒也是待嫁之齡,她從小在咱們家長大,也算是咱們自家人,難不成不該給她辦場體面的婚禮嗎?難不在您讓我嫁給一個帶殘疾的拐角嗎?

江保:我的好女兒也,爹只是問一下妳,妳給我回這麼多問號幹嘛,妳說的都在理;我的意思是,在今天這麼多攻擂的人里,就挑不出一個比肩冷酷的?

雪蓮:有倒是有,不過,我怕他不願意,我不想再受一次傷了。

江保:快些說出來,爹派人幫妳去打聽!

雪蓮:不用了爹,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兩個人的事也要講姻緣不是?

江保抿着嘴:說的也是,但願妳爹還能多活幾年吧!希望能在我死之前看到妳成家。

雪蓮心酸地抿住嘴,想笑卻哭了出來,撲在江保的懷裏:爹,真的對不起,女兒又讓您失望了。

江保拍了拍雪蓮的頭:沒事的,在這亂世,能偏安一隅,苟且一生已是不易,我是怕沒個新島主來主事這雪蓮島,恐怕這安寧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雪蓮:您放心,真有那一日,我一定會舉刀上前,不會讓您受到傷害的。

江保把女兒抱得更緊:我的好女兒,妳是一個女兒身,日本鬼子有槍有炮,妳手中的刀恐怕還沒抽出來,命就沒了;再說,如果作為一個父親,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那他還不如去死了算了;只是我死後,就沒人照顧妳了,所以,妳要趕緊相個好的,結婚生子,把咱們這家業給繼承下去。

比武招親圓滿落幕,婚禮也洞房禮成,人們說來也該散去了,可沒有一個人離開,似乎還意猶未盡,似乎還在等待着事情的宣佈。

其實大家為了這次相聚,也都是抱着共同的目的來的,日軍在外圍已猖狂了好幾月,恐怕等冬天一過,這裏的太平就要不保,所以人們這次在雪蓮島抱團取暖,一來是探探大家的實力與心愿,二來是想團結一下力量,好相互有個掣肘制衡。

於是便有人藉著酒勁把話題撩開了:那日軍真是太可怕了,那槍一瞄一個準,那大炮一轟一個窟窿,那刺刀明晃晃的,我眼睜睜地見過他們屠村,真是太可怕了,老人、婦女、小孩都不放過;說這話的人正是遠圖山山匪頭子彪子的兒子~望恆。

冷酷端了碗酒走了過去:就這麼點能耐,就這麼點膽量,還要去守邊關,敢情你不是去打日本鬼子的,而是去看熱鬧的!

此語一出,引得眾伙拍撐叫好,諷刺地笑;望恆起身一把抓住冷酷,彪子上前拉開望恆的手:別動粗,他是你弟弟!

冷酷一拳砸向彪子:以後別亂占我的便宜,否則我會讓你占不了腫着走。

彪子捂着嘴吐了口血豪氣地笑道:有點意思,有點骨血,我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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