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1/2018(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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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大夫幹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傷口雖然是大夫親自切的,可到底不是為了動手術,只是為了裝樣子,故而不會把兩層皮撐開,也無需割得太深。

對熟悉刀傷的江宇典來說,辨認這些不是什麼問題。他眼力不減當年,只是心裏也有些不確定,結果一詐他,賀庭政立馬就露出馬腳!

江宇典冷笑一聲,把手上的藥膏全蹭在他腰上的皮膚上,不想繼續替他塗藥了。他覺得自己一腔柔情都被狗給吃了。

他拍了賀庭政的腦袋一下,也沒怎麼用勁,但心裏是真生氣,罵聲夾雜着冰碴:“你就把鍋丟給大夫吧,狗東西!”

賀庭政一看不好要遭,也急了,一下撲倒他,將他撲在柔軟的床榻上,腦袋頂着他的胸膛,在他胸口胡亂拱着。

以前家裏那隻大金毛,就有這麼個習性,把你撲倒,在你身上亂蹭亂拱,尾巴再歡快地一搖一搖。

江宇典毫無防備就讓他撞倒了。撞在柔軟的床上,倒也不疼,但也滲出了點生理淚水,在眼眶打轉。賀庭政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推了一下沒推開,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是賀庭政的對手了。

他這身體,力氣不如賀庭政大,他氣急敗壞:“說你是狗,你還真是狗!”

他聽見賀庭政一聲聲真切地道着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了,你不認我,你不肯認我,你寧願每天面不改色地喝黑咖啡也不肯認我……”

他聲音聽着難過極了,也不知道是被當初江宇典不肯認他的悲傷情緒所感染,還是此刻被江宇典洞悉了自己騙了他造成的恐慌。

“對不起,別生我氣……”賀庭政早已不是十六歲的他了,他沒了柔軟的頭髮,取而代之的是短而刺的板寸,再如何亂蹭亂拱也亂不起來。他眼裏倒映着兩個黑丸,此刻目不轉睛地盯着江宇典,繼而低頭在他臉側蹭了蹭,低聲道:“大哥,對不起。”

他賣起慘來,江宇典剛升騰起來的氣,要把他腿給打斷的憤怒,又煙消雲散了。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直沉默着。賀庭政埋首在他脖頸處,呼吸着,喘息着,心裏忐忑着。心想要是江宇典真要不原諒他,要把他趕走,那他就把他褲子扒掉,在這床上將他干翻。

他心裏其實常常有這樣的想法,心裏默默地想一會兒,對着江宇典,他又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要是強上,現在的江宇典,從前的江宇,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同時賀庭政也清楚地知道他的性格,他要是真強上了,那才是真的宣告兩人關係到頭了。

所以只能慢慢的溫水煮青蛙了。

他知道江宇典心腸非常硬,軟硬不吃,但是對自己,是有例外的——自己一旦服軟,他是沒法招架的。

他就像一隻大狗,壓在他身上,就差沒有舔主人的臉了。雖然沒到這個地步,可嘴唇還是在他臉頰處流連,狗似的嗅着,眼神也無助可憐。

他裝可憐裝習慣了,這樣的神色也是信手拈來,可憐到家了。

江宇典對他這樣,好像是真沒轍了,心裏怒氣還有,只不過眼下沒法跟他生氣,索性又拍一下他的腦袋:“起開,你口水都糊到老子臉上了。”

賀庭政明明沒流口水,他臉上乾乾淨淨,一聽這話就真往他臉上舔了幾口,還親了親他的眼角,把他紅紅的透出水的眼角親得更濕潤了。

江宇典扭開頭去,用了很大的力氣把他給推開,手煩悶地甩了甩:“你出去,我要看劇本了。”

賀庭政抱着他不撒手,喑啞着聲音道:“大哥,我騙了你,對不起,你原諒我吧。我晚上不走了,我要抱着你睡覺。”

“我是不是把你慣的了?你什麼毛病?”他深深地皺眉,滿臉都寫着不高興。

賀庭政便抱着他不說話,腦袋沉默地趴在他的心口,聽他的心跳,一副固執的模樣。

半晌,江宇典終於無可奈何了,手從他的頭頂撫摸到後頸,喟嘆一聲道:“你起來了,傻子。”

賀庭政抬起來頭來,望着他的眼睛,討好地一笑:“不生氣了吧?”

