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十五
清晨,馬爾福莊園沐浴在倫敦近郊特有的淺淡迷霧中,而郝樂蒂起得很早,已經在廚房裏忙碌了一會。
家養小精靈波比在她旁邊很是有些手足無措,“郝樂蒂小姐,準備早餐是我的分內工作,我理應承擔一切家務,不該讓您代勞。”
“德拉科說納西莎最近胃口不佳,我為此查閱了不少中餐食譜,”郝樂蒂攪拌着鍋中已經變得濃稠的甜粥,豆漿與香米、山藥散發著誘人香氣,她看向一旁瘦小的波比,建議道,“不如你幫我將餐桌花瓶里的鈴蘭,換成幾枝最嬌艷馥郁的大馬士革玫瑰怎麼樣?我想納西莎會非常喜歡的。”
多比無疑是個典型以勞動為榮的家養小精靈,郝樂蒂友善的提議讓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了新任務,於是立即去更換鮮花,而郝樂蒂則一邊熬制着美齡粥,又開始準備捏一盤油條肉鬆飯糰。
不同於以米飯魚片為主料的日式飯糰,中餐南方飲食中的飯糰,時常離不開油條與肉鬆,而郝樂蒂在製作飯糰時,選擇了香米與烏米兩種主料,內里裹着酥脆油條與咸香肉鬆,香米晶瑩如玉,烏米香而不膩,形成絕佳的外軟內酥口感,幾乎是咬上一口便能讓人念念不忘。
此時,鍋中的美齡粥米粒幾乎熬化,郝樂蒂關火起鍋,乘入碗裏時,還不忘在瑩潤飄香的白粥上,擺上幾瓣細碎的糖漬玫瑰,潔凈的潤白配着艷麗嫣紅,漂亮極了,很是有些美人點絳唇的美感。
餐桌上,三位馬爾福看着桌上不同以往菜式的中式早餐,呼吸間滿是清甜的豆香與米香,比起傳統英式早餐看起來清爽不少,但卻有種含蓄的勾人食慾之感。
尤其是最近胃口不佳的馬爾福夫人,她面前這碗甜粥實在是符合女性喜好,更不用說這還是郝樂蒂特意為她烹制的。
納西莎將清潤甜粥送進嘴裏,感覺到那種溫和軟糯,她感覺清晨起床時緊繃的背脊都舒適不少。
於是水仙花媽媽的偏心眼好像更嚴重了,她看向郝樂蒂,“馬爾福家也許該搬去蘇格蘭居住,蘇格蘭不但有着美麗的淡水湖和高地,還能讓你離家更近點,你覺得呢,親愛的?”
盧修斯·馬爾福打斷妻子,強調道,“納西莎,我和小龍工作於倫敦中心地帶。”
“幻影移形能輕易解決這一問題不是嗎?”馬爾福夫人看向獨子,“你怎麼看,德拉科?”
馬爾福少爺吃着飯糰,完全沒有一點站在父親這邊的意思,“我們可以在距離霍格沃茨二十英里處的位置定居,那兒有座待售古堡還不錯,文化氣息濃郁。”
顯而易見,德拉科早有就近看守他的“寶藏”的意圖。
而納西莎眼看就要拍板做主,“很好,在九月一日前,想必你能在那座古堡所有權名錄上,添加馬爾福的名字。”
被無視的盧修斯·馬爾福先生:“......”
好在郝樂蒂及時表示,“但我更喜歡居住在倫敦附近,這裏便捷又繁華。”
於是馬爾福夫人與金髮少爺完全換了副嘴臉,“寶貝你說的沒錯,霍格沃茨附近太荒涼了,古堡說起來神秘,但沒準會鬧鬼。”
被繼續無視的盧修斯·馬爾福先生:“......”
馬爾福家的早餐就在這一段“融洽和睦”的談話中結束,馬爾福夫婦今日需要前往德國拜訪友人,並且要停留幾日,而德拉科在魔法部的工作正是忙碌階段,當然不能悠閑的留在家中陪伴郝樂蒂度過暑期假日。
不過直到盧修斯與納西莎攜手外出,馬爾福少爺依舊沒穿上外衣離去,他站在起居室門外,看着拎上一個食盒準備外出的郝樂蒂,目光威脅,“你要去哪?”
