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黃金失竊案(二)
國王的新蔥。——《斗米小民》
江南城中的賞花大會遠近有名,但誰都知曉,明裡是賞花,暗則是各地商賈的聚會。
“北部貴人曹進曹老爺,前來赴宴!”
長廊回蕩,木懸鈴處處謹慎,只是為了後日安然回去。
“曹老爺!”林員外親自來迎。
曹進雖是北部的商賈,但論經商其輩分經驗要高出林員外許多。
“曹老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他客套,應無患自然也得回禮。
“該是林員外客氣了,誰不知這賞花大會乃江南一大盛事。”
林員外立刻笑開了眼,隨後看向他身旁這二位。
“這位婷婷少女倒是有曹老爺的風範,這曹大小姐之後定能有所為。”
應無患看着她,林員外笑着看着她。她晃了神,這時候是不是該回些什麼……
她木然點頭,回了一個,“是。”
是?是什麼是?這女人該不會專程來砸場子的?
“曹老爺你這千金——倒是實誠人!哈哈……”
應無患一旁賠笑着。
……
“這賞花大會魚龍混雜,記住,我們所要找的人,是一位田姓神秘人,這男女,尚不知曉。叔齊,你輕功好,儘快找到這個人。”
“那——我呢?”
“你?”應無患輕笑道,“木姑娘待在原地,不要讓人分心。”
應無患以為這樣的話她要爭辯兩句,畢竟以她的性子,忍不住委屈。
可這回倒是奇怪,她很是樂意答應,反倒有些慶幸,是哪裏,出了差錯?
實則——木懸鈴巴不得不趟這趟渾水,只剩不到兩日,誰也不想出亂子。
但慕容玄的易容還有這賞花大會,倒是比她想像的有趣多了。
“雷火山莊貴人錦葵姑娘,前來赴宴!”
她背脊忽而一涼,這一次的賞花大會竟算漏了一個人。
……
“師兄,這賞花如此風雅之事,爹爹為何要我來?無聊死了。”
杜若搖頭道,“師父,只是想,讓你,見見世面。”
“爹爹他就是多慮,從小到大,雷火山莊就是要交予姐姐和師兄的手中的,什麼時候,爹也對我的事上心了。”
錦葵無心看花,倒是四處張望着人,“師兄你瞧,這地方根本沒意思。”
杜若倒沒指責她,只是看到一處孤單影只之人,上前問候。
“看姑娘,定是,曹老爺家,千金?”
木懸鈴這一趟真是好找,好端端站着不動,都有人找上門。
她行禮恭敬道,“是。”
“曹老爺,師兄,這曹老爺是誰?”
杜若看向她,“曹進,曹老爺,北部,第一富商。”
“哦。”錦葵打量着面前這個女子,“你要去後院女眷那兒?我們可以一道去。”
“我……”她……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所謂的後院女眷賞花,便是等前廳男人談完事情打發時間的。
木懸鈴只要少說少動,那便一定沒有事。可,這曹小姐也太受歡迎了……
“曹小姐,錦葵小姐,這邊請。”府裏頭管事的下人解釋道,“女眷們都在後院,說是錢夫人拿了一個稀奇的東西。”
“稀奇的東西?”錦葵一下有了興緻,“是什麼東西?”
下人解釋道,“聽聞是天上的仙草,能——醫治百病。”
還沒等木懸鈴反應,錦葵便拉着自己往前走了。
被眾人圍在裏頭的便是他們口中的仙草了,錦葵本是提着興緻去的,可這一見反倒有些失落。
“這就是仙草?為何長得如此普通?”
這話放出,必然有人站了出來,“你這小妮子不過二八年紀,怎知道這天上的仙草長得什麼模樣?這仙草本就是千金難買,要不是我家老爺遇上貴人,你們可沒有這眼福。”
“你!”錦葵這脾氣,一點就炸,好在她在一旁一直拉着她。
但這錢夫人倒是不依不饒,“怎得?這沒眼界的人,竟還說不得了。”
“夫人,這是曹老爺家的小姐,還有雷火山莊的人。”
一旁奴才提醒了一句,錢夫人卻絲毫不收斂。
“我家老爺雖沒有曹老爺有錢,更沒有雷火山莊有勢,但也是侍奉過皇上的人。怎得就說不得了?”
此話一出,下面的女眷們議論不止,誰不知這錢老爺以前給皇上端過夜壺。
“不過也不能怪這小妮子,畢竟當時貴人說了,這仙草只有聰明的人能看得出。你說是嗎,李夫人?”
李夫人怎敢說不是,連忙點頭。
“你們呢?”
自然,眾人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傻子,只能附和着。
“國王的新蔥。”她嘀咕着笑了一聲。
錦葵看向她,“什麼蔥?”
“沒什麼。錦葵姑娘此時定是受了氣,我倒有個法子幫您解氣。”
“什麼法子?”
……
錢夫人端坐在陰涼處,喝了一小口茶,“曹小姐怎得不和那小妮子一道了?”
她也尋了個位置坐下,“我有一事想要問夫人?”
“哦?何事?”錢夫人心情大好。
“我曾聽下人提及,這仙草可以醫治百病,可是真的?”
“自然。”
話音剛落,聽得一聲清脆碎瓦之聲,泥土四濺,仙草卻好好被人拿在手裏。
“你,你要幹嘛!”錢夫人驚色而起。
錦葵狠狠咬了那仙草一口,又一口吐了出來。
“你,你,你膽敢弄壞我的仙草!”
“什麼仙草?”錦葵扯着那根仙草,“大夥瞧,不過只是一根蔥,這味道,難不成天上仙人種的就是蔥?”
“這——的確就是廚房普通的蔥。”
“那咱們竟還把這蔥當做仙草供起來?”
錢夫人這表情,倒說不出滋味。看她的樣子,定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蔥,只是每日悉心照顧着。眾口紛紜,她也受不住趕緊離開了。
“曹小姐,你可真厲害,你是怎麼能確定那是蔥,不是所謂的仙草?”
她倒沒時間和錦葵繼續糾纏了,她答應了應無患留守原地,卻已經耽擱了一點時間。
她忙說道,“我爹此時應該出來了,就告辭了。”
好在,她躲得快,不然,稍有不慎就要露陷。
……
“叔齊,可有找到那個人?”
叔齊忙活了半日,幾乎尋遍了宴會上下各個角落,還是沒有收穫。
“閣主,會不會是哪裏弄錯了,這些人中竟沒有一個田姓的人?”
應無患此時倒是一頭霧水,沒有田姓的人,難不成他今日根本沒有出現?
“閣主,慕容先生定的時間快到了,這到了時辰之後,我們便恢復原來的樣貌了。”
她掐着自己這張假臉,原來,這臉的保質期不長,那還是速戰速決,助他一把。
“應閣主,我知道其中的原因。”
他盯着那張不熟悉的臉,卻一眼認出那樣的眼神來,“說。”
“閣主有沒想過,這田字,並非是一個完整的字,也可能是,一個部分。”
應無患眸中忽而閃過一道,是,一個部分……
這個“田”,還可以是“雷”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