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終會斷，筵席總有散 上
“不知各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牛蠻如願以償地看着手中多出的兩冊崑崙派的古籍道法，心滿意足地收起，視線轉而投向其他人。
“貧道要返回蘭若寺，在那裏繼續隱世而居，潛心修道，你們無事別來探望貧道，有事就更不用來。諸位，告辭！”
燕赤霞接過話茬，整理好新制的裝載軒轅神劍的劍匣，背負於身，一擺手瀟洒地對着眾人告辭離去，只是目光經過牛蠻時微微一頓，輕輕頷首。
“我也要離開，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養傷順帶參悟新得的古籍，靜心修鍊提升修為境界，就不多留了，諸位告辭！前輩，告辭！”
繼燕赤霞離開，知秋一葉也抱拳施土遁離去。
隨着他們兩人相繼離去，場面一時竟詭異地靜匿下來，倒多出幾分不適來。
“道長，如今世道艱難，姦邪當道，百姓苦不堪言，道長本事超凡脫俗，若是能夠報效朝廷，匡扶正義，豈不是百姓之福祉，不知...”
傅天仇在兩個正茂風華女兒的攙扶下走到牛蠻身邊，滿腹激動的懇求，只是話尚未盡全意，橄欖枝還未遞出，揮手間被牛蠻折斷，“傅大人客氣，本座不過有些不值一提的微末道行，過慣了閑雲野鶴的閑散日子，怕是身在朝廷平白多出拖累，這世間高人無數，自有懷揣清邪揚正之心的有志之士，大人拳拳情誼貧道只能枉負，還望大人另請高明。”
“這...道長！”傅天仇動容，眼露焦急，若只是延請高人高官厚祿砸下，也能招攬幾個有真本事的術士。可他目睹牛蠻大戰在他心中嘆為天人的普度慈航且戰而勝之後，又親見牛蠻“和氣”地與知秋一葉交談，再有放肆不羈脾性的燕赤霞襯托，對實力強勁又脾性“溫和”的牛蠻實在不願放過。
畢竟這樣一個易被朝廷掌控的大高手可遇不可求。因此傅天仇張口，心性不死，頗有幾分不達目的不罷手的架勢。可惜，話依舊沒怎麼出口就被牛蠻一個大喘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不過...”牛蠻原本推拒的話語陡然一轉，“世事無常，凡事不是不可違，貧道不愛金錢，名利淡漠，唯嗜好人間才貌艷麗絕俗之物，若是大人能夠得開尊口，將膝下兩個伶俐嬌兒下嫁於貧道，到時親和一家，朝廷外事在下自是在所不辭。”
“爹！”
“爹！”
傅家姐妹目不轉睛地盯着其父，面帶憂色又浮現出女兒家被當面提及談婚論嫁時的嬌羞，其嬌柔美好之態令看慣了後世如雲美女的牛蠻也不禁心神一盪。
只是他心神如磐石堅定，轉瞬間蕩漾的心思恢復平和沉靜，眼底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牛兄你...”寧采臣在旁看得暗自心焦，尤其是捕捉到姐姐傅清風嬌顏上的一抹羞意，心急如焚，一股熱氣直衝腦頭。因為牛蠻的緣故，他與聶小倩的人鬼情胎死腹中，在機緣巧合下偶遇傅家姐妹后，因為共歷生死而情根深種。
所謂朋友妻不可欺，此時寧采臣見到這樣一幕，自是怒不可遏，喝罵斥責聲還未出口就被牛蠻屈指一彈，一道法力封了咽喉聲帶，身子如同冷硬的山石動彈不得。
傅天仇面露難色，先是怒火中燒，爾後又忽是憶起什麼，嘴唇微抿，躊躇斟酌一番，目光來來回回打量牛蠻良久，方才悠悠開口說道：“道長，此事關老夫兩位女兒的終身幸福，且容我先問過兩位女兒的意見，若她們甘願，老夫自是無有異議，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你二人可願意嫁於這位牛蠻道長？此事關重大，你們姐妹兩人不可草率決定，且細心思量一番再回復於我，至於其它瑣事自有為父料理善後。”
旋即，傅天仇別過頭看向自己如花似玉，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兩個女兒，面色冷峻，語氣嚴肅地詢問。
傅清風姐妹兩人對視一眼，細細打量面前的牛蠻，青發飄逸，身材修長而腰身挺立，只是靜立一旁渾身自有一番灼人眼球不容忽視的風華氣度，尤其是被牛蠻深邃攝人的眼神凝視，羞得臉色通紅，臉紅心跳地匆忙低下頭顱。
“唔！唔！”
寧采臣拼勁全力地發出些許輕微動靜，眼中帶着神傷和怒意，一種不妙的預感升騰而起。
果然，這股怪異感覺剛冒頭，下一刻寧采臣就如墜冰窟，傅天仇老奸巨猾，眼光毒辣，傅氏姐妹花的反應被他看在眼中，又豈有不明之理，朗笑幾聲開口說道：“好！好！好！既是你們兩人無意見，牛道長又是少見的青年俊彥，當得上一句女貌郎才，無雙絕配。甚好！甚好！”
傅天仇捋了捋鬍鬚，儼然對於這樁婚事很是滿意，牛蠻實力不凡，世上少有才俊，又有他舉薦，前途不可限量，勉強也和傅府門第稱得上門當戶對。
只是眼角餘光瞥向一側礙眼的寧采臣時，傅天仇眉頭緊鎖，對着傅清風暗中使個眼色囑咐幾句，拉着小女兒走向一邊。
傅清風略微有些不忍和帶着愧疚望着僵直不動的寧采臣，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幾次欲言又止，凝滯片刻后才狠心一咬牙，語氣堅決地說道：“寧公子，清風多謝公子連日來的照顧和抬愛，可姻緣天定不可強求，清風與公子終歸緣分淺薄走不到一處，公子的垂憐清風終是無福消受，只盼公子能早日覓得佳偶，他日喜禮自會為公子備下薄酒，還請公子賞臉一顧。”
傅清風的話如同朔骨的寒風陰冷而凜冽，似一柄柄無形利刃狠厲地扎進寧采臣的心肝脾肺胃，他不可置信得望着面前曾經信誓旦旦指天誓地的少女，痛苦絕望爬上眼角眉梢，下一刻只覺身子陡然一松，發現自己活動自如后，顧不得質問牛蠻，上前一把拉過傅清風的手腕，哀求挽留，痛不自已。
“清風，是不是你爹或者牛兄逼你，這一切都非你自願，你告訴他們其實你已經心有所屬，我們共經生死兩情相悅，我回去以後一定馬上向你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