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星際蟲王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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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升本人倒不是很在意,還替學生說話:“我上個星期剛剛開始在學院教課,在眾多教授中又顯得太年輕,學生有些不服氣也很正常。”
他這副老好人的習性是改不了了。說話間二人來到另一間稍小的培育室,是林升專屬的私人空間。
夏醇走到立着“雜交品種:動植體辣椒”標誌牌的試驗田前,作物由三種火爆辣椒和動物細胞雜交而成,小小的果實尚未成熟,隱藏在紅色的葉子下。辣椒的培育已經進行了到了最後一步,只等有人用精神力催熟,就可以採摘和萃取了。
林升做了個“請”的手勢,夏醇的精神力延展出千絲萬縷般的觸角,在初步試探后,辣椒的靈力緩緩流動,很快便接納了他,青澀的果實不斷生長,溢出層層疊疊的靈力,空氣中立刻充滿了辛辣的氣息。
林升帶着幾分激動檢查剛剛成熟的辣椒,不無驚喜地說:“成熟度很高,氣味也很純粹,說不定評級能達到S。”
無論顏色、形狀和飄散在空氣中尖銳的靈氣,這種辣椒都讓人感到望而卻步。但總歸是自己培植催生的,夏醇還是想體驗一下它是否與想像中一樣恐怖。他躍躍欲試地想要咬一口,林升急忙阻止了他。
“在做過測試之前,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如果它真能令食用者釋放出強烈的信息素……”林升頓了頓,視線移向夏醇身後,“嗯?這孩子是你親戚家的,還是你在外面‘流浪’期間生的?”
“什麼孩子?”夏醇怔了怔,忽然感到衣角一沉,低頭一看,小鬼就站在他身邊,一隻手還緊緊攥着他的衣角,像是生怕與大人走散的小屁孩。
夏醇:“……”他以為只要不把煙桿帶在身上,小鬼就不會跟着他,現在看來他錯了,這鬼出現得從來都毫無道理。
林升在小鬼面前蹲下,十分溫柔地說:“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林升,你叫什麼?”
如果不是林升長得弱不禁風,夏醇絕對一拳錘過去:“什麼爸爸,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林升仔細打量小鬼,那張嫩嫩的小臉跟夏醇稜角分明的面孔確實沒有相似之處。小鬼漂亮得過分,林升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臉蛋,他卻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靈植學家的動作。
林升尬尬地縮回手:“那他是誰啊?”
“說來話長,你真該抽空看看我的直播。”夏醇嘆了口氣,很想把腦門抵着他大腿的小鬼丟到辣椒田裏。
林升起身看了看時間:“正好我也該去接他了,去樓下的咖啡廳說吧。”
為了方便科研人員的工作生活,研究培育中心設立了專門的幼兒園。林升的兄嫂在意外事故中去世后,他撫養了他們的兒子,上班的時候就把侄子放在幼兒園裏,下班再一起回家,十分方便。
林升帶着夏醇來到幼兒園門口,一群熊孩子蜂擁而出。一個靈活敏捷的小傢伙從人群中閃出,一個飛撲便抱住了林升。
瘦削的科學家被小炮彈撞了個趔趄,差點扎了個馬步。夏醇很久沒見到基友他侄子,驚訝於小孩生長速度如此之快:“都這麼高了,上次見的時候好像只會在你叔叔懷裏啃手指。”
“夏叔叔,你記性越來越差了,”林降小朋友毫不留情地吐槽夏醇,“之前我們明明一起游泳來着。”
夏醇:“是嗎,哈哈……”
林降的注意力很快被夏叔叔身邊的面癱小鬼吸引,一路上總是盯着他瞧,畢竟連他們班公認全園最漂亮的小女孩兒也沒有這個小鬼好看。到了咖啡廳,兩個大人坐下來聊天,林降和小鬼坐在隔壁桌。
林降話癆似的一個勁兒問問題,“你的瞳孔顏色怎麼這麼淺”、“你頭髮為什麼這麼長,夏叔叔不帶你去理髮嗎”、“你是男生還是女生,穿的是裙子嗎”、“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是啞巴”……
小鬼十分淡定,一邊喝玉米汁一邊觀察旁邊的夏醇。“問題兒童”林降遭到無視,心裏很不舒服,從書包里掏出新買的筆盒一邊顯擺一邊繼續問:“你在哪個幼兒園上學,今天不是休息日,怎麼沒見你背書包?”
小鬼盯着他手裏的筆盒,指着上面的標籤說:“那是什麼?”
