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有女朋友了
就在這時,張代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中了劈出了他的良心,他三兩下除下自己的襯衣丟過來給我。
這種尷尬情形下,我哪裏還會跟他客氣,趕緊的轉過身去把襯衣套上。
再回過身去,我埋着頭說:“鄭總,張總,我實在不便,我先走一步。”
在我預想中,鄭世明肯定不會說什麼讓我馬上走,而張代可能還會揶揄我一兩句啥的。
但出乎意料,先開口說話的是鄭世明:“小唐,你好像住福田對吧,這一時半會回不到,別路上着涼。我就住在大芬,離這裏近,我表姐最近在這邊幫我帶小孩,不如你隨我回家,我讓我表姐找她一身乾淨衣服給你換?”
老實說,儘管我在品博供職四年,鄭世明從來沒有訓斥過我,可在我的骨子裏面卻對他抱着難以名狀的敬畏,而我也覺得他現在就是這麼客氣一說,我要真去了,就是沒眼力價。
於是,我趕緊擺手:“謝謝鄭總,現在天氣不涼啊,我回家…..”
話才過半,張代打斷我:“我在秋水山莊酒店開了個長期套間,你去那裏收拾,我會讓人給你送乾淨衣服上去。”
就算這丫剛才良心發現脫衣服給我,這也不代表我認為他值得信任,所以我馬上拒絕:“不用麻煩張總,我回家再收拾!”
鬼知道我這話是踩他尾巴還是戳他眼睛了,張代忽然拉下臉去:“你啰啰嗦嗦磨磨嘰嘰有完沒完?你身上不穿着我的襯衣?你把我衣服穿走了,我穿什麼?”
卧槽啊卧槽,我要不是衣服那麼透,我真的會馬上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直接扔到這個小氣鬼的臉上去!
我正神遊間,張代不知道發啥神經,他抓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拖着往前走。
我蹬着的鞋子進了水,滑得很,再被他一拽整個人踉踉蹌蹌就像喝醉了一樣,我怕被摔死,所以拚命想要掙脫他的手。
臉色更沉,張代鬆開了我的手,可他馬上又橫腰將我撈了起來,又往上一送,直接扛在肩膀上!
血衝上腦,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說:“你發什麼神經?你放我下來!”
可是張代就像突然失聰了似的,他視若罔顧走得更快,在搖搖晃晃間我扭着脖子往後看,鄭世明和檸檸的臉漸行漸遠,慢慢變成一片模糊。
最後,我被張代這個傻逼扛到了求水山酒店的一個套間,他特么的簡直覺得我是鋼鐵打的還是怎麼的,他直接簡單粗暴地將我扔到了沙發上,就跟扔個沙包似的!
扯過就近的一條毛巾擦了擦肩膀上的水漬,張代掏出手機搗鼓着打電話,他面無表情:“我,張代。S碼連身裙,均碼加36C,十五分鐘內送到808。”
張代說起那些貼身衣物碼數時老神在在的,而我卻不自覺有些尷尬,腆着臉抿着嘴啥也沒說。
打完電話,這丫依然一副我吃了他家大米沒給錢的表情,他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嘴角帶着一抹嘲意:“你夠拼。”
渾身黏黏糊糊的,又差點被張代摔成腦震蕩,我鬱悶不已:“你有話直說行嗎?”
張代冷冷一笑:“跟我分手后,越來越沒市場了吧?連當后媽都不介意了,看你這麼狗腿子巴着鄭世明的女兒,那副嘴臉真倒胃口。按我說,你要真沒男人不能活,討好個小的有什麼用,你還不如直接勾引那個大的,說不定這樣能事半功倍!”
卧槽!我不就是看檸檸長得漂亮嘴又甜,忍不住跟她玩兒嗎!怎麼在張代這傻逼的眼裏,就顯得那麼齷齪了!
我想着換了衣服早點閃人才是正事,我懶得跟他炸毛再生事端,所以我淡淡說:“謝謝賜教。”
瞪了我一眼,張代不再理會我,他板著臉搗鼓他的手機去了。
百無聊賴下,我也掏出手機打發時間,一點開就看到了一條新信息。
小唐,你OK?——鄭世明
沒想到鄭世明會發信息過來給我,我受寵若驚,趕緊的回過去:“沒事,謝謝鄭總。”
有時候一個人被人討厭嫌棄,那真的是沒辦法的事,反正我就這麼收發了個信息,就惹來張代的冷眼:“你手機不會調靜音?”
我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他已經站起來,徑直朝浴室的方向走去,砰一聲關上門。
他沒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還自在了,反正我就拿着手機瞎點打發時間,幾分后,我的合租舍友戴秋娟忽然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我接起:“妞,你不是在廣州培訓嘛,怎麼的,想本大爺了?”
戴秋娟哈哈笑:“我想你大爺行不?給你說個正經事啊,上次唱K,我不是帶了幾個同事嘛,其實有個穿白色T恤高高大大的男人你有印象不?”
我順口說:“有點印象,他長得蠻帥,歌唱得不錯來着。你幹嘛提他?”
