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術拘魂(二)
老許三個人順着燈光悄悄地移到東南角的牆下,順着窗戶縫看見屋內有個乾瘦老頭,面前一個大火爐,上面弄了一個葫蘆狀的鐵罐,正在那裏燒着不知道什麼東西,情況詭異,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老許三個人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又順着小路,摸到了大屋的後面。大屋後面是廚房和柴房,柴房裏依稀有一些聲響,老許又慢慢移過去,這一看,可把老許嚇了一大跳。只見柴房裏一燈如豆,藉著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到裏面用繩索捆着七八個人,都是女的,看來沒錯,就是這戶人家拐的婦女。
老許準備立刻趕回警局搬救兵,可剛一轉身,眼前原先的小路竟然不見了,代之而起是一條小河,老許心裏一嚇,這宅里哪裏來的河呢。好在河上有座小橋,老許偷偷的過橋,可是橋一走過,眼前的景象又變了,變成了一片沙石地,就這麼過了一地又來一地,什麼沼澤、大道、山丘、墓地,各式各樣過都過不完。老許三個人就這樣在裏麵糰團轉,普通人哪裏見過這個架勢,心裏早就慌了,只顧走,根本不看路。
就在三個人都精疲力竭的當口,突然老許三人感覺肩膀都被人拍了一下,轉身一看是個二十上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此人正是林隅。
林隅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自己手上不停地掐算着,一陣之後,看準東方,對着那裏丟了三塊石頭,拉着三人往那邊就是一跳,這麼一跳,竟然又跳到了原先的小路上。年輕人指了指牆外,幾個人又翻出了牆去,出牆之後,大家一陣狂奔,只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了下來,老許此時方才想到問林隅的來歷。
原來這幾日林隅得知縣城發生了怪事,又覺得事出蹊蹺,不像是普通的人口丟失案,於是這幾日一直在暗中調查整件事的來去去脈。
林隅若有所思的看着老許說:宅子裏的老頭是一名煉丹的術士,不知道受雇於什麼大人物,專門煉紅丸,“他已經拐了不少女孩子,我剛剛打聽到他落腳於此處,就遇到了你們,這個老頭不但會煉丹,奇門遁甲的功夫還好得不得了,據說能夠紙人搬運,佈局困人,前面你們就中了他的局,如果不是我拉你們出來,不到今天早上,你們就都會脫力而死。你們是警察,快回去搬救兵,我在這裏等你,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把女孩救出來。
”老許一聽,好啊,這個功勞得我老許來,”立刻帶着同事一溜煙回到警察局報告。
向局長報告之後,局長也覺得立功的機會到了,抓了這個妖人,起碼自己官升一級。局長立刻調集所有值夜的警員,一共二十多名,拿着槍棍,在老許的帶領下向河邊的宅子出發。
眾人來到宅子門口也不問三七二十一,幾腳下去踢開大門,一部分守住大門,一部分跟着進去搜查,局長自己帶頭衝鋒,在老許的帶領下首先撞開了老頭那間屋。老頭兒看到警察,臉上一呆,不過馬上就鎮定了下來,還問警察來這裏所為何事,老許將他拐騙婦女兒童的事迹一說,老頭兒淡淡一笑:“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宅里有婦女兒童呀!”
老許指着後面柴房的方向,對局長報告,就在那裏。老頭更是得意地說:“那你們就去搜,搜出來我跟你們走。”
幾分鐘之後,聽得後面三聲炸響,老頭臉色有點變了,過了一會兒那些女孩都被帶了過來,林隅此時跟在帶人的隊伍中。
老頭一見林隅就破口大罵:“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
林隅臉色陰沉,嘴角隨即泛起一絲笑容看着老頭:你用邪術惑人,天理不容,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老頭聽了哈哈大笑:“恐怕你這個天,管不了我,”說完兩眼一閉,不再說話了。
警察又將老頭的其他的房間搜了一遍,在另外幾間房裏找到了小孩,這案子就告破了。局長第二天一早就將這個事情報告給了市局,報紙也都紛紛刊登出了新聞,那老頭在獄中倒一點都不怕,每日只是靜坐,飯菜也吃得很少。
就在大家沉浸在破案的欣喜中時,突然一份電令,說省城來人,三天之後要將老頭移交省城審理。這一下讓大家都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局長也意外不已,託人打聽,只得到“不要多管閑事”的回話。
上面有令,局長也不敢違抗,三天後,省城來了汽車,老頭被恭恭敬敬的請上了車揚長而去。
這件案件是結了,但是老頭卻沒能法辦,局長和老許心裏都不是滋味。雖說丟失的人都已經找回來了,但是此次案件重大,如果不能給全縣百姓一個交代,以後難免落人口舌。
老許這時突然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在文武廟解卦先生說我會遇到貴人相助,難不成那天晚上遇到的小兄弟就是我的貴人,我這榆木腦袋,都忘記問哪位小兄弟叫什麼了。”
於是老許馬上吩咐了下去,讓弟兄們平時多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貴人。
說來也巧,這天警局正好有個叫張小虎的兄弟上街巡邏,路過白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林隅,張小虎頓時才恍然大悟想了起來,原來當日夜裏給他們提供線索,抓住怪老頭的人竟是這位風度翩翩的林道長。他去年就聽聞白家住了一位道術超群的年輕人,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沒想到這位道長如此年輕。
張小虎隨即扯開嗓子叫道:林道長,林道長……
林隅正準備進白家大門,聽到身後有人喊叫,回頭一看是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便停下了腳步。
張小虎露出一副笑盈盈的上前說道:“林道長,可算找到你了,我們頭兒一直在找你。”
“你們頭兒找我有什麼事嗎?”林隅若有所思問道。
張小虎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警察局內,許大有一邊踱步一邊搖頭晃腦的思考着怪老頭的事兒,張小虎眉開眼笑的上前輕拍了拍他的肩:“老許,人我給你找到了,就在門外等你呢。”
許大有聽后二話沒說就向門外跑去,只見門外一個身形瘦弱但長相俊俏的少年正站在路邊望着天空出神。
許大有頓了頓輕聲說道:“林道長,你怎麼不進來坐。”
林隅緩緩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叫我林隅就行,林道長這個稱呼我不太習慣。”
許大有也思索片刻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叫你林兄弟吧。”
林隅接過話茬:許大哥說笑了,我求之不得,又怎麼會介意。”
兩人彼此一見如故,一直聊到了中午吃飯時間,許大有非要請林隅回家吃飯,林隅一再推辭但是最後還是盛情難卻,只好跟着許大有回了家。
許大有家裏離警局不算遠,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內,房子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家人在這過日子,倒也足夠了。
在許大有的一陣忙活下,三個熱乎小菜就上了桌,因為他下午還要巡邏,所以也就沒有喝酒。林隅嘗了嘗菜,對許大有的廚藝讚不絕口,三盤菜就着饅頭沒一會功夫就被兩人吃的乾乾淨淨。
午飯過後,許大有沉思半刻,還是對林隅說起了那個老頭的案子,老頭被專車接到了省城,而且上頭好像也並沒有打算追究老頭的責任。
林隅沉思良久衝著許大有說道:“許大哥,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說完便打算告辭離去,轉身之時一隻粉紅色的氣球卻迎面向他飛來,林隅隨即抬起雙手輕輕接住放在了桌上。
許大有微微笑了笑道:“忘了告訴你了,我還有個調皮的妹妹,肯定又是她在搗亂,林兄弟,讓你見笑了。”
“怎麼會呢,許大哥,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林隅便向省城方向走去。