“你連這都不知道?這是名簽啊,貼上寫有自己名字的標籤,就證明這個東西是屬於你的。”林降好不容易吸引了小鬼的注意力,得意洋洋地把筆盒從裏到外展示了個遍:“這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沒有這個筆盒都不好意思來上學。夏叔叔有給你買嗎?他可真小氣。呵呵,我叔叔對我可好了,不管我要什麼都買給我。”
小鬼把手伸了過去,林降一副大度的樣子將筆盒交給他欣賞:“放心,不用那麼小心翼翼地看。這個筆盒材質特別好,拿着雖然輕,但就算狠狠踩上去跺幾腳都不會弄壞,我都試過好幾遍……”
“喀啦”一聲,小鬼收攏五指,像握着一張薄薄的糖紙一般將林降結實耐操的筆盒捏扁了。林小話癆終於收聲,一臉懵逼十幾秒后才反應過來,哇地一聲哭了。
一旁剛剛聽過夏醇經歷的林升正感慨他這是“小鬼纏身”,冷不防聽到侄子熊吼一般嚎啕大哭,趕緊手忙腳亂地抱住安慰。
夏醇看着小鬼隨手丟在地上的變形筆盒說:“對不起,他……手勁兒大,叔叔再給你買一個。”
林降失去父母身世可憐,平時被林升捧在手心裏寵着,此時又驚又氣,哪是一兩句話就能哄好,趴在林升懷裏不依不饒地指着小鬼說:“我就要我原來的筆盒,你賠!”
林升也是無語:“那個筆盒都快變成橡皮泥了,我給你買個新的不行嗎?”
“不行!”林降摟着叔叔的脖子嚷道。
獃頭獃腦的林教授在侄子面前更是手足無措,只好不好意思地對夏醇小聲說:“被我慣壞了。”
夏醇沒想到小鬼跟來凈惹麻煩,不由得微微皺起眉來。小鬼抬頭看了他一眼,拿起變形筆盒在手裏隨便捏了捏,下一秒便恢復如新,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原來的,”小鬼把筆盒丟到對面,“還你。”
林降盯着復原的筆盒,哭鬧叫嚷都噎在了嗓子眼兒里。
林升先前只是從夏醇口中聽說小鬼有多麼神奇,現在親眼見到才知並無誇大。他一時啞然,跟侄子一起獃獃地看着小鬼。
夏醇見嚇到叔侄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趕緊帶小鬼回家去了,並保證下次做林降最愛吃的覆盆子芝士蛋糕作為補償。
回到家后,夏醇在沙發上坐下,拿着煙桿敲小鬼腦門:“我們是怎麼約定的,是不是不到開飯的時候不許出來?”
見小鬼不吭聲,夏醇繼續:“回答問題啊,為什麼跟着我,你是在監視我嗎?”
小鬼鼓着臉:“你給他做飯糰。”
夏醇感到莫名其妙:“我給誰做吃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上次那些豆乳盒子和一半飯糰不是都進了你的肚子嗎。”
小鬼轉開臉不吭聲。夏醇用煙桿勾着他雪嫩的尖下巴讓他轉回來面對自己,盡量耐心地問:“為什麼要弄壞林降的筆盒?”
小鬼:“他說你,小氣。”
夏醇哭笑不得:“他說我小氣又沒說你小氣,你生什麼氣?再說就算生氣,也不能弄壞別人的東西。怎麼你身體變小之後心智也變得□□了,正常的時候明明很……”
他本想說“很成熟”,不知怎麼想起了男人色氣滿滿的輕笑聲,簡直是“成熟”過了頭。
正在他糾結怎麼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小鬼忽然在他臉上拍了一下。他一個激靈坐直身體,摸着臉說:“你竟然打我!連我爸都……”
小鬼當然不是打他耳光,真要動起手來連腦袋都能給他打飛。夏醇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可是手心卻在臉上摸到一個像是紙片的東西。
他撕下來一看,是個粘貼標籤,上面還寫着兩個字:“這是什麼?”
標籤上的字體比狂草工整不了多少,龍飛鳳舞極盡洒脫。不過真正讓夏醇在意的是那兩個字的具體內容。
他緊盯小鬼,捏着標籤說:“這是……你的名字?”
小鬼輕輕點了下頭,眸光輕輕閃動。
夏醇沒有留意到他興奮的眼神,只是反射性地倒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清晰地回想起了豐羽織的話。
怪不得喘不過氣來,原來身上趴着這麼個小東西。夏醇鬆了口氣,又倒了回去,在小鬼後背上摸了兩把,慶幸這次沒再把他弄丟。
不過昏沉的時候,是誰抱着他躲開那些樹的?夏醇按了按眼睛,怎麼也想不起那人長什麼樣子,只依稀記得看到一條條金色的流光,彷彿金漆塗繪的畫一樣,在水中異常清晰。
又緩了一會兒,夏醇逐漸恢復體力,感官知覺也隨之蘇醒,不由得有些彆扭起來。他無法與人肢體接觸,若不是當時情況危急來不及多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抱那小鬼。
現在感到孩子緊緊貼着胸口,夏醇緊張起來,呼吸越發艱難。他摟着孩子坐了起來,端詳着孩子的面容,心中有些為難。
小孩長得確實很漂亮,五官精緻細膩,可以說是瓷肌玉容,如果帶到外面怕是走不上十步,會被圍觀群眾留着哈喇子跪求摸一把親一口。
但夏醇總有一種衝動,若不是太不人道,他真忍不住要把小鬼扔出去。不過或許是個四五歲孩子的緣故,夏醇的身體反感度不算太高,還能咬牙堅持。
他擦了擦個人終端,啟動后發現還能用。他的微量粉絲竟然還等在“醇爺們兒”的直播間裏,見他重新連接上線,頓時激動不已。
“主播你還活着,我他媽都要崩潰了!”
