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出國留學
門外的花智傑氣的渾身發顫,渾身血液都彷彿逆流了似的,不停的顫抖,瘋癲似的搖着頭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一直以為的真相,他一直愛着,一直認為的純潔善良的女孩,他通紅着眼睛狠狠的推開門,痛苦而憤恨的瞪着那個欺騙了他的惡毒的女子。
楊玲一下子驚呆了,刷白着臉愣愣的看着花智傑不知所措!
花智傑第一次感到她的這張純潔動人的臉是如此可怖,簡直令人渾身發冷:“你剛剛說的那都是真的嗎?”
“智傑……”
“我問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花智傑失控了一般瘋了似地狂吼。
他看看同樣驚愕狀態的楊管家,再看看面色蒼白如紙的楊玲,仰天痛苦的大叫了一聲,轉身摔門沖了出去,一邊沖一邊哭叫,形容瘋癲。
“智傑….智傑!智傑……!”楊玲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回神,渾身癱軟的跪倒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這一次她真的慌神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心會如此的痛,如同窒息了一般,痛的無法呼吸,呆愣的看着花智傑跑出去的身影,眼中卻怎麼也流不出淚來。
她像突然驚醒一般,推開門沖了出去,哽咽哭喊着花智傑的名字。
她此刻已經憔悴不堪,不光是身體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摧殘,頭髮凌亂如鳥窩,步伐不穩,楊管家擔心的趕緊追了出去,已然來不及,她居然在樓梯處居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如同寒冬臘月之中殘敗的枯葉,整個人從樓梯上翻滾下去,滿目鮮紅。
“小玲!”楊管家大驚失色痛呼一聲,三步跨作兩步的跳下樓梯,哀痛不已的抱着血泊中的楊玲,如同一隻孤立無援受傷的蒼老衰敗的狼,嘶聲力竭的哀嚎:“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楊玲顫微微的睜開失了神採的眸子,手掌之中儘是艷紅的鮮血,紅的詭異,紅的刺目。
她的眉尖全部痛苦的糾結在一起,臉上失去了生命力般,無力蒼白的令人心痛。她低低的念叨了聲:“智傑…孩子…孩子……”
“沒事,小玲,乖,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帶你去醫院!”蒼老粗糙的臉上縱橫着老淚,楊管家哀求的望着緩緩下樓面無表情的花太太:“救護車,太太,求求你,快叫救護車!”
花太太只是看着滿目鮮紅的地板和血泊之中的楊玲,淡淡說了聲:“救護車馬上就到!”
事實上,她不僅撥打了救護電話,還報了警。
想到她聽到的那些話,胸腔中翻滾的恨意如同火山滴噴薄的岩漿,燙的她心都疼了三分!捏緊手中硬幣大小的錄音器,轉身上樓。
這些證據,她會直接交給律師。
那天,天並沒有下雨,晴空一碧,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出國留學的事物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那邊LAN教授也都安排好,就等着她過去。
對於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三分惶恐七分嚮往,至少那裏沒人認識她,也沒這麼多的是非。
楊玲的事情她已經知道,卻無心再去摻和什麼,聽說她並沒有坐牢,精神失常之後就住進了精神病院。
花智傑夜夜流連酒吧,每天喝的爛醉如泥。
花母一直在瞞着,沒有告訴花宏偉,不想他居然喝的胃出血給送進醫院,事情還是讓花宏偉知道,看著兒子如此不爭氣,花宏偉氣的將插着鮮花的花瓶狠狠灌在地上,也沒捨得打花智傑一巴掌。
花智傑活着也跟死了般,整天也不說話,眼中毫無生機,穿着淡藍色的病服,消瘦的身材幾乎不能將單薄的病服撐起,骨瘦嶙峋的獃獃出神望着窗外。
兩年前,花小西也是在這個病房,在這張床上,靜靜的注視窗外的景色的。
花氏的最後一筆資金也被架空,徹底成了一個空殼子。
半月後,花氏宣告破產。
蒼老了十歲不止的花宏偉心臟病再次爆發,十分危急。
張書記退下之後,新省委書記毫無懸念的是顧遠宸他父親,這場政治鬥爭結束的很快。
蔡曉菲跟花小西說,張碧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從H市消失,好像跟齊少復婚之後離開了Z國,小甲和猴子也退出了碧閣。
在離開H市的前一天,花宏偉蒼老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小西耳里。
“小西……”花宏偉的聲音很虛弱,乾澀而疲憊:“來看看我吧……”
小西推開病房門看到病房內的李爵夜的時候,她就笑了,眸子像流溢着星系般的芒光,豐盈潤澤的唇瓣諷刺的淺淺勾向一邊,壓抑着心中噴薄而出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和噁心感。
嘴角的譏誚再也無法掩飾,素白的指關節緊緊的捏的泛白,眸光淡淡的瞥過花宏偉,嗤笑的轉向李爵夜,尖銳的嘲諷:“李氏和花家聯姻不就是為了吞併花氏么?現在花家都破產了,李少爺還在這?”
