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麗,佳人
第十五章清麗,佳人
“二王子,您快退,屬下,呃”子辛所帶領的士兵只剩下三十餘人,最後一個分隊的隊長也終於光榮犧牲了。
今日子辛興緻起,帶了百餘人,偷摸着去城外巡視。此行本就只有幾個心腹知曉,可他萬萬沒想到,回程中竟遇上了數百刺客,刀刀狠手,劍劍奪命。
子辛自十三歲起,便一直跟隨溫將軍在沙場歷練,歷經十數場戰役,如今早已獨當一面,從不曾畏懼殺戮,只是今次被人暴露行跡,心腹愛將接踵而死,那些可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曾馬革裹屍死得其所,在這偏遠之地命喪黃泉,他心中一時恨意滔天。
“諸位今日受孤所連累,此次孤與爾等,血戰至死,絕不退縮。”子辛箭步出列,率先殺向那一撥刺客,劍氣浩蕩,辟出一條生路。
有二王子身先士卒,一時間士氣大增,三十餘人竟也殺出了三百人的氣勢,以少勝多不過如是,之稱他們的只有必死的信念,此戰持續一個時辰,敵寇盡數誅殺,子辛亦是重傷,昏迷在屍堆之中。
刀光劍影,血色模糊,可子辛一睜眼,卻是膚如凝脂的胴體。他不是沒見過姑娘,只是眼前這位姑娘,映襯着晚霞,似是閃着光,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登徒子。”那姑娘忽感身後有道視線,趕忙穿好衣裳,轉身一看,居然是那個她從死人堆中救出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裸露的肌膚,不覺怒上心來。她背部有傷,卻仍出手相救,結果傷口拉扯而裂,人家倒是一飽眼福。
“姑娘,孤孤孤”子辛重重閉上眼,眼中似乎依舊留着方才那道倩影,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睜眼便會有個絕色佳人,還在換傷葯,他成了窺視之人。
“嘶啦”劍已出鞘,姑娘眼中泛着冷光,“說,要眼睛,還是要命。”
“孤孤孤,孤可負責。”子辛睜眼滿目真誠,忽而呆愣,頸上之劍渾然不顧。他從未見過這樣絕代的女子,凝眸一蹙,萬千粉黛落了顏色,秋波一閃,似千山萬水流淌,背倚霞光,猶如九天玄女下凡,不似人間模樣。
“你倒是想得美。”劍入一份,溢出血珠,見子辛無懼,這姑娘反而收了劍,“罷了,今日便當本姑娘倒霉,再相見,必奪你一雙招子。”
話音落下,姑娘便離了此處破廟,不見蹤影,可惜了子辛準備的滿腔溢美之詞,倒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一場美好的邂逅,生生成了遺憾。
只是子辛不知,若是此時留住她,興許他們之間不會是千山萬重,而是生死相依。
再說孟小星一行人,在某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變故來得太過突然。
“子辛為人好,能力好,那個子啟會用什麼辦法奪他的位呢。”步語在與子辛相處很久之後,還是很欣賞這位傳說中的暴君,兄弟相爭的大戲,如何粉墨開場,耐人尋味。
倒是小星叼着雞腿,大大咧咧說道:“凡間男子,多為權柄、女子所惑。”
“子辛不缺權勢,但卻少了女子,此時該用上一招美人計。”小星倒是很肯定,依照子辛怨魂的程度,十有八九是為情所困,不知是對誰的情,是恨之深,還是愛之深。
情之所起,一往情深,究竟是怎樣的深情,才能使子辛逆轉一個魂魄的壽命,在這一塊荒蕪的死地殘喘。如此一想,這一趟還真是有趣極了。不知不覺中,小星手中的雞腿滾到了步言身邊,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夢境。
步言盤腿而坐,正式養神之時,衣角卻沾上了雞腿的油性,倒是奇怪,素日裏,護食護得厲害的傢伙,怎麼任由雞腿落地了,“小星,小星。”
小星的睡意來得古怪,莫雲猛地睜眼,小星的氣息變得有些微弱,閃身一查看,她似是陷入昏迷之中,靠在樹樁之上,連眼皮都不帶轉動。
“這周圍起霧了。”步語見這霧氣來得古怪,本想查探一番,誰知竟走不出這方寸之間。
“哥,這事古怪。”步語往身後一看,只見步言全神貫注地握着小星的手在診脈,不曾注意周遭的動靜。想來小星的情況也是糟糕,左手一個步言,右手一個莫雲,竟同時皺起眉頭。眼見這倆人不頂用了,步語只得自己探索一下這奇怪的霧氣。
“噗”血腥味
小星嘔出一口精血,身子一歪,步言來不及抹去臉上的血跡,趕忙將人摟進自己懷中一探究竟,誰知小星竟在此時睜了眼。
“待在霧氣里。”話音剛落,小星便昏死過去,若不是這三人的親眼所見,這短暫的一瞬,倒真像是沒發生過。
“小星?”莫雲情急之下,差點動用法力,引得胸口一陣動蕩。
步語眼疾手快,穩住了面色不對的莫雲,無奈道:“和尚莫急。”
“其實你們倆不用急。”步語索性也盤腿而坐,“此處有什麼動靜,小星最清楚不過,你們急了也沒法子。”且不說,步語也覺着小星那張蒼白的臉很是礙眼,但就衝著現在的情況,相信小星那句安分地待着,更是管用。
三人也不是性急之輩,冷靜下來一思忖,倒也不復先前的緊張。
“小星那貨,看起來弔兒郎當,心裏跟明鏡似的,即便是碰上了什麼問題,也能解決的。”步語念叨着念叨着,彷彿把自己給說服了一般,“別忘了,黃泉孟家的底蘊,咱們三人是拍馬也趕不上。”
步言莫雲兩人懶得瞧這貨,只盯着小星,生怕再來一口兩口精血。莫雲慣會照顧人,隨身帶着水帶巾帕,這會兒正打濕巾帕,幫着小星擦去那血漬。
“我來。”步言順手接過巾帕,手法上帶了幾分輕柔,眼神中存了幾分憐惜,不多時便將血漬清理了。順道還將自己臉上沾染上的血漬抹了一把,很是自然地將帕子往自己身上一塞。
此情此景莫雲總覺得自己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就是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只得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