郝樂蒂誠懇告知,“謝林福特,我的新朋友住在那。”
準確的說是被關在那裏,歐洛斯自幼便因為她所表現出的高功能反社會犯罪傾向,而被關進謝林福特監獄。
不過這座號稱能關押魔鬼的監獄,似乎已經被歐洛斯全然控制,至少昨晚她一直在與郝樂蒂旁若無人的發送短訊。
不但告知郝樂蒂謝林福特堡壘的具體所在地,還和她聊了不少法典律例、文學史詩、數學工程相關話題,甚至就連討論巴赫時,兩人都你來我往的發了至少十幾條信息。
德拉科腦後又開始疼起來,“她非常危險。”
他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或是單單因為不希望郝樂蒂被他人影響,“歐洛斯·福爾摩斯擁有極為強大的心理暗示能力,她的言語、眼神、行為都能構成催眠術,重塑他人記憶與性格。”
郝樂蒂想到歐洛斯的提議,“福爾摩斯小姐說她要教導我她懂得的所有一切,包括你剛才說的言語與操作催眠。”
教導?!德拉科現在簡直想要衝進麥考夫·福爾摩斯的白房子裏,質問英國政府建造的那座所謂的“軍事化全封閉堡壘”,到底是個監獄還是歐洛斯·福爾摩斯舉辦的課外教育基地。
郝樂蒂眼見就要抓起一把飛路粉離開,德拉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必須和你一起。”
東風大魔王的危險性,讓馬爾福少爺寧願今晚跑去魔法部加班忙碌,也必須要將郝樂蒂牢牢看牢,防止她被拐走或帶歪,甚至以至於又開始萌生出“愛是不良因素”的情感觀。
而郝樂蒂卻一副理智沉着的表情看着他,“德拉科,戀人間相處需要個人空間。”
見鬼的個人空間!等等,戀人——
這是她第一次明確肯定兩人的戀人關係。
這個簡單的詞開始一遍遍在德拉科腦袋裏打轉,他覺得呼吸都開始有點熱,而郝樂蒂已經站在壁爐前,一把灑下飛路粉,說出謝林福特準確地點后,便原地消失,趕去了她今日的“女孩約會”。
而被郝樂蒂“拋棄”的馬爾福少爺,似乎比從前還好打發了些,至少昨晚還有個臉頰吻,而今早,一個詞就讓他腦袋發暈。
直到德拉科進入魔法部辦公室,都沒能壓下一再翹起的嘴角。
郝樂蒂順利抵達謝林福特孤島堡壘時,此地正是暴雨連連,天空氤氳灰暗,海面上霧氣瀰漫,那種寒冷彷彿不該屬於夏日。
在歐洛斯掌控下,這座被稱為整個大不列顛最為堅固、能用來關押魔鬼的軍事化囚牢,似乎失去了它所有效力,郝樂蒂如入無人之境,手上拎着個漂亮的小粉飯盒,裝着依舊溫熱的甜粥和飯糰。
她腳步停下,隔着足以承受防爆襲擊的特殊玻璃牆,郝樂蒂看向白色牢獄內正在演奏巴赫E大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的福爾摩斯小姐。
她慘白的膚色幾乎與身後的白色牆面融為一體,身上的囚服,或者說是病服,同樣也是白色布料,但看上去質感有些粗糙。
比起昨晚與她格格不入的醉生夢死地下賭場,歐洛斯的氣息似乎與這座囚牢有着同步呼吸,就像她早已成為牢獄的一部分,就像那座單人床,那把椅子一樣。
歐洛斯已經看見郝樂蒂——她親自選定的,將救她靈魂,尋她於室,成為她最後庇護所的姑娘。
哦,她還帶着個漂亮的小粉飯盒,真是可愛,像只柔軟的兔子。
郝樂蒂看見歐洛斯的手指碰觸到玻璃牆輕按幾下,瞬間,一側的防彈金屬門敞開。
她手上依舊拿着小提琴,灰眼珠里映着郝樂蒂的面容,語調竟然有些失措暗啞,就像是握着燙手的茶杯,但又不願就此放手,“——你想學習製做琴坯嗎?”
歐洛斯從沒交過朋友,她只是兩個哥哥的影子,還是被拋棄的陰影。
製作小提琴並不是個短暫周期,從琴坯到刷漆整體需要幾個月時間,而郝樂蒂此時卻回答道,“當然,我們可以從頭到尾親手製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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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樂蒂回到馬爾福莊園時已經是夜幕降臨,不過身兼數職的德拉科此時還未能歸家,想必是正在魔法部辦公室里忙碌工作。
而郝樂蒂想到她今早有點不負責任的偷溜離開,為了防止脾氣不佳的馬爾福少爺再次生悶氣,她決定製造點戀人間的日常小驚喜。
比如躲在他卧室窗帘后,在他經過時撲上去來個親密擁抱之類的。
德拉科的卧室充分表現出他曾經是個斯萊特林,祖母綠絲絨窗帘,雕花銀質器具,就連卧床也是個古典的四柱床,不過這些熟悉佈置卻只是在郝樂蒂眼中匆匆閃過,最吸引她注意的,是德拉科擺在床邊矮柜上的一排魔葯。
美容魔葯、防脫髮魔葯、美麗藥劑、速順滑發劑,甚至竟然還擺着一瓶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葯——迷.情劑。
郝樂蒂蹙眉:馬爾福少爺勵志要做整個大不列顛最美貌的巫師就算了,他準備迷.情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