在自家公司內磨礪了兩年,李爵夜滿身的戾氣都已經收斂,像一把入鞘的寶劍,斂藏了滿身鋒銳。
可李爵夜畢竟是李爵夜,他再怎麼收斂還掩藏不了他霸道的本性,被花小西這麼一刺激,他濃如墨染的眸子霎時像着了火般,熊熊而起。
每次她都能將他氣的失去理智,只有她有這個本事,就像渾身長了刺一樣,見到誰戳,將關心她的人戳的鮮血淋漓。
她眸光昏暗的如同夏日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天空,烏雲密佈,卻生生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客氣而有禮的說:“真是不好意思花先生,我走錯病房了!”
在轉過身的那一剎那,花母看到了女兒的表情,奢望關愛而被父親咬傷的小獸,滿滿的脆弱。
看到她時,她淺淺的展顏,輕聲喚了句:“媽。”
她不知道女兒這性格像誰,既不像她,也不完全像花宏偉。
她知道以她女兒的固執是不可能低頭過來看花宏偉,能讓她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花宏偉給小西打了電話。
會心軟,因為那是她父親。
不論受了多少傷害,在她心底依然對親情懷着一絲希翼,這個女兒,太笨!
看到李爵夜的那一刻花母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爵夜說:“花小西,我要娶的老婆是你!不是花家!”
花小西說:“謝謝,我沒興趣!”
李爵夜慘然而笑,花小西TM的對他說謝謝!
他依然是那個倨傲的大少爺,在花小西面前表現的傲氣十足,始終昂首挺胸下巴高揚,背脊直的彷彿僵硬了一般。
小西走的那天,天氣依然很好,和風徐徐,空中零星的還能看到幾顆星星,都市的夜空平常總是霧蒙蒙一片的。
她是不聲不響的走的,拋棄了所有。
去送機的只有林舒舟一人。
坐在出租車上,路上汽車的尾燈和路邊的霓虹相交呼應,璀璨奪目。
一路無話。
臨走時,林舒舟亮出手刀惡狠狠的威脅:“你要是敢把我忘了,勞資剖了你!”
然後花小西無聲的笑了,點點頭,林舒舟哭了。
小西一直沒有回頭,從透明反着光的玻璃鏡中,隱約的看到一直揮着手。
她停了停,舉起了右手,擺了擺,林舒舟大聲的喊道:“花小西!你給勞資早點shi回來!”
時隔兩年,再次踏上這片遼闊繁榮的時尚之都,她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和空洞。
送機的只有一人,接機卻有兩人,一個是LAN教授,一個是和小西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孩,一口走形的中文和一口燦爛明亮的大白牙,如驕陽一般的男孩。
LAN教授一見小西就熱情上前大大的擁抱她,讓她心頭的陰霾去了不少,笑容也明亮起來,很是美艷。
到了住所,法國男孩熱情的幫小西將行李拖進去。
此處環境十分清幽雅靜,棕紅的外牆,灰白色的窗欄上種植着藤狀植物,草坪上還有幾隻鴿子一樣的鳥類動物,安靜的在草叢裏啄着,很是寧靜。
小西唇畔綻出一絲淺笑。
有着優雅迷人抬頭紋的LAN教授領着小西進宿舍,一個不算寬敞的客廳,客廳收拾的很整齊,一張長形鋪着棕紅色棉質沙發套的沙發,一張透明的厚實玻璃茶几,qǐsǔü上面細長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支青嫩的竹節狀植物充滿生機,一旁疊放着幾本書。
有些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LAN教授誇讚道:“這裏還住着一位英俊的中國留學生,這裏都是他收拾的!”
這房子不大,但也不小,只有一位室友,想必房租不菲吧?
不過既然是LAN教授安排的,她自然不會說什麼。聽LAN教授的語氣,貌似還是位男同胞。
跟着LAN教授來到她的房間,房間是用橙黃色和粉色這樣的暖色組成,不大,看着十分溫暖舒適,整理的很乾凈。
她感激的看向LAN教授,他優雅神秘的一笑:“不用感謝我,也是你英俊的室友整理的!”
她微微一笑,對室友倒沒有什麼好奇心,只是心中感謝。
熟悉了環境之後,她打開行李拿出洗浴用品來到浴室,放了滿滿一缸水,準備洗去一身的風塵。
在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她已經習慣性的帶着深深的防備,沒有再像過去那樣一泡就是一個小時,很快就擦着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走出來。
鼻尖傳來濃郁的香氣,耳邊還有着滋滋的聲響。
她小心翼翼的湊近廚房,敲了敲門,然後推開。
像鍍了金光般柔軟茶色的髮絲,米白色閑適的居家服,紅色的圍裙腰帶從前面繫到後面,裙擺沿到膝蓋上面一寸處,襯得他身材頎長,溫文如水。
修長的雙腿下拖着一雙深棕色棉質拖鞋,專註的手中的烹飪,不知怎麼,竟有幾分幸福的感覺,很恍惚!
聽到聲音,回頭間髮絲輕揚。
小西一愣,意外的看着他:“沈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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