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知道,你剛跑得那麼急應該是快遲到了吧,還不快回家去換衣服。」
「以前我要去跟男生約會,你不是都會阻止我的嗎?」
「以前?」
「對啊!」徐子夏猛點頭。
「什麼時候?」
「就……就我小學的時候。」
「小學生談什麼戀愛,當然要阻止。現在你都讀高中了,想交男朋友就去吧。」風君曄故意順着她的話說,其實早知道她哪來的男朋友,不過是編故事騙人的。
徐子夏的天地在瞬間碎了一片。
她咬了咬唇,生氣地喊,「君曄哥,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她哭着轉身跑掉。
「口是心非的傢伙。」風君曄茺爾一笑,倏忽想起這傢伙的頭髮還是沒洗直。
他拿起手機,發了訊息。
——趁周末去把頭髮洗直,聽到沒?
過了約莫十分鐘,徐子夏傳了一張憤怒的貼圖給他。
「小朋友,呵。」坐在捷運車廂的他點開徐子夏的大頭貼,面部表情瞬間變得柔和,眼神充滿溺愛。
「天啊,怎麼會這樣?」謝雨軒驚訝掩口,不忘關懷徐子夏,「那你屁股還好吧?裙子有破掉嗎?」
「好慘,你GG,gameover了。」林亞媛雙手合十,一鞠躬,「施主請節哀順變。」
「你的君曄哥該不會真的是個gay吧?」曹又之猜測。
本來趴在桌上,當垂死的天鵝的徐子夏差點跳起來爆打曹又之。
「怎麼可能!」垂死的天鵝滿血復活,怒氣沖沖瞪着曹又之。
「為什麼不可能?」曹又之分析道,「他長得高又帥,頭腦又好,倒追他的女生一堆,但是他都沒有交過女朋友耶!這不就說明了,他喜歡的是男生嗎?」
「沒錯沒錯,」林亞媛忙不迭點頭附議,「我上次也是這麼說。風君曄的長相一看就很受同性的喜歡,有受的氣質,但又有攻的個性,他喜歡的肯定是男的。」
「他才、他才……」徐子夏「他才」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高中讀男校,說不定戀人就在學校里,每天手牽手上下課,只是你不知道。」曹又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準確無誤,與深有同感的林亞媛擊掌。
「不可能啦!」徐子夏生氣咬牙,「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曹又之問。
六隻眼睛全都盯着她。
「就是……」徐子夏喘了數口大氣,「不可能。」
「當鴕鳥比較幸福。」林亞媛語重心長點頭,「我懂,我懂。」
「啊,子夏把頭髮洗直了耶。」謝雨軒輕撫徐子夏筆直的長發,「捲髮不是很好看嗎?」
「不就是她的君曄哥要她洗直的嗎?」曹又之單手抓着徐子夏生氣的臉,食指故意樞她的臉頰,「好乖的妹妹,哥哥說什麼就去做。」
「又之!」真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
她跳起來的前一秒鐘,曹又之已經警覺性的跳離座位了,兩個人繞着謝雨軒跟林亞媛追打。
謝雨軒有些驚慌失措的想阻止兩人,卻不知從何下手。
「加油!」林亞媛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噪,「目前戰況撲朔迷離,到底徐子夏能否打得到白目的曹又之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喂!你們安靜點!」班長不悅出聲了,「再吵我跟老師說喔。」
部分被吵到的同學投射來指責的眼神,兩人只好悻悻然坐下。
曹又之拉着椅子坐下,徐子夏趁她垂臉注意椅子位置時,巴了她的頭頂一下。
「吼,徐子夏!」曹又之回手。
「好了!」眼看又要打起來,謝雨軒連忙伸長兩手阻擋。「別吵了,快上課了,我要去廁所,誰跟我一起去?」
「我。」林亞媛忙舉手。
「我。」曹又之也舉手。
「一起去啦!」徐子夏悶悶不樂的起身。
四個人來到位於教室尾端的廁所。
三間有人,另外兩間空着,便讓比較急的謝雨軒跟曹又之先進去了。
「如果你不相信你的君曄哥是gay的話,可以測試一下啊!」廁所內的曹又之不怕死的提議。
「是要測試幾次啦!」徐子夏不耐的回嘴。
上次叫她穿得性感,假裝要跟男生約會,看能不能引發風君曄的醋意,結果咧,出大糗不說,人家還叫她趕快回家換衣服約會,半黏醋都沒喝,計劃整個大失敗。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曹又之出了廁所就往徐子夏身邊湊。
「喂,你還沒洗手!」徐子夏瞪着曹又之就要往她身上摸的「臟手」。
「等等一起洗就好。」曹又之抓着她的手臂,壓低音量,剛洗好手的謝雨軒湊了過來。「要他吃醋不成,就換你真人引誘。」
「引誘?」謝雨軒眨了眨不解的眼。
「把衣服脫光,如果他還是不為所動,那他就是gay!」曹又之眨了下眼。
「最好這種事我做得出來啦!」徐子夏紅着臉大喊。
「喝點小酒助膽啊。」曹又之繼續眨眼,活像眼睛抽筋了。
「未成年不能喝酒喔。」謝雨軒提醒。
「在說什麼,我也要聽。」剛出廁所的林亞媛也黏了過來。
「你們兩個都不洗手的耶!」徐子夏一臉嫌惡。
「那不重要啦!」林亞媛與曹又之異口同聲。
「有一種酒我們可以喝啊,」曹又之賊賊一笑,「我們煮麻油雞會用到的酒是什麼?」
「料理米酒?」林亞媛舉手說出答案。
「可是煮麻油雞的時候,就會把酒精揮發光了好嗎?」徐子夏翻白眼。「根本不能助膽。」
「你腦袋是石頭做的喔?」曹又之敲了一下她的頭。
「你沒洗手耶!」竟然用上過廁所的臟手敲她的頭!
「這是預防萬一如果你的君曄哥問你怎麼喝酒,你可以牽拖到麻油雞身上去。」
徐子夏一臉狐疑的看着她。
「反正就是……」曹又之說出她的提議。
「噪。」
徐子夏邊走邊壓着肚子,還要忍受腦子裏那暈乎乎,連地板都好像有自己的意識,會搖來搖去的暈眩感。
從不知道料理米酒這麼難喝。
這東西加入麻油雞、薑母鴨,明明還挺美味的啊,怎麼單喝時這麼嗆辣又帶苦,讓她塞了一大塊蛋糕才覺得好過了些。
她扶着額,按着風君曄那棟大樓的電梯,總覺得按鍵好像壞了,她一直按一直按,按到按鉭都快壞了,才看到電梯開門。
搖搖晃晃走進去,手忽地一頓,竟然按到了八樓。
「錯、錯了……」她甩了下頭,按下十樓之後,整個人靠在電梯牆壁上,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太能控制,很想找個地方直接躺下去。
她是不是喝太多了?
一口氣幹掉一杯米酒果然過量了吧……
本來她是覺得她並不需要酒來助膽,但是十分鐘前,她搭乘電梯來到風家的大門口——那根本是她第二個家,手上還握有備份鑰匙——她竟然遲遲沒勇氣將大門打開,最後還是臉紅心跳的沖回家,跨進廚房,抓起酒架上的料理米酒,拿出一個威士忌杯,透明液體倒了個八分滿,捏着鼻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
喝完之後,她再次沖回到A棟大樓,不過才走到一半,她就覺得人開始暈了,就這樣一直暈到風家大門口,手上那把鑰匙對了老半天就是插不進去鑰匙孔,她一惱,索性用力按下電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