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熊頭廚師?!
一夜過去,待到二月十二日,清晨五點,天色尚未亮,在寂靜的街道,有人敲響酒館的大門。
砰砰,連續幾聲,傳達到二樓,熟睡的卷鬍子頓時清醒,朝外面咆哮道:“臭小子!還不快起來開門!”
聲音遠遠傳開,震得水杯都顫動一下,睡在隔壁的白雷被一下子吵醒。
他翻身而起,滿臉怒氣沖沖跑到窗戶前,伸手打開,探頭朝下吼道:“你腦子有病啊,一大早跑來喝酒?”
窗外晨風鑽入脖頸,街道外面霧氣甚重,在酒館門前停着一輛馬車,並不是供人乘坐的馬車,完全是用來拉貨。
一名標準女僕裝打扮的女僕站在底下,被這麼吼叫,她面上浮現出些許紅暈,自然不是害羞,是憤怒,“史凱上校說在這裏訂過一百桶酒,我是奉命過來拿酒,不是喝,請你快點下來。”
隔壁的窗戶掏出卷鬍子腦袋,咆哮聲隨之響起,“臭小子,你還不快滾下去。”
白雷打了打哈欠,漫不經心道:“我明白,這就下去。”
粗魯,散漫,所以說,下等人會是下等人,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底下的女僕心裏鄙視。
絲毫不知被腹誹的白雷迅速下樓,打開酒館門,笑道:“抱歉,你來得太早,我還以為是哪個酒精上腦的混蛋過來找酒喝。”
白絲的女僕露出職業化笑容道:“沒關係,你身後就是酒桶嗎?”
“嗯,昨天搬出來,”白雷點頭,轉身動手將堆好的酒桶,三桶一次的端出去。
女僕沒有動手幫忙,心想這個男人力氣還挺大,長相也不錯,該不會憑藉這些就想要博得自己好感吧?
真是無法忍受,自己就是稍微露出點笑容,就被誤認為是有意思,下等人真是愚蠢。
白雷迅速搬完一百桶酒,拍手道:“好啦,我們走吧。”
女僕愣了下,開口道:“我記得邀請上是說讓。”
他沒有等對方說完,朝一口打斷道:“老闆腿摔斷了,我代替他去,”
女僕點頭道:“我明白了,走吧。”
馬車是由四匹渾身雪白的馬拉着,駕車的座位鋪上柔軟毛墊,坐起來讓人不會硌得慌。
白雷還是第一次坐馬車,心情倒沒有太多激動,蓋因馬車跑得不快,一般人跑步都可以追上。
他無聊得打着哈欠,任由馬車載着前往上層區。
一路無語,馬車趕到上層區的正門前,持槍海軍和衛兵把守在門口,防止有人搗亂。
女僕亮出身份,馬車輕鬆突破嚴密防備,駛入這個貴族才能踏足的場所。
這裏和中下層不一樣,房屋建得精緻而又美觀,讓白雷回想起另一個世界的洋房別墅。
交錯的地面寬敞,又乾淨得一塵不染,顯然是時常有人打掃。
噴泉,花圃,草坪,亭子,這些裝飾的景色緩緩展開,充分發揮出五步一景的意思。
若是有手機的話,從這裏隨便拍下的畫面,都可以充當壁紙。
果然有錢人在哪個世界都是非常享受,白雷心下腹誹一句,嘴上打了打哈欠,態度慵懶。
這裏的景色美則美矣,卻不符合他審美觀,一點都不大氣。
馬車在道路繞來繞去,最後停在一個搭起的鐵棚下面,女僕跳下車,淡淡道:“你在這裏等下,不要亂跑。”
她態度變冷的原因僅有一個,這個下等男人居然全程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先前的猜測化作火辣辣打臉,讓她無法給好臉色。
白雷不清楚那麼多,摸了摸肚子,笑道:“我肚子餓了,你先拿點吃的來嗎?”
女僕眉頭微皺道:“等下。”說著她叫認識的僕人過來幫忙,呼啦涌過來十幾人,將一車酒給搬空,留下他一人待在原地。
咕咕,肚子叫起來,白雷嘆口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嘛,這些女僕都不聽人話,肚子餓能等的下去?
白雷鼻子在空氣使勁吸了吸,咦,他仔細吸一遍,從某個地方飄來好香的味道。
他眼眸驟亮,連忙循着香味跑過去。
左拐右拐,他拐到一棟有數十名衛兵和二十多名女僕待得小別墅外,因正門太熱鬧,他繞到後面,從無人地方翻進只為裝飾的圍牆。
為偷吃到美食,白雷發揮出比貓都還要安靜的動作,悄悄穿過花圃,走到側面一扇窗戶底下,濃郁的菜香味就是從這裏傳出,看樣子是廚房無疑。
他起身,貼在牆壁,小心從窗框探出,往廚房瞅一眼,就這麼一眼,他呆住了。
廚房收拾得乾淨整潔,擺着一道道香氣噴噴的美味佳肴,此外,還有一名非常漂亮的女廚師。
那頭淺紫色長發盤起,扎着一個粉色蝴蝶結,膚白似雪,五官有一種夢幻般的柔和美感,尤其是那雙朦朧的翡翠色眼眸,讓人一看就聯想到生機勃勃的春天。
她身上穿着複雜而又華麗的裙子,外罩着一件白色圍裙,靜靜凝視着自己做出的料理,沒有發現窗外有人。
白雷眨了眨眼,盯着那些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流出來。
貴族就是奢華,一個早餐煮這麼多哪裏吃得下去,肯定是一道菜吃一口,太浪費了。
他心下憤然,翻窗進入廚房,走到桌邊,拿起筷子就夾起一塊沾有湯汁的肉片,塞進嘴裏面,嚼幾下,喜道:“美味,這是什麼肉啊?”
紫發女廚師瞧見是他,瞳孔微縮,小聲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白雷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認識我?”
紫發女廚師反應過來,手在空中比了一下道:“我就是那個戴着熊頭的廚師啊,你怎麼會在這裏?”
“什麼!?”白雷驚得筷子都掉了,那個熊頭廚師不是男人嗎?
她急忙伸手捂住那張發出尖叫的嘴,豎起食指道:“你小聲點。”
“小姐,剛剛我們好像聽到聲音。”
廚房門外,有衛兵發出詢問聲,她連忙回頭喊道:“沒事,你們多心了,這裏除我以外,沒有別人。”
“說的也是,哈哈。”衛兵顯然沒有懷疑,這裏是戒備森嚴的上層區,怎麼可能會有賊人潛入。
白雷掰開她的手,結結巴巴道:“你,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