江宇典仍是一副生氣的模樣:“滾吧你。”

明明賀庭政幹了對不起他的事,騙了他,怎麼如今得寸進尺,不僅祈求自己原諒了他,還要跑到他的床上來跟他共同蓋一層棉被、一起睡覺!

事情怎麼稀里糊塗的就這樣了呢?

他想不清楚了,一向聰明的腦袋,就是想不清楚這件事,他對賀庭政的容忍度也太高了——正如賀庭政對他的容忍度一般。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鑽進被子裏,賀庭政也跟着鑽進來,兩人都還沒有洗漱,江宇典想着等下去泡個澡,泡一泡自己光溜溜的光頭,明天出去可能要把古秋平嚇個半死。

他把手機打開,翻開電子檔的劇本,遞給賀庭政:“喏,給我念劇本。”

賀庭政看看他,便接過手機,開始一字一句地念起來。他聲音十分好聽,說話沒有美國人那種誇張的抑揚頓挫,反而非常低沉,這英文的末日喪屍劇本到了他嘴裏,似乎變成了莎士比亞。

江宇典聽着他念,心裏已經開始構想,明天要怎麼辦、要怎麼讓那老外折服,是不是要帶個板磚去,一腳把板磚踢碎?亦或者在吃飯的地方,一腿劈開飯桌子?

——可那樣他肯定疼得直哭,指不定老外就不要他演了。

賀庭政靠着他,手臂從他身上繞一圈,摟着他的臂膀,將他摟在懷裏。

江宇典順着往下面睡,便躺在他的大腿上,眼睛睜着,聽他念劇本、念台詞。

過會兒他睏倦了,就去泡澡,他不讓賀庭政進來,賀庭政也就沒進來,他躺在浴缸里泡着自己的全身,包括腦袋。他的天靈蓋直接完整地和溫熱的水結合了,他閉着氣,好一會兒才鑽出來,真的感覺自己像個老和尚。

他沒有頭髮,不用吹,也不用等干,毛巾在頭上擦一下,把水珠擦掉即可。

他披着浴袍出去,換上睡衣睡覺,賀庭政進去沖了一分鐘,甩甩腦袋用毛巾一擦,也躺在他的床上,覺得他的床上有股溫暖乾淨的味道,還有股奶味——因為他整天給江宇典做乳製品,江宇典自己也每天很敬業地在喝廣告商送的蜂蜜牛奶,弄的嘴角常常都是乳白色的奶漬。

江宇典睡覺不要人抱,賀庭政抱他也不要。賀庭政一開始乖乖地沒抱他,等他睡了就把四肢纏上去,看他睡得有些熟,就親了親他的耳朵,看他沒有反應,就再理直氣壯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但也僅止於這些了,賀庭政親了親他的嘴唇,柔軟又幸福的感覺讓他感覺悸動,便又親了幾下,感覺跟偷吃了蜜似的,心裏甜的,也甜甜地睡著了。

次日,是江宇典的休息日,但他和古秋平約了下午的時間,在本市一家相當隱秘的私人會所里見面。古秋平特意說了,這是個私人的會面,只有他、導演兩個人,他也不用帶着助理,一個人去就行了。

因為古秋平特意說了,所以江宇典也不讓賀庭政跟着了,就對他道:“逛街也行什麼都行,別跟着了。”

賀庭政就說:“那我去給你買點衣服手錶吧?給你定製的裁縫還在做,做完要從倫敦空運過來,你衣櫃衣服太少了。”

江宇典不以為意地揮揮手,轉身扣上帽子,進了會所。

這部末日喪屍電影,片名叫做《Sinking》,暫時沒有譯名。而導演並非耳熟能詳的大名鼎鼎,因為中國人聽說過的荷里活大導演,無非就那麼幾個,什麼諾蘭卡梅隆史匹堡,一隻手似乎能數的完。