“真是命大,我還以為這一次真是最後的直播。”
“主播好人有好報,救了孩子,自己也沒事。”
“嚇哭我了,真的,我媽問我是不是又失戀了……”
“沒事沒事,”夏醇單手摟着小鬼站起來,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安慰觀眾,“我可是‘吃過鬼’的男人,怎麼能被這麼一點風浪擊潰。孩子也很好,只是睡著了。我目前是在……在……”
視線掃了一圈,夏醇才意識到不對勁。他原以為自己會隨波逐流被衝到林子裏,想不到水流旋渦般卷過,他像抽水馬桶里的廢紙一樣被卷到了泥潭最底部。
月光灑落一地清輝,那片沼澤湖水竟然被抽干,偌大澤潭變成幽深天坑,想爬出去都不知從哪開始。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兩步,小鬼忽然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窩處蹭了蹭。
“你是不是醒了?”夏醇拽了拽小鬼的胳膊,“要是醒了的話,我就把你放下來了。”
小鬼不吭聲,也不放手,活像是長在他身上的掛件,只用那雙月光下燁燁生輝的眼睛凝視着他,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好像在看什麼美味佳肴。
夏醇:“怎麼,看見我就想起烤螃蟹的滋味了?小吃貨,我放你下來自己走好不好?”
小鬼不答話,又把臉埋在了他肩膀上,緊緊摟着他不放手,把夏醇氣得直想笑。
天坑之中泥水清空,正中塌陷之處,露出一座怪模怪樣的建築物,下半部陷在泥里,上半部黑乎乎的,連月光也照不亮,隱約能看到飛檐脊獸,像是一座廟宇。
夏醇擰乾濕淋淋的鬍子,從野人變成泥人,踩着坑底軟爛的淤泥走到近處,才發現這座廟宇朱漆已盡數脫落,只餘下被泡得腐朽發黑的牆體和光禿禿的柱子,真不好形容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666,找到傳說中的屠惡寺了!”
“講真,這地方看着有點嚇人。”
“鎮壓魔物、有八百金剛駐守的屠惡寺就這麼一小點?我不信。”
傳說中屠惡寺雖不供香火,不納香客,卻也該是寶剎森森,妙法莊嚴,怎麼也不該只有這一點規模。
就在觀眾情緒高漲地討論眼前建築時,夏醇已經踏入廟門,正對着院落中央的大殿一臉嚴肅地說:“各位修仙黨們,這就是傳說中的屠惡寺了,當然不是全部,而只是一部分而已。”
正如他所說,古廟牆垣塌了大半,除了面前尚算完整的大殿之外,絕大部分依然深埋泥沼之下,僅能看到一座塔尖和幾個屋頂。
夏醇打開終端的照明系統,踏入屠惡寶殿,頓覺冷風撲面,本就濕透的衣服貼着身體,這下更難受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卻惦記着小鬼:“冷不冷?”
小鬼神色淡然,似乎並不在意降低的溫度。夏醇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鬼依然沒有反應,再度被無視的夏醇懷疑他可能是個啞巴。
大殿左右兩邊面目模糊的羅漢像只余眼珠子狠厲地瞪着,令四下更添幾分黑漆漆陰慘慘的氣氛,全然沒有佛殿不容侵擾的聖穆,倒像是個鬼寰。
兩排高大的石柱擎起屋頂,在大殿中間夾出一條甬道。夏醇朝深處走了幾步,出乎意料的是,正中央本該供奉着佛祖金身之處的石台,卻豎著一個漆黑之物,頂端直戳到房頂,粗細需兩人合抱。
夏醇走到跟前,發現那東西本身並不是黑的,而是貼了一層密密匝匝的黑紙,紙上還繪有紅色印記,千百年過去沒有絲毫褪色,殷紅如血,只是看不出是字是畫。
有觀眾猜測這就是佛祖封印在寺廟中的魔物,夏醇挑挑眉,心說魔物怎麼會是根柱子,難不成是妖猴的定海神針?他繞過石台,撥開從上面垂下來的陳年破物,看到一片褪色的寺觀壁畫。
壁畫大部分都失去了痕迹,模糊中只能大概看出是娑婆世界的蒼山泱水、三界五行。他正端詳畫中一顆貫穿六道的大樹,就聽身後有人說:“我知道這裏鎮壓着的是什麼了。”
夏醇立刻轉身,見是豐羽織和蒙萌,頓時鬆了口氣:“你們都沒事吧?”