隔着電話都笑得花枝亂顫的,戴秋娟又說:“還能有啥,他說他瞅上你了,想追你,你怎麼看啊?你要覺得還行我就告訴他你單身,你要是沒看上,那我幫你打發他。”
“卧槽,看來我的市場還很廣嘛,出去唱個K都能被瞅上。”
停頓了一下,我話鋒一轉:“不過還是算了吧。”
誰沒個虛榮心啊,掛了戴秋娟的電話后,我心裏美滋滋的,可並沒有持續多久,張代這個陰魂不散的,就給我潑冷水了!
他披着一條大毛巾,帶着渾身的濕意站到我面前來,熱嘲冷諷:“既然有長得蠻帥唱歌又好的男人不小心眼瞎看上你,你拒絕做什麼?就你這樣的,都站在降價促銷的邊緣了,還以為自己奇貨可居,小心孤獨終老。”
靠啊靠,這個男人的嘴裏面裝着老鼠藥啊,怎麼那麼毒!
越來越煩躁,我真的懶得浪費精力去跟他互懟,於是我淡淡地:“關你屁事。”
張代的嘴巴就此合了起來,擰成一條縫,我以為他會安靜下去,別跟個田雞似的在我耳邊聒噪,但不過是半分鐘的光景,他一臉玩味:“你不找男朋友,是因為還放不下我?”
心連續漏跳幾拍,差點躍到嗓子眼上,可很快被這些年對他的怨恨壓下,我冷淡一笑:“你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其實還想說你覺得我是有病,是放不下你那根沒點力氣的瘦牙籤?可想想還是算了,我怕這個傻逼又像上次那樣脫褲子。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朝門那邊投去目光,也錯過了看張代聽到我這話的神情。
而張代的背影很快躍進我的目光里,他走過去開了門,不多時拎個袋子丟給我。
我抱住:“多少錢?”
瞪我,張代冷冷:“別啰嗦,收拾完趕緊滾!看到你就煩躁!”
等我搗鼓好自己出來,整個偌大的空間變得寂靜起來,我連連咳了幾聲,都引不來張代的回應,我這才確信他沒再在這裏。
摸着身上嶄新的裙子,再感受一番它的質感,我想了想,把錢包里八百多塊的現金全翻了出來,用煙灰缸把它壓在了茶几上。
回到家裏,已經過了零點,我原本想乾脆利落把從張代那裏穿回來的一身衣服扔了,可最後卻神使鬼差的把它們洗了,掛在陽台最顯眼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我筋疲力盡躺在床上,卻出奇的精神,像煎鹹魚一樣翻來覆去,腦海里不斷放着電影,畫面和時間線索很模糊,可主角從來沒有改變過,張代那張臉無時無刻地亂入,於是我失眠了一整晚。
這樣導致的結果是,早上我不得已頂着個熊貓眼回到了公司。
剛一踏進門,我還沒刷指紋呢,黃娜忽然奔過來說:“唐主管,中州科技那邊來人了,謝總監和法務部的葉主管在會客室那邊招呼着,謝總監讓你到了趕緊過去。”
我嘀咕着這大公司的效率都牛成這樣了,卻也是馬不停蹄就去了會議室。
中州那邊來了三個人,分別是採購總監,採購助理,以及一個法務人員,他們都穿着有中州LOGO的職業制服,總之看起來要多專業有多專業。
因為兩方都有法務人員審核合同,而剩下的事,則是溝通元器件的樣品細節,謝雲再跟中州的採購總監洽談時,我就在旁邊幫着遞樣品。
到目前為止,品博所經營的電子元器件,除開晶片內,別的像連接器,電阻,電容,磁珠等等的,各種細化的類型加起來有幾千種。因為我大學讀的是工科,沒少接觸這些玩意,所以要記下這些東西,對我而言算是輕而易舉,所以我沒費啥勁,就能從厚厚的樣品冊以最快的速度翻到樣品。整個過程下來,中州的採購總監對我側目幾次,他原本緊繃著的臉色略有緩和。
十一點多吧,合作這事在反覆推敲較量中,總算是兩家公司的合作協議以及半年內的訂貨協議簽訂了下來,謝雲極力邀請中州的人一起吃飯,我也就陪着去了。
把中州的人招呼走了之後,我和謝雲走回公司,快到樓下時,謝雲冷不丁跳躍說:“唐二,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愣住幾秒,隨即故意笑得沒心沒肺:“謝總監,你這是折煞我啊!中州是你搭來的客戶,我這是冷手撿了個熱香芋,我還沒說謝你呢!”
臉色全是凝重,謝雲的喉嚨顫抖一陣,緩緩說:“提成,你七我三。我知道我拿三都有點多了…”
我故作鬱悶:“當初咱們說好了五五,就五五。我就是撿熱香芋的,太多了我怕自己消化不了。”
謝雲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犯糊塗的人,我話到這裏,她沒有再跟我過多糾結,我們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盤算着我每個月能從中州掙到多少銀子,前台小梅就過來敲我的門,她說:“唐主管,外面有個律師找你。”
我怔了幾秒,腦海中徒然浮現汪曉東的臉龐,頭髮隨之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