雖然這位導演名字不為人熟知,但是由他導演、或者說參與指導過的一些電影卻是大名鼎鼎,拿過金球,提名過奧斯卡。

江宇典進去后,看到一個美國佬正在跟古秋平說話,而古秋平旁邊還有一隻大狗,是一隻雪白的薩摩耶。此刻它正坐在地上,兩隻前掌併攏,乖乖巧巧的模樣,見到生人便歪了歪頭,尾巴在身後搖了搖。

他走過去,導演Gerrard就望着他,眼裏揣着對這個年輕演員的審視與打量——直到他把腦袋上戴着的棒球帽摘下來。

Gerrard導演直接驚了,哇哦一聲,發出他們美國人特有的感慨詞,表示難以置信。古秋平也是滿臉的震驚,盯着他發亮的蜜色腦袋:“你怎麼把頭髮都剃了?!”

江宇典摸了下自己的光頭,倒也沒有後悔的模樣,笑着說:“不難看吧?角色需要,我不是要演一個和尚嗎?”美國導演應當是不懂中文的,他說起英文來。

首先在態度上,他就獲得了兩人的尊重,覺得他敬業。

古秋平聽完他的解釋,不由得發笑,接着扭頭對Gerrard解釋起來:“他在我們國家,是靠臉吃飯的,G你看過他之前的照片,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特意剃光頭來見你,其實需要付出很多的,他這副樣子要是被粉絲看到了,會掉粉的。”

古秋平不知道他的通告安排,但卻知道他過幾天又要去拍《拯救A計劃》了,如果他就這樣上鏡,非常不妥,不知道導演組會不會選擇給他戴個假髮。

同時,他也在心裏對江宇典又發生改觀了,這真是個乾脆利落、說一不二的性子,要是現在圈內的小鮮肉,都像他一樣,那該多好?

江宇典坐下來,和導演直接談話。這導演也是很直接,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后,譬如問他劇本內容,對人物的看法,而後讓他演了一小段。

他剃了光頭,五官輪廓顯得很深,但他不屬於劍眉星目的類型,做出一副柔和的模樣神情,有些慈悲普世的味道。

那導演感覺到眼前的人非常合適,再合適不過了,便欣喜地跟古秋平說了兩句話,古秋平也顯得很高興,就直接拿出一個掃把拆下來的棍子丟給他,讓他耍一套。

江宇典知道自己第一關是過了,只要他身手再漂亮點,那多半是沒問題的了。

這棍子,就是角色在劇中用的武器,什麼棍子都成,只要能打爆喪屍的頭。

他覺得不用踢桌子當然什麼都好了,所以毫不含糊,拎着棍子在手裏繞一圈,從背上過一圈,在一旁耍起棍來,動作飛快,棍影如幻影,又快又漂亮。

他的身手也漂亮,側踢迴旋踢,一個接着一個的,和棍法顯得非常和諧,而他踢腿時一股勁風襲來,Gerrard導演登時腦袋向後一仰,似乎能感受到那股風。

他以為古秋平已經夠厲害了呢,沒想到還有高手,他對中國人簡直刮目相看,覺得這個神秘古國遍佈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江宇典當然不會什麼少林棍法了,但是耍給老外看,也不需要正宗了,能把人唬住就成了。

他露了這麼一手,這角色當然很快就拿下了,Gerrard導演似乎趕時間,表達了對他的欣賞,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后,也沒時間和年輕演員一起吃飯了,便匆匆走了。

古秋平就住在這附近,他是順便出來遛狗的,江宇典在他走前,拉着他雪白的大型薩摩耶自拍了一張,狗臉佔一半,人臉也佔一半,他的光頭閃瞎人眼——他把照片Po在了微博上,讓粉絲都看看他的新造型。

他把微博發了出去,就沒管了。他對着手機在太陽光下看了看自己的光頭,接着把帽子扣上了。

他突然想到,他後天似乎還有個雜誌封面拍攝的通告,也不知道到時候那攝影師看到他的光頭,會不會當場昏厥。

他走到路邊停着的保姆車旁,車門從裏頭拉開,江宇典準備上車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見大大小小的購物紙袋,幾乎塞滿了整個保姆車的內部。

賀庭政就蹲在這堆戰利品面前,蹲在他面前——和古秋平那隻乖巧的薩摩耶似乎是一模一樣。他笑得滿眼流光溢彩,就差個尾巴甩一甩,再汪一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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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哭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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