蒙萌看上去還好,將濕漉漉的頭髮束了起來,倒有幾分颯爽。她似乎對探秘極為感興趣,雖然經歷了一番驚險,此時卻滿臉興奮。
豐羽織臉色稍差,可能是被鬼僧那道靈光擊中的緣故,又被水流帶着在林中撞來撞去,看上去不大精神,只是仍舊保持着幾分修行者的端方。
夏醇:“那個女鬼呢?”
豐羽織掏出一個綉有銀色絲線的暗紅色錦囊晃了晃:“被我及時收進了仙元鎖魂袋裏,跑不了的。”
夏醇:“女鬼倒是沒什麼,只是那個鬼僧究竟什麼來頭,我在當地可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鬼,他又為什麼對我們出手?”
豐羽織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他原以為即使花上一點功夫,怎麼也能將鬼僧收入囊中,未曾想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受了傷不說,反倒讓客戶照顧他,今年的年終獎肯定是沒了。他走到壁畫前,指尖沿着大樹的輪廓划動,聲音沙啞道:“沒想到它真的存在於人世間。”
夏醇的注意力這才回到壁畫上,他虛心求教道:“豐先生,‘它’是什麼東西啊?”
小鬼忽然揪了揪他的鬍子,夏醇捉過小鬼的手腕示意他別鬧,等着豐羽織的解答。
豐羽織按了按虛軟的胸口,緩緩說道:“娑婆世界當中,有一小世界名為閻浮提,其名因世上獨一無二的‘閻浮’樹而得。閻浮樹自河流中生長,水中有赤色金沙隱泛紫光,被視為帝王之色,譽為閻浮檀金。佛像金身之金即為此閻浮檀金。”
“閻浮樹雖然身在人間,卻紮根於鬼道之下,開枝散葉於天道之中。它日日耳濡目染佛祖講經,軀幹浸沐在人間煙火之中,又通過樹根將惡鬼作為養料汲取。”
說到這裏,他看向那漆黑之物:“依我看,這就是閻浮樹了。”
“是不是……有點兒小啊?”蒙萌仰頭向上看去,雖然在這大殿裏確實很高,但依照傳說中貫通六道來看,這閻浮樹不是一般小。
豐羽織也是猜測:“因為被佛祖滅去原身,只留下了當中的某一段吧。上面那些血咒符紙,應該就是封印的符咒。”
“這麼說,這些黑符不能撕掉了?”夏醇突然問。
豐羽織淡笑一聲,帶着幾分對蒙昧凡人的同情說:“不是能不能的問題。黑符應該是佛印六道封魔符,別說是凡夫俗子,就是我道中人也無法輕易撕掉,解開封印。”
夏醇咳了一聲,一手托着小鬼的屁股,另一隻手舉起一張黑符:“我剛才摸了一下,不知怎麼就掉了一張。”
豐羽織:“……”
見豐大師緊張起來,夏醇說:“上面貼了那麼多,掉一兩張應該沒事吧。”
封印魔物的符紙不是隨便貼的,必然是法力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封住其魔性。不過此時四周杳然無聲,並無異樣,貼滿黑符的“定海神針”毫無動靜,並未如豐羽織所想那樣天崩地裂日月失色,跳出個張牙舞爪的黑面大鬼。
看來這應該不是閻浮樹,否則佛祖親自降下的六道封魔符怎麼可能被人隨手一抹就掉了。
夏醇替直播間的觀眾問:“豐先生,佛祖為什麼要降罪於這棵樹?”
“那是因為……”豐羽織正要解釋,卻被一陣清冽的鈴聲打斷了。
殿中三人同時一驚,齊齊轉頭往門口看去。廟門前徘徊着冷冷幽影,手中那根散發著赤色暗光的金剛降魔杵令人心有餘悸。
“令人窒息的操作,麻麻問我為什麼跪着看直播。”
“少將一臉懵逼2333”
島主帶着一隊警衛趕來,錯過了驚世駭俗的一幕,只看見了死去的怪物。他走到裴靖身邊道:“如果不是少將出手,不知我還要損失多少人。為了這樣一個東西動用‘海神’,真是有勞少將了。”
裴靖還沉浸在夏醇給他帶來的巨大衝擊中,之前的不甘也好、豪邁也罷,都隨着被擊碎的光束一起熄滅,島主的感謝只讓他感到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